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牌。厂商一高兴,上百万的经费眨眼工夫到位,地方政府也有奖励政策。
当初看得江逸他们是眼红不已,因此他对这东西可谓是印象深刻。
“大伯,这东西可以蒸着吃,也可以煮着吃,还可以和排骨一起炖,味道不错。”江逸翻看着地上的几支带着枝杈和须根的麻山药,心里想着或许是没经过人工培育的关系,品相算不上好。
江春材听了他的话,十分惊喜地问:“你吃过这个?”
江逸点点头,“我管这个叫麻山药,能食用也可入药,产妇、脾虚者以及消渴症患者最适合吃。老人小孩多吃些也没坏处。”
“对对对!”江春材连连点头,“那几株秧苗是我上次出门一个博陵的朋友送的,当初他也是这么说。我一听这么好就想着带回家种种,若是能成也算给咱们村多寻了一条路。小逸可会种?”
江逸不好意思地笑笑,实话实说:“我只见过人家种。”
江春材闻言有些失望。
江逸安慰道:“大伯若真想种何不问问您那位朋友?或者干脆去一趟博陵,怎么说也要买秧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博陵镇在保定府南一百里,距咱们这儿少说三百里地,中间翻山越岭的往快了算也得走上六天,这中间的一应花销不说,光是雇车的钱就不是小数。哎!我再想想吧!”江春材越合计心里越苦。
江逸心思一转,倒是有了些想法,但他没立即说出来,万一到时候不成反而让江春材失望。
把江春材送走后,江逸心里也有了主意——不是要犒劳孩子们吗?正好做些麻山药的糖葫芦。
没有竹签可以用木签代替,枣木心实,削好了之后又硬挺又干净。江逸把这活交给了谭小山,这孩子也不问有什么用,江逸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江逸趁他削竹签的工夫,把麻山药洗了切成段上锅蒸。
在这期间江逸又找来光面的案板,用冷水泡过之后晾在一边。还有一大块冰糖,这东西是他上次去县里的时候见到的,买了好大一块,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锅里的麻山药变软了,白色的肉质边缘泛着微微的紫色,就算是蒸好了。
这时候谭小山也已经安安静静地削好了三十多根木签,用水洗干净之后整齐地码在一起。
江逸赞赏地拍拍他的肩,“待会儿做好了,给你挑根最大的。”
“给……小宝。”谭小山一本正经地说。
“呵,你小子!”江逸忍不住笑了。他手上不停,把蒸好的山药段一截截插到木签上,每插好一串就放在高粱秆编的盖帘上,没一会儿就插了十来串。
谭小山在一旁看着,很快就学会了。他也开始帮着江逸弄。
谭小山从没学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帮着谭木匠做木活了,自小练就了一双巧手。他串出来的山药串怎么看怎么比江逸弄的多出了几分美感。关键是人家速度还快。
江逸干脆摊摊手,把这活交给他做,自己跑去生火、熬糖色(shǎi)。
他把那块超大的冰糖用干净的麻布裹了,找了块石头狠命砸,全部砸成小碎块以后才丢进锅里,又加了些水。
熬糖色刚开始要用大火,等到糖色微微发黄、开始冒泡之后就立马变小火。火候不到黏性不够颜色也不好看,过火了会发黑发焦口感变苦。
如今江逸用惯了这种烧干柴的土灶,也渐渐练就了一副掌握火候的本事。糖色熬得不轻不重刚刚好。
“小山,快把麻山药串拿过来!”江逸在厨房喊。
谭小山关键时刻机灵得很,端着一盖帘山药串就送到了江逸手边。
江逸捏起一串,在泛起的糖泡上转了一圈,基本沾得均匀之后,“啪”的一声摔在一旁的案板上,再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拉,好看又好吃的糖片就出来了。
“成了!晾凉后就能吃。”江逸抱着手臂观察了一小会儿,还挺有成就感。
谭小山咽咽口水,眼睛往学堂的方向瞄了一下,问:“小宝什么时候下学?”
江逸看了看院子中间的日晷——这还是他特意让苏云起买的,“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吧,不用等小宝,待会儿晾好了你可以先吃。”
谭小山摇摇头,又跑到院子里穿串去了。
江逸看着他的背影笑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青砖围成的院落组成一方小小的天地,厨房里“啪啪啪”粘糖葫芦的声音,伴着学堂里朗朗的读书声,还有草庐里妇人们的轻声细语,和谐而美好。
让人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第52章送吃食
麻山药的糖葫芦毫不意外地受到了孩子们的一致欢迎。
无论是外面脆甜的冰糖片还是里面软糯的麻山药,对他们来说都是新鲜物,孩子们一只手抓着签子,另一只手还在下面小心地接着,舍不得浪费一点儿。
江逸特意做得多,给孩子们一人分了一根之后还有剩,就让梅子给做活的妇人们送过去了。
那些婶子大娘们看着孩子们吃得香甜,确实有些眼馋,没想到还有自己的。让江逸意外的是,她们不仅没表现出高兴,反而一迭声地推辞着:“哎哟,我们哪能吃这个,快拿走罢。”
“谢谢东家的好意,老婆子们牙口不好,吃了也浪费!”
“是啊,给孩子们留着吧,他们读书费脑子,应该吃些好东西。”
梅子也是个口才好的,当即就脆生生地说道:“这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只是逸哥给大家做的零嘴而已,若说辛苦不辛苦的,婶子大娘们整日里费眼费手地做活,不比他们辛苦?”
“我们做活也不是白做,哪有脸再吃东家的东西?”有位外村的大娘诚惶诚恐地说了一句。
“逸哥儿做出这么多来就是为了给大伙都尝尝,快别推辞了。”夏荷放下手中的针线,给英花和江春草打了个眼色。
江春草会意,笑盈盈地说道:“做活是做活,吃喝是吃喝,他们家什么样嫂子们待熟了就知道了。”
英花主动拿起一根,张嘴就咬下一大块来,咂吧着嘴扬声说:“哟,还真甜!你们也吃,别拘着。小逸那孩子惯会鼓捣这些,好吃又新奇,出了这个院子你们可是想吃都吃不到。”
“大娘说得没错,这吃食就连京城都没有。”梅子跟着应道。
有英花和江春草带头,同村的几个也纷纷应和着,大大方方地吃了。
梅子趁机把剩下的塞到其余人手里,倒是没人再推辞。
妇人们一边小心翼翼地吃,一边说着“真甜、真好吃”“东家人真好”之类称赞的话。
其中有个外村的大娘,边吃边问英花:“上次我说的那件事,你可跟东家提过没有?”
英花嚼着一块糖片,顺嘴回道:“我倒是想提,你看他们家这事儿一件连着一件的,又是整地又是鼓捣山,过两天还得盖偏房,想来就算咱们提了小逸也没心思细想。还不如过些日子安生了再说。”
那人忙说:“还是你想的周到,等这些事过去了再说也不迟。你是知道的,我也没差心,就是觉得两家合适才有意搓和。”
英花笑笑,“我还不知道你?不用说道这些!我知道你不是专门做媒的,即使这事儿成了也捞不到半点好处,不过是热心肠罢了!”
那人听英花这样说,脸上更多了几分笑意,“你明白就好,别让我好心办了坏事就成。那家姑娘是真不错,样貌性格都好,祖上也出过官身,更巧的是还和东家年纪相当,错过了恐怕再难遇到。”
“让你这么一说还真不错,你放心,等过几天闲下来了我一准去说。”英花笑着应道。
她们说这些的时候也没背着人,妇人们当个闲话似的,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忘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
谁都没注意到,夏荷抓着布料的手,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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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坯承重不如青砖好,所以一般土坯房都会建得矮一些,这样一来用料自然就会少上一些。
江逸他们前前后后忙了十来天,前几批打制出来的土坯已经能用了,数量上还差一些。
眼看天越来越凉,若是再拖下去等着土层开始上冻之后就没办法挖地基了。江逸打算边打坯边盖房,两边都不耽误。
各地盖房子都有一定的讲究,当初搭草庐的时候江春材就提醒过江逸,偏房只能靠着西墙,东墙阴下是给家里的家禽牲口们留着做窝的。这样一来,要想盖偏房就得把草庐拆了。
江逸提前跟王石打了招呼,这批鞋交上去之后,就先歇几天工。
王石也传过话来,这些日子朝廷频繁派兵,城里的百姓们心里的弦也绷得紧紧的,鞋子不好卖,歇几天也无妨。
大山传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整个人都蔫蔫的。
江逸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担心什么?以后啊,咱们家赚钱的营生只会越来越多,还能饿着你不成?”
大山对江逸向来有种与生俱来的信任感,一听这话,立马把担忧和沮丧抛到了九霄云外。
江逸却多转了一层心思,如今鞋子难卖纵然有打仗的缘故,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市场逐渐趋于饱和。其实这是早晚的事,他和王石包括李家少奶奶在内心里都明白。只是这话就没必要对大山说了。
唯一对不住的恐怕就是针线坊里这些做活的人,她们被介绍进来的时候是抱了很大期待的。
江逸想着,若是真到不得不解散的那天,就把方子告诉她们,这样她们自己在家也能接个零活,挣些家用,若是辛勤些,反而会比在这里打工赚得多。
江逸脑子里转着这些想法,手上也没闲着。
刚刚大山说李家少奶奶快生了,胃口却不好,正好麻山药剩下了几根,江逸打算做份山药筋腱汤让大山送去,到时候上屉热热就能吃。
不得不说,他们家能走到今天,多亏了余素娥的提携。江逸每每想起来都会异常感激。
灶上的香味渐渐溢了出来,火候差不多了。
江逸还没着急起锅,小黑熊就“呜呜”叫着扒上了锅台,那只黑乎乎的小熊掌一边拍着锅盖一边扭头看着江逸,生怕他忘了似的。
江逸忍俊不禁。
“知道了,待会儿就掀锅,一定有你的份,好不好?”他把小黑熊抱到一边,免得烫着。
不知道这家伙是断奶断得太早还是品种问题,好几个月过去了,小黑熊也就在刚开始的时候蹿了蹿个子,后面几乎没长多少,江逸一只手就能把它提起来。
“我还想着你能长成威武的大黑熊呢,看来是没希望喽!”江逸怜爱地揉了揉小家伙毛绒绒的大脑袋。
“呜呜……”小家伙扭着脑袋蹭触着江逸,软趴趴地撒娇。
自从小宝进学堂读书之后,小黑熊第一喜欢坐在小池塘边看小鸭子们游泳,第二喜欢黏在江逸身边。
江逸在针线坊帮忙它要跟着,江逸去河边看土坯它要跟着,江逸在厨房做饭它就在一边守着。无论江逸怎么捏它揉它拿好吃的逗它,它都不带生气的。
原本做活的妇人们见了小黑熊还挺害怕,后来看透它这副绵软又黏人的性子之后,完全放下了心,甚至有些胆大的还会主动摸摸它。
这倒让江逸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还真担心因为自家养着只“凶猛”的动物而惹得别人说闲话,万一以后东家死了羊西家丢了鸡的,都来找他计说法可就麻烦了。
当然,如果是只绵软的小动物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了。
山药筋腱汤做好之后,江逸找了个结实的饭盅盛了许多,大山喜滋滋地骑上追云就去送了——不知道是因为骑马高兴还是因为送汤高兴。
傍晚散工之前,江逸跟英花说了这批活完了之后要歇几天的事,到时候把这些日子的工钱也顺便结了。
大伙早知道他家要盖偏房,也料到了会歇几天,听说要结工钱就更高兴了,一个个喜气洋洋地讨论着要去县里逛庙会。
江逸这才知道,广昌县每逢农历九、十月交替的时候有庙会,到时候临近几个县能来的百姓都会凑过来看热闹,县里有钱的老爷们还会轮番请有名的戏班们搭台子唱戏,还有舞狮子的、敲花鼓的,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江逸想着,等把手头的事情了了,他们一家也去见见识识,有幸能逛一逛这古代的庙会,想想还挺令人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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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天黑了才回来,脸色不太好。
江逸有些纳闷,“怎么了这是?出去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
大山闷闷地把马牵到马厩里,卸了马鞍添了草料,梗着脖子不吱声。
江逸更纳闷了,试按性地问道:“汤盅摔了,没送成?”
大山动了动嘴唇,憋出两个字,“不是。”
“那是怎么了?”江逸有点急了,不是让人欺负了吧?莫名想起那个死掉的江二,江逸一阵闹心——这才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大山闷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逸哥,李少奶奶都快生孩子了,李少爷还跟她吵架!”
江逸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又松了口气,好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人家吵架了?”
“我都看见了!”大山愤愤地说。
“夫妻吵架还不是常事?床头吵了床尾和呗,你瞅着吧,保准儿明天就能和好。”江逸语气轻松地说。
大山把水瓢往桶里一扔,肯定地说:“不可能!李少爷瞒着李少奶奶在外面养戏子,李少奶奶是不会轻易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