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二章

刘成修炼的时间有些长。

好久好久都没动的修为突然松动了,他感觉只要再给他几个周天,就可以突破那层窗户纸,晋阶到化神中期。

化神中期啊!

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能靠他自己晋阶呢。

事实上,一直以来,不管是晋阶结丹,还是元婴、化神,他都比别人曲折些。

若不是长辈们还没放弃他,若不是有宗门大量的供给,刘成很清楚,凭他自己的本事,可能早就在结丹上寿尽了。

现在……

刘成第一次在没服丹药的情况下,一路顺顺当当,水到渠成的修炼。

他舍不得这个机会。

但是,他又知道,巨龙界心在外,师伯和林师妹未必有时间等他。

“师兄,凝神静气,不要管外面的事!”

感觉到刘成体内的灵气运转有些不规则,陆灵蹊连忙出手,“外面有我们,你现在要晋阶化神中期。”

虽然有些急,但是,他们都知道刘成的修炼,有多艰难。

这个时候打断,未来还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冤枉路。

而且……

看着跟小八臂、青主儿玩在一起的巨龙,陆灵蹊忍不住地又带了点私心,希望巨龙能在这里多玩一会,让这方百禁山的未来能更好更好。

这里也是她的家呢。

更何况还有风门,现在耽搁的一点时间,风门都可以用传送门帮他们抢回来。

“┗|`o′|┛嗷~~~”

驮着青主儿和小八臂的巨龙,正在上山下海的玩。

每一位妖王宝贝的秘地,都被小八臂带着世龙玩了一圈。

瑛娘的黄金菇洞,当然也没逃过。

小八臂和巨龙没发现,他们挤着进来玩时,黄金菇洞的变化,青主儿却发现了。

一颗又一颗黄金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润饱满起来。

感觉残品的正在变成下品,下品的正在变成中品,中品变上品,而上品……在她的眼面前,变成了极品。

哇哇哇!

青主儿无数次的想在自己的空间,模拟出黄金菇的生长环境,可是,无数次的失败。

而且,整个仙界还有各方小界,据陆望老祖说,也都没有黄金菇。

这只是他们天渊七界的特产。

不对,是无相界的特产。

青主儿觉得陆灵蹊又要发大财了。

忍不住就蹦跳着,给巨龙采了一株颜色最为金亮,于她而言好像一把黄金大伞的极品黄金菇。

“┗|`o′|┛嗷~”

看到小人儿伸到面前的黄金菇,巨龙声音柔和了许多,它的龙须伸出,贴了贴青主儿,这才卷起这株黄金菇。

它喜欢这黄灿灿的东西,喜欢这黄灿灿的地方。

“┗|`o′|┛嗷~~~”

它干脆趴了下来,在上面踩了踩。

神识瞄过来,看到这一幕的宜法,惊得差点跳起来。

好在第一株被踩的菇子,都是无好无损的。

“怎么啦?”

看到她变颜变色后,又好似感慨的坐下来,风门真想也用神识探探,“巨龙干坏事了?”

“不知道!”

宜法连忙摇头,“我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界心回来了,它是我们天渊七界的界心,也是新生宇宙的界心,那……两者会在漫长的岁月中越来越靠近吗?”

这?

风门的收头拢了拢,“我觉得靠近不需要用漫长的岁月。”

他放出自己的传送门,“时间和距离,也许只是一道门的门里和门外。”

嗯?

连陆灵蹊和邓茵都忍不住的望向他的传送门。

与此同时,跟一庸等人开完会,确定下一步怎么走的虚乘,难得回到大树空间准备休息一下,却没想,应该隐着的星图,这一会主动出现在大树空间里。

这是怎么回事?

虚乘仰望好像星空的星图,查找它出现的缘由。

半晌后,老头的目光终于锁定在黯淡了许多的某一处。

虚乘忍不住的往前走了几步。

曾经好多年,它一直很黯淡,可是,近几百年里,它明明亮了许多,现在……

虚乘站在原地,连心跳都有些不规则起来。

他好想马上冲出去,问问一庸,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又好想马上把徒弟拎进来,问一问,他们是不是又干了什么。

可是……

虚乘的脚钉在原处,却又没法动。

今天开会的时候,一庸说,季肖他们在一个月前就把祝红琳、林蹊礼送回来了。

算时间,她们应该回仙界了。

但她们真的回仙界了吗?

虚乘忍不住的怀疑,只是祝红琳一个人回来了。

而林蹊……

想到那个跟徒弟银月甚为相像的女孩,想到圣尊对新生宇宙界心的怀疑,虚乘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表情。

虚乘的眼睛久久的盯在那个黯淡了许多的星图处。

这星图可不是普通的星图,这可是界心自已洐生出来的星图。

是……是天渊七界的界心,在跟他这里的分庭抗礼吗?

虚乘有无数的疑问,可是最终都只化为一声幽长的叹息。

他的徒弟银月是个心有沟壑、大志之人,他的朋友元爻亦是如此。

他们彼此也都了解,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时,到底有没有彼此算计,或者在算计时又彼此合作,他完全不知道了。

还有林蹊……

小丫头真的只是闲着无聊,要坑圣尊一笔钱财,到新生宇宙渡个假吗?

如果只是渡个假,为什么祝红琳要把风门带着?

既然带着了,凭祝红琳的性情,为何又能由着季肖礼送他们回来?

虚乘有无数个问题。

这个问题在慢慢的汇成一线,汇成他心中不敢想的答案。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关闭了一庸他们也可进来的光门。

……

刘成晋阶了。

然后就得了宜法师伯赐下的一滴不老泉水。

虽然它并不能真正的让人不老,却真的可以改变身体机能。

“别磨蹭了,快点走吧!”

林蹊在这里,想从这里刮一层走,那就是找死。

宜法用眼神暗暗挖了蠢师侄一眼,“风门,去妖庭!”

一道石门在风门手中抛出,然后迅速的化大再化大。

大到连风门自己都需要仰望后,才在门的那一边,流转着无数的风景。

巨龙的眼睛里满是惊喜惊奇。

“┗|`o′|┛嗷~~~”

它感觉自己能从这道门里挤过去。

但是门外的风景……

一声吼叫后,门外的风景迅速变化得更快,直到妖庭巨大的城门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才慢慢的缓下来。

风门吃惊的看向巨龙。

他能感觉这一会的传送门变化,是巨龙在操纵。

“┗|`o′|┛嗷~~~”

低低的龙吟声里,门外的风景终于不再动了,但是,门外站着的两个人,却一齐回头看向传出空间波动的方向。

陆灵蹊一眼就看到敖厘。

“敖厘……”

“姐姐!”

敖厘要冲过来的瞬间,陆灵蹊一脚踏出,先一步接住了小家伙,“没回龙族吗?”

“没!我想在这里再等等爹爹!”

敖厘童音轻脆,被抱住的时候,连不好意思都忘了,“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被巨龙吸引了,“它……它是我们家的龙祖宗吗?”

“┗|`o′|┛嗷~~~”

挤过来的巨龙,也看到了他额上的小龙角,长长的胡子在他小龙角上绕了绕,这才往前飞一点儿,给宜法他们让出位置。

“林蹊,它……它是怎么回事?”

妖庭三长老赤炎甚为吃惊这个没有实体的庞然大物。

难不成林蹊真的带回了龙祖?

只是,他为什么没有忌惮,反而……反而有种特别的敬畏和亲近?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陆灵蹊看了一眼急急赶来的几个妖庭大妖,“不过……这里好像是它曾经的家。”

什么?

荒兽的家吗?

难不成这里还是连通天渡境的所在?

看到巨龙的脑袋,在空间裂缝处晃过来晃过去,连敖厘的面色都有些白了。

如果是天渡境,他们家的祖宗们进去,不是要白喂那些荒兽吗?

“别担心!”

陆灵蹊拍拍小家伙,“那里只是它一个龙的家园。”

“┗|`o′|┛嗷~~~”

巨龙确定了它的家园,它已经感受到了那里的召唤,但是……

巨龙的大脑袋伸到了陆灵蹊面前,那样子似乎很不舍。

“我瑛姨他们进去了,我义父他们也进去了。”

陆灵蹊一手抱着敖厘,一手摸摸它的大脑袋,“希望你能多照顾他们一些。”

“┗|`o′|┛嗷~~~”

它的胡子分在两处,一个卷住了小八臂,一个卷住了敖厘,把他们甩在了背上后,就要再伸胡子把青主儿也卷住。

“我要和灵蹊在一起,”青主儿避的有些快,“我不进去。”

“┗|`o′|┛嗷~~”

巨龙歪着大脑袋,有些不解。

“……你想她进去?”

陆灵蹊看向青主儿,“要不然你……”

“我不!”

虽然巨龙的邀约让她很心动,那方世界也对她很有吸引力,但是,青主儿还记得陆灵蹊心魔劫时看到的景像,“我就要跟着你,哪都不去。”

“……”

陆灵蹊与青主儿心灵相通,到底迟疑了一下,“我现在不到处跑了,你……”

“我不,我最近已经摸到再晋一阶的大门了。”

她真想晋阶,回去扎根地里,沉睡个几十、上百年,绝对妥妥的,“谢谢你的好意,以后有缘,我会去找你的。”

“┗|`o′|┛嗷~~~”

巨龙的长须贴了贴她,尾巴朝后猛的一划,一个长满仙草,还有几只灵羊悠闲吃草的世界,就露在众人面前。

“┗|`o′|┛嗷~~~”

巨龙退后两步,退进它特别想进,自己启灵的地方。

“┗|`o′|┛嗷~~~~~~”

在大大的脑袋也要缩进去的时候,巨龙长长的吟叫一声。

陆灵蹊看到那边空间的远方,正飞驰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义父敖昭。

不过,没等她喊一声,长长的裂缝就咻的一下关上了。

赤炎再也感应不对。

“林蹊!”他有些惊吓,“它到底是什么?它怎么……”

“赤炎!”

宜法传音打断,“用你的心,感应它刚刚在这里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

赤炎正要说没什么不同的时候,眼角余光就看到巨龙踩过的地方,一株原本刚入灵阶的小草,变异成了紫红色,品质……好像对他都有点用。

这这?

赤炎张了张嘴巴,又马上闭上了。

宜法是仙人了,林蹊是仙人了,风门也是仙人了,再加上刘成和邓茵……

风门且不说,千道宗的修士一直亲善妖族。

他们这么远的回来,不应该是来祸害他们妖族的。

那……

赤炎突然感觉大地微有震颤,托天庙方向,正传来隆隆之音。

正在散步的美魂王和银月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一齐朝空间波动非常厉害的地方望去。

他们……

他们看见了什么?

这满是残桓断壁的地方,是……是托天庙吗?

两人看到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八臂神猿。

银月和美魂王看到了,宋玉他们当然也看到了。

一群人呆了一瞬后中,一齐向空间波动的地方冲过来。

与此同时,陆灵蹊一行人也正在往这地方冲。

原本正常的夕阳,好像突然被什么点燃了,染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辉,周边层层叠叠的云团,山峰、树林,以及正在飞驰的人们……好像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金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