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动静闹得有些太大,吴韶本来就站在窗前思考人生,突然发现的时候,脑子简直一片空白。
怎么就暴露了?
那人才来,怎么会暴露?
还有,他是谁啊?怎么还会有金仙大修随时接应?
不对不对,他暴露了,那么他呢?
咚咚咚
一瞬间,吴韶面色如土,心跳如鼓,忙手上用力毁了血玉板,这东西只要毁了,它就是普普通通的血玉,谁也不能查出什么。
刚做完这一切,房间的禁制就被触动了。
透过小小的镜光阵,吴韶看到了秦殊和余呦呦。
他原本极度慌乱的心,在看到这两个女孩的时候,全数定了下来。
老祖还在,哪怕木老道也得给点面子。
确定血玉板绝对不会被人察觉出什么,迅速调动气血,恢复面色。
“做什么?”包厢的门挥开,吴韶毫不掩饰对余呦呦的不喜,“我这里不欢迎你。”
“吴师兄,”秦殊微不可察地打量了一下房间的所有,“知道刚刚跑的人是谁吧?”
“什么跑的人?”
吴韶好像才知道外面出事了,神识往外一探,“出了什么事?”
啪!啪啪啪!!
余呦呦给他鼓掌,“吴师兄的表情很到位,不过要不要弄个水镜,全方位的观察一下你自己?你的动作很不协调呢。”
什么?
吴韶心下一惊,“你在胡说什么?秦殊,你把她带来是什么意思?是以为我家老祖不在家,你就可以抱余掌门的大腿吗?”
他的声音微带了一丝灵力,茶楼里不少人都把神识探了过来。
这是超级大瓜啊!
吴韶和余呦呦呢。
他们两个前段时间据说已经对上,只是没证据,余掌门碍于吴家的那位老祖宗,又一次把气忍了下去。
现在
“余呦呦,你也是道门弟子,怎么?为了给你爹报仇,连底线都不要了,要给我栽赃陷害吗?”
真是好一张利口啊!
跟少时的师父九壤一样,人前始终君子,善于先发制人。
余呦呦眼中闪过一抹暗芒,脸上倒是堆上了温和笑意,“吴师兄,我们进来说什么了?你这样嚷嚷,是想干什么?”
“刚刚逃的是佐蒙人。”
秦殊上前一步,“吴师兄,我们姐妹就是担心你,过来看看罢了。”
可恨,他不要脸,她还要替云天海阁兜着些。
而且,吴韶的身后还有吴师叔祖,老人家年纪大了,真要知道吴韶跟佐蒙人联系,只怕
秦殊和余呦呦互视一眼,默契的没有马上拆穿他。
“你这么猜过来猜过去的,我怎么感觉很心虚呢。”
“放屁!”
吴韶哪里敢应下他心虚的事?
“秦师妹,再说一遍。我讨厌余呦呦,上一次已经让人误会,如今我不想再跟她有半点交接,免得她再出什么事,余求和某些人又要赖到我身上。”
他义正言辞地甩下百块仙石,就那么从两人的中间穿过,大摇大摆地回宗。
“走吧”
秦殊真高兴,余师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把你的那几位朋友都带上。”
虽然要顾着吴师叔祖,可是,再顾也不能估息吴韶了。
“我们一起啊!”
余呦呦和她相视一笑,主动邀请。
就像吴韶说的,她和他之间,有太多问题。
让秦殊跟着一起,也能避免别人怀疑她跟证人串供,“掌柜、伙计和酒楼的一些客人,我们也可以请一请的。”
吴韶既然跟人家进了酒楼,那肯定不是一个人看见。
一起请回去,才能彻底堵了吴韶的嘴巴。
云天海阁这边,余呦呦紧锣密鼓地要除了吴韶之时,安画惊鸿一现后,也已经重回仙盟坊市外的秘地。
“包世纵!”
她笑眯眯地站到被抽了一段时间血,面色甚不好看的包世纵处,“知道我从什么地方回来吗?”
包世纵:“”他不敢想她从什么地方回来,只能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我从灿阳坊市回来,噢对了,我还在那里,看到了贵宗宗主马知己。”
安画不知道,林蹊在刑堂是如何对广若世尊用刑的,从世尊的反应来看,她不用在身体上摧残,还在心理上不停地往世尊的心中种下心魔。
这一点,她觉得,她也可以学学。
“这一会,马宗主应该很烦。因为”
看到包世纵睁眼,安画笑了,“因为我以特别之法,让人在那里看到你了,你和万寿宗的几个弟子一起,然后,你们在人家想要喊住的时候,又好像传送一般,一下子消失了。”
“”
包世纵恨不能一死。
可是,他能动的只有手指头。
如果能够好生动一动,他一定借着穿骨的铁链,自我了结算了。
只要他死了,宗里的魂灯就可以灭了。
“唔!流眼泪了。”
看到堂堂一代金仙大修,因为她这么几句话流眼泪,安画若有所思,“这一会,马知己应该也在流眼泪。”
包世纵的眼泪不值钱,但是,马知己的眼泪就太值钱了。
他不是厉害吗?
开了仙界朝他们动手的先河。
安画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世人都在传,万寿宗得了风门的传送门。你们万寿宗先对我们发难,是因为,你们要立威天下,你们想成为四大仙宗的第一。”
“”
包世纵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四大仙宗,谁不想压谁一头?
他师兄目光高远,有此心有何不可?
“四大仙宗,要我说,就是狗屁!”
安画看着他的身上,又凝聚出一滴血往墙边的玉壶飘去,“这么多年了,你们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在仙界杀人放火,甚至在背后推波助澜,借我们的名排除异己,我这里,都有点资料呢。”
资料是假的,但是,她可炮制出来。
有些东西,不需要完全知道真假,只要有人信就成。
“你现在觉得难受了,那么,你说,早前被我们抓了,杀了,甚至灭宗灭门的人,又是何等的心境呢?”
这?
包世纵面色如土。
“你看,你现在终于想到了。”
安画脸上的笑意加深,“你都想到了,那么这一会,马知己肯定也想到了。”
这就叫心魔!
这种魔的过程
包世纵当然没办法跟世尊比,但是,他和世尊的境况也完全不同。
他是被屈长老和关长老在万寿宗内应的帮助下抓了的,世尊
想到广若,想到林蹊,安画都有种替世尊吐血的冲动。
“很好,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的好师兄,要如何的自救吧!”
相要自救,最有效的方法是拉着云天海阁一起。
选择灿阳坊市,就是给他们这个便利的。
只要云天海阁也涉嫌风门的传送门,那么林蹊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安画缓缓吐了一口气,“他的自救过程,可能正是我所期待的。”
云海界居然出了界灵?
这个问题有些大呢。
也不知道师尊和虚乘这一会打到哪里了。
安画只知道,师尊救了屈长老后,就和虚乘打到宇宙虚空里了。
“包世纵,接下来,你就好好祈祷,你们万寿宗能自救成功吧!”
能成,不能成,她只要看戏就好。
安画其实有些明白,林蹊放任外面流言的初衷。
说真的,她赢了。
万寿宗果然出手了。
安画心里悔得很,这把火当初就不应该烧到万寿宗头上。
四大仙宗名不虚传!
早知道,哪怕利有一把魔心岛的魔修呢。
道魔大战,也很有看头的。
可惜,风门是魔门中人,她和成康一起否了。
安画在地图前重新推理仙界各方的反应时,陆灵蹊已经通过仙上楼给闻人谦送信,表示战幽殿殿主惜时同意她父母转道的请求了。
在她这里,这是大事。
至于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跟她有关系吗?
做为四大仙宗的万寿宗,怎么着也能跟佐蒙人多来几个回合。
陆灵蹊不怕他们干,只怕他们不干。
这么多年,他们各干各的,也应该相互玩玩了。
“广若,世尊真的不来了呀?”
天罚狱,陆灵蹊看着广若吃完美味长棍饼,趁他心情好,朝他打听,“他这样老不来,我这湮魂针都地玩了。”
“他又不傻,老给你玩?”
广若吃饱喝足,打了个大大的哈气,“林蹊,你都玩他几百年了,我觉得,应该换个花样了。”
世尊在养精神,他也在养精神。
“要不然,把隔山打牛罩的时间,往前提个三天。”
世尊不能养得太好,养得太好,他就要分出精神,来防着他偷杀他了。
广若已经适应了天罚狱的生活,虽然不自由,还饥一顿饱一顿的,可是,每次吃完饭,他都可以做几次好梦。
那不是当和尚的梦。
很多很多
可惜,每次想要记住的时候,都在他还没开始回想,就在识海里彻底退了。
广若觉得,这要不是长棍饼的特别,就是他和世尊的特别。
世尊有太多分身了。
每一个好像都跟他一样,没个好下场。
广若也希望能了解那个真身,只有完完全全的了解他,他才有活路。
看着林蹊对付世尊这些年了,他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做为圣者的世尊,不是她能轻易废了的。
他们之间,还有漫长的生命要一起耗着。
所以,他得保重好自己。
“他习惯了三个月,所以,你三个月一次敲隔山打牛罩时,人家都做好准备了,这准备于他应该是很有用的。”
广若反过来,给陆灵蹊支招,“但你要是不在规定的时间敲,或者提前敲,他肯定会焦躁一二的。”
这?
说的有理呢。
陆灵蹊笑了,“行叭!”
做为奖励,她又摸了一根长棍饼放到他转头可吃的地方,“到时候,你帮我看看,他都是什么反应啊?”
“一定!”
居然还能多给一个饼。
广若甚为高兴,真希望世尊能厉害点,让他每次都有卖点跟林蹊谈。
他在这里,又一次吃饼的时候,那边,歇了好些天的世尊,也终于偷着再次窥向这边。
他偷偷的来,没敢惊动广若。
对广若爱极的长棍饼,世尊一直觉得有问题,小心地接收广若吃饼时的身体和心理感受后,他真是气得没脾气。
这混蛋为了这破饼,居然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装死不来呢。”
广若一边吃饼,一边在识海里跟他聊天,“问你个问题,你的分身,一个个死了的时候,你难过过吗?”
“”
世尊懒得理他。
他的分身,都是英雄人物。
他们都是死在最需要的时候,哪像这个。
“嗬!看到你这样,我就知道,我该好好活着。”
广若现在说话都不说阿弥陀佛了,“要不然,就是便宜你了。”
呸!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世尊恨铁不成钢,“曾经的广若人人称道,现在呢?如果可以打出水镜,我一这让你看看,你现在有多狼狈。”
头发、胡子都长出来了。
哪里有当年半点的谪仙样子?
现在走在大街上,跟那流浪的狗,都没多少区别了。
“同样的话,奉还给你。”
广若一边吃他的长棍饼,一边在识海里跟他吵架,“曾经的世尊何等的英雄,可是,你看看现在,我要是你,早自己动手,自我了结算了。”
他要是自我了结了,他就太平了。
“你以为这样撑着,就能一直撑下去?哼哼,世尊,我也应该说你太天真吧?”
广若冷笑,“林蹊的背后,站的可是美魂王,他不会放过你的,关在神陨地他都没放过你,等他从神陨地出来,你以为,你还可以是你呢?”
他好好的和尚,原本当得多好?
从虚乘到法如寺,到坊市上来来往往的修士,他都怀念的很。
曾经的他,是人人见了,都主动双手合十,喊一声大师的人物。
现在呢?
他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吗?
他知道,可是
“神陨地与托天庙一起,说不得,就是当年某些人留下的后手,你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