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焰朵朵,云霞晕开,环绕风允和云梦璃身周。
云梦璃呵气如兰,在风允耳边柔柔道:“风师叔,有紫焰流霞衣,我再出招挡下小半袭来雷光,你省些力气,少消耗些真元。”
“呼——”又行三千里,终于奔出雷殛峡,风允站在断崖顶,不禁长长吐了一口气。
极目远眺,荒凉从亘古走出,毫无生机、残破不堪的乱石原野从断崖下向前延伸,没入视野之外。
原野上空,惊雷闪电比雷殛峡更密集,威能也更强大。
无尽七彩流光从乱石原地面升腾而起,被惊雷闪电击得七零八落,惊雷闪电也多被抵消,只有少许能抵达乱石原地面。七彩流光虽被惊雷闪电打得溃不成军,却依然源源不断,不见稀疏。
顶着乱雷轰顶,背着云梦璃,风允顺着崖壁直溜而下,踩在乱石原上。
一股危机刺得风允汗毛直竖,他踏步闪身,刚刚远离原来位置,一道七彩流光便从他方才的落足点,如电射向天空,与一道落雷撞上,双双消泯。
好险!然而来不及轻松,刚刚闪身,风允身形便猛然一顿,一道七彩流光避过阴阳五行归宗剑,击穿太极玄光罩,从风允额前擦过。
“对不起,风师叔,是我没反应过来。”云梦璃歉声道,驱使紫焰流霞衣,分出两条绸带,将风允的双腿双脚,连同脚掌都裹了起来。
“你倒是舍得!这么好的东西让我在脚下踩。”风允脸色虽冷,说话的语气却难得柔和了不少。
“东西再好,总也不如人珍贵。”
“哼,你是怕我万一身死,连累你也葬身吧!”风允气死人不偿命。
云梦璃气息微滞,有些委屈,默默挡下天上劈来的一道道雷霆。
“分工合作吧,我专心应付地下流光,你挡下天上的漏网之雷。”
“好。”
得到云梦璃回应,风允将全部心神沉入地下,感应七彩流光。
七彩流光被雷霆击散后,便化为精纯的阴阳五行灵气又沉入地下,显然,这七彩流光便是由阴阳五行灵气融合而成。
但这七彩流光的性质却很奇异,明明脱胎于阴阳五行,却又极其克制风允的阴阳五行真元,即便没有击中风允,风允真元的运转,比平常也要滞涩很多,让风允的身法慢了下来。
幸运的是,根据真元运转的滞涩程度,风允能感应到地下酝酿未出的七彩流光,从而提前避开。
沉下心来,风允身周十丈范围的地下,七彩流光的状态被他尽数掌握。
看着风允忽左忽右,忽而趋前,偶尔还退后一到两步,竟没让七彩流光击中一下,云梦璃不由甚为惊奇,但也因此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对付起穿过七彩流光的落雷。
乱石原上行进八千里后,七彩流光和惊雷闪电逐渐稀疏,先是七彩流光不再出现,又行进一段距离后,风允和云梦璃站在乱石原荒凉的边缘,惊雷闪电也不再劈下。
抬头望天,天上的电网越发密集,更是不止一层,层层电网叠加,遮掩了天空,不能辨别白天黑夜。
不知天上雷电更加密集,却不劈向地面的原因,不妨碍风允享受难得的休息时光。
三天两夜,一万六千里路程,在神雷域外,风允和云梦璃只消半个时辰多点便能飞上这么远,即便不用御剑飞行,单以步法赶路,一个时辰也差不多够了。为了躲避雷电和七彩流光,风允和云梦璃的速度慢了数十倍。
“风师叔,雷明子就在前方不远了。”即将接敌,云梦璃表情凝重,对于能否救出爹娘她殊无把握,只希望救出爹娘后,风允能带着二老安然出逃,至于她自己,她早已抱了必死之心。
“布下阵法,先守护我回复真元神念。”
照理说,此处是雷明子最佳的设伏地点——趁风允和云梦璃刚出乱石原,真元神念消耗严重,陡施辣手,雷明子更易取胜。
难道是雷明子极其自信,认为胜算在握,没有设伏的必要?想到此处,风允忧心更甚,却也不会放过恢复自身状态的机会。
云梦璃听风允说着没有起伏的话,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在这一刻,她觉得安心极多,心头的压力不由消散许多。
“风师叔少待,马上就好。”
甩手抛出三十六面阵旗,云梦璃幻出七十二道身影,凭空凝出上千道阵符,不一会,便起了一座隐蔽的防护阵法。
两人接连回复了真元神念,风允和云梦璃重新启程。
乱石原过后,是凹陷的盆地,地势逐渐向下。盆地中,大石堆叠,杂乱无章。
风允和云梦璃踩着大石奔行,奔行不过三百里,远远看见一块极巨的大石上,似有人影。
再近些,风允终于看清楚,大石顶端是数百丈的平台,平台中央,一人负手而立,正与风允对视。风允眼神一缩,那人便是雷明子,风允见过他的画像。
雷明子身后,一石柱耸立,石柱上,背对背绑着一对中年男女。那对中年男女耷拉着脑袋,昏迷不醒。
中年男女的衣衫,虽然脏乱,却也完整,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也未有伤痕,似乎没受到严重虐待,但这也说不准,仙修有的是手段整治人而不伤其发肤。
眼角余光扫到,云梦璃望着那对中年男女激动而又沉痛的表情,风允明白,那确实是云梦璃爹娘,寿阳县侯云世封、阮慈夫妇。
“风允,你终于来了!”雷明子的目光狠厉如刀,似要在风允身上捅出百八十个窟窿。
风允眉头一凝,这雷明子,怎么表现的和他宛如有深仇大恨一般?
“雷明子,你将我爹娘怎样了?”云梦璃恨不得立即解救云世封夫妇,但因投鼠忌器,只得强自克制。
“梦璃小娘子,待会儿,我就要与你行夫妻之礼,寿阳县侯夫妇便是我岳父岳母,我又怎会苛待?”
雷明子看着云梦璃却是面带笑意,与看风允截然不同。他语气温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突然又哈哈大笑,神色癫狂。
“我便是要在风允面前,狠狠折辱你!嗷不,是宠爱你,让他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