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们是乌合之众？”
“是那些杂碎之前叫嚣，没有了他们，我们什么阵法都布置不了？”
“真是可笑。还说圣子绘制的阵法图有问题。事实上证明，圣子的阵法图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乃是布阵之人，亏得我们之前还跟着他们布置阵法，简直就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没有他们，我们恐怕早就完成聚灵阵的布置了。还敢来北斗剑宗放肆，收取这么昂贵的报酬！”
“报酬昂贵也就罢了，竟然还坐地起价，要挟宗主！”
……
各种一吐为快的声音从北斗剑宗的这些弟子口中不断吐出。
看得出来，这些弟子这十日以来，可真是被压抑得太厉害了。
齐阳带来的那些阵法师，这十日以来，说出来的那些难听言语，可远比现在北斗剑宗的这些弟子之言过分。
不过，这些时日他们说的话有多过分，那此时此日，他们的脸就被打得有多疼！
这简直就是直接吊起来，一耳光加一耳光，抽得啪啪作响！
此时赵无极、李清源，以及其他诸多的峰主、长老，自然一个个也都是惊喜不已。
聚灵阵真的布置成功了！
至于齐阳，则是陷入了深深的震愕，一脸的茫然和不解。
“这……这，怎么可能？”
他感受着空气当中的天地灵气所产生的变化，这种变得浓郁的感觉非常明显。
身为五阶阵法宗师，齐阳接触过许多的聚灵阵法。
甚至，他还曾经离开景国，到外面的古圣朝当中学习过聚灵阵的布阵。
这也是为何他敢接下赵无极的邀请，前来布阵的缘故。
“不可能……我按照阵法图的布置，绝对没有任何纰漏，但是我无法将阵法成功布置出来，为什么他却可以？”
齐阳不远之处，站在那一脸淡然，但却是风采如玉一般的白衣少年。
他实在无法明白，这个如玉如风一般的少年，怎么将这座聚灵阵成功布置出来的。
犹豫了足足盏茶的时间，齐阳还是朝着秦伏天走了过来。
“圣子！”
他朝着秦伏天拱手，神色已再无之前那般倨傲。
他称呼秦伏天为圣子，语气神态之间，也是主动放低了之前高傲的姿态。
秦伏天淡淡地睥睨了齐阳一眼。
神色无悲无喜。
或许齐阳已经忘了，就在十日之前，他站在同样的地方，大声呵斥秦伏天是黄毛小儿，直言北斗剑宗何其可笑，整个宗门之地的聚灵阵法，居然让一个黄毛小儿来绘制阵法图？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同样，秦伏天站在与那日相同的位置，呵斥他齐阳狗屁都不懂。
在当时，自然是绝大多数人都以为，秦伏天太过狂傲，根本就没有资格和齐阳大师叫板。
然而今时今日，秦伏天成功开启聚灵阵，以事实狠狠地打脸了所有看不起他的人。
“之前，是老朽孟浪了！圣子对于阵道的理解非同寻常，老朽眼拙了！”
齐阳身子微微一躬，眉宇之间，有着极度的难堪。
或许在他看来，自己朝着一个十几岁的后辈鞠躬，这已是天崩地裂一般的事情。
但秦伏天却依旧是神色睥睨，斜眼睨了他一眼，道：“跪下，道歉！”
按照十日之前的约定，若是秦伏天布阵成功，那么齐阳就应当跪下道歉。
事实上，这还是齐阳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秦伏天怎么可能不让齐阳遵守诺言？俗话也说的没错，君子有成人之美。
既然是齐阳自己的愿望，那秦伏天自然要成全！
齐阳闻言，却是面色变得更加难堪。
让他跪下？
已经不知有多少年，再没有听到过有人和他说，让他跪下！
尤其是在突破到五阶阵法宗师之后，见他之人，皆是如同见到神门境的武灵，甚至比见到武灵还要更是恭敬三分。
然而今日，一个十几岁的弱冠少年，竟是让他下跪，且道歉！
这简直就是要将他这个五阶阵法宗师的脸，放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秦伏天，你别太过分了！”
在齐阳身后，欧阳海一步上前，怒视秦伏天：“我师父什么身份，让他给你道歉？你配吗？”
“啪！”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秦伏天一记响亮的耳光。
欧阳海甚至没有没有反应过来，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秦伏天如何出手的。
但是那一股近乎无可阻拦的力量，却是实打实得抽在他的脸上，将他整个人直接抽飞出去，血牙崩出了几颗。
“秦伏天，你找死！”
欧阳海从地上翻身而起，愤然看着秦伏天，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站住！”
齐阳却是低声一喝，喝止欧阳海。
“呵呵……”
秦伏天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眸光冰冷地看着欧阳海：“刚才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你再敢往前半步，我保证，接下来你会直接殒命在隐元峰！”
秦伏天声音冷漠，似不含任何感情。
但却是让听到之人，皆是脊背发寒。
尤其是欧阳海，听到秦伏天的这句话，正要出言不逊之时，目光触及秦伏天的眸子，心中猛然间一冷，全身都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这是一双怎样的眸子？
仿佛藏着尸山血海，森罗地狱？
这一刻，仿佛在这个如玉如山一般的白衣少年身上，有着无穷恐怖的杀意在翻滚、弥漫。
欧阳海丝毫也不怀疑，自己若真的往前半步，那么下一息，就会彻底结束这一条性命。
“欧阳海，退下！”
齐阳再次低沉喝道。
“是，师父！”
欧阳海不敢再言，甚至不敢再发出声音，他默默退后，站在后方。
而齐阳，则是眼皮跳动，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步履艰难地朝着秦伏天走过来。
来到秦伏天身前，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闭着双眼，上半身直挺挺地朝着秦伏天跪了下来。
“砰！”
这一刻，四下皆是沉寂，唯有齐阳跪地之声，如敲击耳膜。
所有的目光皆是落在齐阳和秦伏天身上。
一位五阶阵法宗师，竟然给圣子秦伏天跪下了！
这一刻，圣子秦伏天，在北斗剑宗的所有弟子，乃至于那些长老眼中，都变得无比的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