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站住让他吼?还是站住让他责骂?又不是他家的猫猫狗狗,让她站住就站住?这女人明摆着陷害她,反正解释了陈季礼也不会相信,那她索性连解释都省了。
一个爱装,一个偏袒,真是完美的一对。
宁情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懒得理睬他们,走人。
没走两步,陈季礼就追上,一把拉住宁情的胳膊,喝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推了人就准备如此大摇大摆地走掉,难道一点歉意都没有吗?”
这是没完没了了?
宁情转过身,垂眸看了眼胳膊上被捏住的地方,这手以前可是碰都不让碰的,现在为了抓她,真是难为他了,冷哼一声,“不是有洁癖吗?拉着我不恶心吗?你不恶心我恶心,请拿开你的脏手。”
被宁情冷冷地瞧着,陈季礼心中一紧,以前她可从来不用这种眼神看他的。哪怕两人关系恶劣得糟糕,她也没有如此过。
真是放纵得厉害了!可她终究是她的妻子,犯了错就应该认错,而不是一走了之。
“我问你话呢?你在胡搅蛮缠什么?”说着,拉着宁情往李霜霜那边扯,“给她道歉去。”
道哪门子歉?被陷害的人还要向陷害之人道歉?真是滑天下之稽。
宁情用力一甩,准备甩掉手臂上的禁锢,可陈季礼似乎早有防备,加之男子力气又大,根本没有挣脱分毫。
眼看就要被拉过去,宁情看到李霜霜眼底露出的得意之色,真是气得脑袋都要炸开,“陈季礼,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她见你来了,找好角度,故意装着跌倒的。”
见宁情如此,李霜霜赶忙柔声说道,“季礼,我不要什么道歉,那些有何用,又没有摔着怎么样?你如此大动干戈,看把妹妹逼的,你快放开她。”
陈季礼本就认为宁情的态度有问题,也很生气,“你看看你,推了她非但没有歉意,还反咬一口,你再看看霜霜,你这样污蔑她,她还帮你说话。你能不能大度点,懂点事?”
宁情冷笑,“陈季礼,你瞎就算了,耳朵还只会听李霜霜的话,我说什么都不相信,她说什么都是对的。道歉才能放了我是吧!好,我道歉。”
宁情愤恨地盯着陈季礼的手,“放开,我鞠躬道歉。”
见宁情答应道歉,陈季礼松开手,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宁情走到李霜霜面前,望着这个美丽却阴险的女人,她还真不少她的对手,凄然一笑。
“原以为和离了,就能一了百了,再也不用纠缠在你们之间,没想到你却阴魂不散,再次对我栽赃陷害。如今二对一,你们两人一心,我寡不敌众,我认栽。”
宁情又把目光调向陈季礼,眼中尽是嘲讽,“陈季礼,今日我低头道歉,从此你我就当从未相识,形同陌路。”
宁情说得毅然决裂,陈季礼心神一慌。
说完,宁情垂目,对着李霜霜低头弯腰,“李霜霜,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受得起,能心安理得,不怕遭报应。”
听到这话,陈季礼眉头一皱。
李霜霜慌忙后退,退避到陈季礼的身侧,凄声道:“妹妹,我没有让你道歉,是季礼非要……”
陈季礼见李霜霜害怕的神情,转头责怪宁情,“你道歉就好好道歉,说这些阴森森的话吓唬谁呢?”
宁情已经忍无可忍,再不想看这两人,转身就走。可刚转身手臂再次被拉住,身后传来陈季礼地怒吼,“你又往哪里跑?”
“陈季礼,我都道歉了,你还不放手?”宁情真是烦了,转身,抬脚,踢向陈季礼。
面对宁情的花拳绣腿陈季礼没有理会,转身对李霜霜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李霜霜还想说点什么,见到此情形,暗暗咬了咬牙,不甘地走开。
“你放开我。”宁情踢打着面前的男人,可是他人高马大的,似乎伤不得他分毫,还用尽了她的力气。
“休想我放开。”陈季礼看着面前的宁情,她比以前瘦了许多,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打他,真是浪费力气。想到过去两条巷子就是他们的宅子,她不回去,却往相反的方向走。他不拉住她,这么晚了,她一个女人又要往哪里跑?难不成她是真的不想再回到他们的家了吗?
想到这里,陈季礼的手抓得更紧,反正不能再让她跑了。
宁情打不动了,索性一把扣住陈季礼的领口,质问道:““我都道歉了,你凭什么还这样?”
看着小狮子一样的她,突然想起初见时,她也是这样。那时的她,机灵又霸道,甚是可爱。再看看现在,为何两人会变成如今剑拔弩张的模样?
他本意是想对她好的,怎么过着过着就失了原本的模样,变得不再是彼此?
“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听到来人的声音都愣住。
“还不松手,被来往的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宁情和陈季礼不约而同地放下手,异口同声喊着来人,“二哥。”
陈仲义走到两人面前,定定地看着两人,面上是强忍着的怒气。
在宁情的印象里,二哥陈仲义是文质彬彬,斯文儒雅的,从来都是和风细雨,温煦照人的,这样生气的二哥还是头一次。
“季礼,刚才的事我都瞧见了。宁情是什么性子你一点都不了解吗?她说没有推李霜霜就一定没有推李霜霜,你不信她也罢了,还让她去道歉,怪不得他宁愿离开你也不愿留在你身边。”
陈季礼没有反驳兄长的话,而是沉思着。
宁情听到陈仲义维护自己,想到刚才受的委屈,心里很感动,“谢谢二哥。”
陈仲义叹了口气,道:“既然在我门口,那进里面去说吧!大家把心结打开,好好谈谈。”二哥这是要当和事佬,他们之间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宁情不想进去,也不愿再谈。
“二哥,不用了。你快些回去吧,慧娴姐大着肚子需要人照顾。”
见宁情不愿进屋谈,陈仲义想到慧娴说的季礼这些年对宁情的所作所为,想到必定是怄到心里了。于是,让陈季礼先到宅子里去等着,他单独和宁情说会,摸摸底,后面才好对症下药。
等陈季礼没了影子,陈仲义才道:“弟妹,他是猪油蒙了心,你也别往心上去,听二哥的话,还是跟着季礼回去好好过日子吧!一个女人不要再往外跑了,你的父母也不在身边,我们都很担心你的安危。”
宁情道:“二哥,不用担心,我很好,真的很好。”
陈仲义上下打量着宁情,“好吗?我看你不好。”
宁情笑笑,也难怪二哥说她不好,以前穿金戴银,绫罗绸缎,如今粗布素衣,素面朝天,对于二哥来说,当然是不好。
“二哥,不一定要穿得光鲜体面就是过得好,心里舒畅就是好。我这样说,二哥应该明白。”
“我们的事你就别担心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没有可谈的。这么多年你和慧娴姐也看在眼里,我和他缘分已尽。与其两人痛苦,不如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
陈仲义道:“弟妹,二哥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哪怕季礼做了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也希望你能原谅他。”
“二哥,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我不想憋屈的活着,你也别为难我了,谢谢二哥,我走了,也别逼他找我。这苏城是我家,离不开的。等安稳一些,会常来看你和慧娴姐的。”
陈仲义见宁情去意已决,知道强留无用,随她去了。
陈季礼见二哥回府,身后却没有宁情的人,心下一急,问道:“二哥,她人呢?”
“走了。”
“走了?二哥,你怎么让她走了?”陈季礼说着要出去追,被陈仲义一把拉住。
“别追了,她已经走远了。”
陈季礼有些恼怒,他可是找了数月的,好不容易才捉到她,怎么又让她给走了?
陈仲义看着自己的亲弟,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聪明过人,怎么在婚姻大事上就如此分不清。
“季礼,大哥那边的事情你应该略有耳闻,他娶了大嫂,后来又添了两个孩子,本来多稳当的一家。可他学着那些纨绔子弟,在外面玩女人,几年功夫抬进四房姨娘。现在那些个女人把陈家的后院闹得乌烟瘴气,大嫂更是气得心有郁结,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
“父亲因此也对大哥十分的失望,你呢,本是我们三兄弟里最聪明的一个,可你偏偏搅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
“宁情是个率真的女人,凡事都是有口无心,比那个李霜霜只强不差,那个李霜霜给我的直觉就是别有用心,这么多年咬着你不放,干扰着你们夫妻的感情。去年她好不容易嫁了,可没过多久,那边的丈夫就没了性命,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醉酒失足而亡,你说这一切就这么蹊跷,怕不是得知宁情离去,起了歹意。”
陈季礼听至此,道:“二哥,这种话都是霜霜丈夫那边传出来的话,你怎可在没有凭证的情况下胡乱下定论。衙门里的仵作都验过,就是平常的喝醉酒掉进河里淹死的,哪有他们说的那些阴谋论?看霜霜一个弱女子好欺负罢了。”
陈季礼叹了口气,接着道:“出来这事后,穆府也不管,穆先生现在年数已高,府上都是他家的女眷在掌家,还发出话来,不让霜霜回去。霜霜丈夫那边,在她丈夫出殡当天就把霜霜赶了出来,我若是不把她接进府,她就要流落街头。”
“二哥,霜霜变成如今这样,我也有责任,若不是当初那些事,她也不会毁了清誉,也不至于多年都没有人娶。”
“她是没人娶吗?她是舍不得你这个金龟婿吧!”陈仲义有些气愤,直言道:“她若是好女子,就应该在你和弟妹成亲后就离开你们,找个人嫁了过安稳的日子,而不是成天绕在你身边,破坏你们。”
陈季礼长叹口气,“二哥,我有苦衷,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在婚姻大事上我也是被动的。”
想起那年父亲和穆先生分别同他说的那些话,陈季礼当初真是左右为难。两个女人,他本来是都想对她们好的,可能他天生不懂得如何平衡女人之间的关系,才会导致成如今这种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你们对陈季礼的反应会如此大,现在只是片面的看到陈季礼的一部分,后面交待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相信大家会对陈季礼有所改观。
祝大家女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