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她不可能离开

陈季礼复又褪去外衫,拿起他的那床被褥,习惯性地躺在床的外侧,睡去。

睡到半夜,口渴难耐,手摸向床边的柜子,上面空荡荡的,没有备茶水吗?

她真生气了,连茶水都不帮他备了吗?以前可不这样,两人闹的再不愉快,她作妻子的本分,总是从来不怠慢。

起了身,去倒了茶水,喝了一杯,解了渴。

再去上床,却发现床的里侧,被褥依旧整齐。

脑袋突然想起几日前,她让他签署的和离书。

心中一惊!

她不会真的走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谁都有可能离开他,唯独宁情,她绝对不会离开他陈季礼。

可为何心中有一丝慌乱?

陈季礼转身摸到桌上的火折子,点上油灯,屋子里亮堂起来。

他看向她的妆奁,都在。

他就说嘛!她怎么会离开他!

心落回原处,

那里面装的都是她的饰品,平日里他回来,许多时候她都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里面装着些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总归不过是些女儿家的饰品。

暗自笑自己多虑。

可她一夜未归去了哪里?

想到这几年对她确实有些过分,她左右不过是想要个孩子,既然已经成为了夫妻,只要她识趣,给她一个孩子又何妨!

视线却扫到墙角的地方,那里不是有口箱子的吗?怎么没了?

那口箱子是她的陪嫁!

陈季礼心中一沉,迈开步子,打开她的衣柜,空的。

再打开她的妆奁,空的。

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属于她的东西。好像除了这几样,没有再能证实她还在的东西。

陈季礼翻遍了屋子,竟然找不到属于她的东西。

她是真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眼前一直晃动的是那晚她决然离开的背影。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出门前,陈季礼见到沈妈妈。

“你去让她搬回来,离府出走,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不懂!”语气满是谴责。

沈妈妈看了眼少爷,言语间,有些许不敬,“都和离了,老奴是请不回来了。”她是奴,理应是没有资格同主子置气的,可想到夫人,她就忍不住。

那几日,她瞧着夫人不对劲,还赏了她许多的首饰和银钱,说是给她养老的傍身钱。

果不其然,那天夫人支开了她,收拾了东西,早早的作好了离开的打算。等她回府,已是人走楼空,知她不识字,就留了一些口信给她,让她不要担心,保重身体。

想到这些,沈妈妈就难受。

“你同她一个鼻孔出气,我向你说,不就是同她说吗?难道还要我八抬大轿地把她请回来?你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许是沈妈妈的不敬惹怒了他,陈季礼心里有些窝火。

这段姻缘里,从来只有她向他低头,如今他已经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已经让了一大步,她理当要知足。

“老奴并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

陈季礼听着不对劲,可依旧认为她是在怄气。

“沈妈妈,她一向跟您亲近,您不知她在哪里,觉得我会相信?”

“老奴确实不知夫人如今身在何处,少爷信也罢,不信也罢,老奴句句属实。”

难道她真不在府中?那她会去哪里?她的父母哥嫂都搬离了苏城,她能去哪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是二嫂。可二嫂明知他们夫妻不睦,断然不会让她搬到府上去住。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早了,商行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管在哪,既然她要闹,就闹个够,闹够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

她不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