张凡进入病区,就开始消毒,然后穿上防护服,其实这种疾病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可谁让人家有钱呢,甚至用有钱来形容人家,都有点把人说穷的味道。
张凡进去一看,老头已经进入嗜睡状态了。打鼾的声音就和破拖拉机发动起来没啥区别,这种打鼾和呼吸暂停综合征的不一样。
呼吸暂停综合征是给人一种,他马上要憋死的那种感觉,呼吸一口,然后好几秒没出气也没进气,甚至能让观察的人恨不得掰开他的嘴吹进去一两口。
而嗜睡状态的打鼾,就是此起彼伏,一波接着一波,声音洪亮没暂停。人的这个精神状态中,嗜睡再上一级就是昏睡,昏睡再上一级就是昏迷了。
嗜睡是什么一个状态呢,说人话,就是你掐着他的大腿肉弄疼了他,他就醒过来了,然后可以和你正常对话,思维什么都是清晰的,可你放开他的大腿肉,他瞬间就又进入睡眠状态了。
张凡进入病房的时候,有四五个医生在一边负责生命体征的监护,还有一群护士在待命。医生护士并不全是中东人,感觉五湖四海的什么人都有。
说实话,从这一点,张凡就明显感觉到一个国家再有钱,一旦发展不起来基础科学,钱就是废纸一样。
比如在华国,不说什么数字医院之类的,就算是首都医院,进去以后,在特定的科室,根本见不到外籍医生和外籍护士。这方面,狗大户还是没做好啊。
看到现任老大带着一群人进来以后,观察监护生命体征的医生护士也开始忙碌起来了。什么地方都有摸鱼的,说实话,这个病房这种疾病,没有做手术之前留下一个护士就已经绰绰有余了,这么多人守在这里肯定是劳动力超标了,人家不摸鱼还能干嘛。
很多人觉得国外人不会摸鱼,国外人都是劳模,其实这都是脑残编出来的脑残说法,但凡是有点智慧的动物,谁尼玛喜欢劳动。别说人了,就是猴也不愿意干活。
当然了,这些人摸鱼不摸鱼,现任老大也看不出来。反正人家看着挺忙碌的,时不时的几个人还要聚集在一起讨论讨论。各种专业名词,各种专业数据,听着好像很认真,其实仔细一听,说的全尼玛废话。
张凡笑了笑,点了点头,现任老大觉得是张凡认可了他们的工作,就小声的给这些人说:谢谢,辛苦之类的感谢话语。
其实这是张凡的习惯,烂好人的习惯。不过这也有好处,张凡走到前任老大身边,这群医生护士,就围了过来,而且还给张凡把听诊器、叩诊锤、刺激针之类的全都准备好了。
人家也明白,能进这个病房的都是厉害的医生,既然厉害的医生不为难他们,他们也乐的参与进来互帮互助。
反正是糊弄人,按小时拿钱,混一小时算一小时。
张凡就接过了听诊器,其他什么也没拿,拍了拍老头,老头没反应,这种刺激度不够,张凡伸手用大拇指直接按在了老头的眉间框上。
人的眉毛前中三分一处有个凹陷,这玩意官名就交眉间框,是神经进出的一个道路,按这里是很疼的,以前警察问犯人,犯人不老实的时候,一些老警察就会按这里,疼的犯人看女厕所的事情都会说出来。
张凡一按,老头打鼾声停止了,然后睁眼,这种清醒和刚睡觉醒过来的状态明显不一样,这种清醒就像是老头一直在装睡一样,没有那种刚睡醒过来的迷糊状态。
“头疼吗?”
这老头张凡没见过,上次来的时候,这老头已经退休了,所以他也不认识张凡,不过现任老大先解释了一句。
张凡说问一句,翻译立刻就给老头翻译过去。
摇摇头,有点点头,张凡明白,老头现在已经无法确认了,“来吹个口哨。”
翻译奇怪的看了张凡一眼,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立刻翻译给了老头。
老头一吹口哨,就明显看出状态了,嘴歪的一边形成褶皱,一边平整的动都不动一下,有点歪嘴和尚的感觉,而且一吹没声音不说,口水就哗啦啦的流啊。
张凡放开眉间框,老头还想说点什么,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进入了酣睡状态,又开始打鼾了。
中风的大名,叫脑卒中。这玩意又分出血性卒中和缺血性卒中,大脑中的血管网,就如同一个黑丝袜里面装了一块肥肉。然后黑丝袜又分出很多细丝穿进肥肉中,和神经还有脑皮质一起把肥肉支撑起来。
支撑的像个小别墅一样,有客厅有卧室。
这里面,可以说黑丝袜的每一条线都牵扯这一些功能元件,一旦丝袜断裂,或者堵塞,导致氧气营养供应不上的时候,牵扯的功能就出现问题。
日常生活中,很多人会遇上比如闪电样头疼、麻木、舌头不灵活、痉挛和震颤等症状,说实话,神经疾病特别害怕,一些无症状的。
比如从来没有不舒服,忽然一下出现偏瘫,这种情况是最麻烦的,没有症状的患者往往很难有临床改善。
而且,有时候脑卒中和中毒现象特别容易混淆,比如铅中毒。
张凡检查完以后,给现任的头巾哥说了一句,就开始带着自己的人查看检查老头的病历。阿国的医疗,在沙漠这一片,算是比较厉害的。
但有点万国牌的意思,欧美发达国家再这边都有大型医院。
不过这玩意,看病啊,和其他方面不一样,很多时候,就和KTV的姑娘一样,张的说不上有多好看,可尼玛人家就是回头客比较多,为啥呢,懂的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
人家几个医疗团队已经开出治疗方案了,但现任的头巾哥对张凡莫名的有一种信心,或许张凡就是回头客比较多的那种,虽然黑了点,但不坑人,不造假。
“我们需要开会谈论一下。”
张凡没有直接说治疗方案,而是郑重的对头巾哥这样来一句。
“好的,好的,明天,其他团队的医生也会出治疗方案的。今天就打扰了,下飞机就让你们来工作,实在抱歉。”
张凡客气了几句,就带着团队回了酒店。
酒店离医院就几步路,回到酒店,阿国这边的人说吃饭,张凡他们这会也没心情吃饭,直接就在酒店张凡的套房里面开始会诊评估了。
说实话,看过这老头的检查后,张凡就明白为啥这么多顶级医院的专家团队过来还不行,非要等大家一起出方案。
这老头的脑袋里面,就如同癞蛤蟆的皮肤,一脑袋的腔隙性脑梗塞,密密麻麻的不说,而且以前还有颅脑出血史。
说实话,这种状况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尼玛入土为安了。
如果不能理解,或者城里人没见过癞蛤蟆无法想象,大约就是一个穷困的美女穿着丝袜,可丝袜上布满了补丁,本来性感顺滑的丝袜一下变成了华国古代大门上镶嵌着馒头钉子的那种感觉。
“虽然患者目前看似严重的是缺血性卒中,但最主要的原因我认为还是血块压迫颅脑神经元,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开颅清除压迫。”罗正国作为医院脑外科的院长,他首先发话了。
薛晓桥和戴宇航两人也点着头,认可了自己老大的说法。
“我觉得保守治疗还是有必要的,首先大家请看,患者年纪已经超过七十岁,而且,既往的生活史导致目前患者的颅脑千疮百孔,手术的确会能最快速度的改善症状,但会不会引起后续患者疾病的加重呢?
目前压迫的地方,经过脱水降压治疗或许就这样保守下来,未必就不能改善患者症状。
而且,大家请看,患者脑皮质血流量(rCBF)已经下降至15l/(100g.)了,脑组织本来就是一个高耗氧组织,如果在手术二次创伤,造成缺血循环停止,我认为会造成神经元功能丧失,甚至会导致患者死亡。”
神经内科主任温芸芸据理力争。
茶素的神经内外科,如果不考虑张凡的话,神经内科更厉害一点,特别是温芸芸主任,平日里不声不响,不像居马别克高傲的和一个大公鸡一样,也不像任丽在医院内有领导光环。
她就和普通的内科医生一样,很少发言,但科室建设在茶素各个内科中还是能跟的上脚步的。
主要是这个科室太难,几乎所有的新鲜一点点的资料都是英文的,所以这个科室的医生必须要沉淀下来。
而且,一般的医生不管是那个科室的,都能在心脏呼吸上指手画脚来几下,可到了神内就一般闭嘴不谈,这个科室不光学术期刊必须要看英文以外,就连很多药物都是英文版的。
而国内呢,也就小牛血用的不亦乐乎。因为这玩意回扣高!
“如果说,术中出血不会影响颅脑血流呢?”张凡听完以后,打断了两方人马的争论,再争论下去,也没啥意思了。
“可以,不过既然是创伤性的治疗,怎么可能不会影响血流呢,绝对不可能的,而且患者如此大的年纪,张院我建议不要冒险。”
张凡微微笑了笑,拍了拍手,然后说道:“大家看看,这样行不行!”
说这话,张凡就开始在电脑画起了手术路径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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