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已是深夜。
沐浴完毕,穆大小姐双臂抱胸,色厉内荏的瞪着秦战:“看什么看?!臭流氓,再看本小姐报警抓你!”
“报呗。”
秦战色眯眯的打量着她的浴袍:“你自己说的咱俩睡一屋,报警警察也不理你。”
“你别过来啊!”
穆雨婷连连后退:“告诉你,你现在瘸子一个,小心我踢死你!”
“踢呗。”
秦战单腿蹦着逼近:“舍得踢就踢,反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喜欢女的,不喜欢男的!”
“巧了,我也是!”
“你……”
穆雨婷还想再说,不料腿弯碰到床垫,仰天倒了下去。
完了!
她心脏狂跳,却又有种奇怪的放松感,呼吸一下变得急促,手脚软的使不上力,脸颊玉颈一片粉红,耳垂更是红的快要滴血。
身侧微微塌陷,那家伙爬上床了!
穆雨婷吸了口气,认命般闭上眼。
可等了一会儿,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却并未降临。
于是她睁开眼,却见秦战正笑容温和的看着她。
“你、你干嘛?”
“这个待会儿可以有。”秦战先是开了句玩笑,随即平躺在她身侧,轻声道:“丫头,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
穆雨婷神色一怔,都这会儿了你跟我说这个?
秦战枕着手臂,看着天花板道:“跟你在一起很轻松,可以说粗话,可以开车,可以打打闹闹,还能一起泡妞。”
“可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随便睡你。”
“其他女人无所谓,我不会负责,她们也知道我不会负责,你不一样。”
他侧过身,定定的看着穆雨婷:“不越过那道线,咱们还是好哥们儿,一旦越线,我怕咱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我是个渣男,并且不打算改。”
“所以我不想骗你上床,我想把话说清楚,把决定权交给你。”
说罢,他支起上身,一手摊开,一手竖起,闭上双眼。
这意思很明显,做哥们儿就握住竖起的那只手,反之则将手放进他摊开的手心。
穆雨婷深深吸了口气。
时间悄然流逝,过了许久,就在秦战以为永远得不到答案时,两只小手同时钻入掌心。
这啥意思?
他睁开眼,很是疑惑的望向穆雨婷。
“咱俩做铁子吧。”
穆雨婷表情认真:“其实我也没想好怎么面对酱油,而且直到现在我都喜欢妹子,没拒绝你也有试试的成分。”
秦战苦笑:“你怎么跟何师兄似的?他也想让我把你掰直。”
穆雨婷瞪眼:“……你是不是有病?都这会儿了提他干嘛?”
“也是,那铁子啥意思?”
“东北话,我也说不太清。”穆雨婷尽量解释:“大概就是比好哥们儿更好、有感情但不会破坏对方婚姻的那种。”
“这样啊……”
秦战点了点头,感觉有些像情人,但更像「好兄弟,让某睡一下」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总之不太道德。
好在他是渣男,渣男没资格谈道德。
于是他问:“那铁子,我能睡你不?”
“……”
穆雨婷咬住后槽牙,吸气、再吸气,强压住一口老血后双手一提,睡裙下飞出一脚,口中大喝:“王八蛋,去死吧!”
原来铁子不让睡啊……
数秒后,被踹到地上的秦战揉着肚子,一脸失望的得出结论。
“哎!”
这时,穆雨婷又探出头,凶巴巴的问:“之前你跟人拼命,我没敢上,你生气不?”
“这有啥可气的?”
秦战拍拍屁股,起身往床上爬:“又不是琼瑶剧,你冲上去送人头我才气呢,哎,挪个地儿,我没地方躺了。”
“哦。”
穆雨婷往旁边蹭了蹭,可等秦战躺下她又搬起他的胳膊放在颈下,并侧身趴在他的身边:“那我这么怂,你会笑话我不?”
她边说边在秦战肚皮上画圈圈。
秦战叹了口气:“我说铁子,不让睡你就别撩我成吗?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也太看得起我的定力了。”
“啧,别废话!”
穆雨婷在他肚皮上戳了戳:“说,是不是笑话我了?”
“没,真没。”
秦战揽住她的肩膀,自嘲道:“有一说一,被小鬼子刺杀那会儿,别说怂,我连尿都快下来了,要不是何师兄……”
“怎么又提他?”
“好好好,不提不提,反正我当时怂的一批,要不是没处逃、也不能逃,我肯定手脚并用,跑的比兔子还快。”
“嘻嘻,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后来我练了很久才逐渐克服对冷兵器的恐惧,我跟你说,那玩意儿跟枪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穆雨婷脑袋拱了拱,轻轻枕上秦战肩膀,小手又开始画圈儿。
秦战屈起双腿,无奈道:“大概是主客观的区别吧,我那时浑身疼,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催着我逃,赶紧逃!。”
“那枪呢?”
“枪是主观上的怕,身体不怕,大概就像现在,想动又不敢动,但真要动了也没啥,眼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
“……还能这么解释?”
穆雨婷咯咯一笑,忽然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那你想不想被枪指着,冒死动一下?”
被枪……指着?
嘶!!!
秦战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惊恐的撤开半个身子:“我说,你该不会是女装大佬吧?”
“啊?”
穆雨婷一脸迷茫,寻思了半天才明白过味儿来,于是柳眉倒竖,银牙紧咬,细腻柔软的小手瞬间化作铁砂掌:
“王八蛋!去死吧!”
一声惨叫,这次过了一分钟秦战都没上来,穆雨婷便又探头,却见那厮揉着尾椎骨躺在地上,双目无神,语气幽怨:
“咱还是别当铁子了。”
他抽了抽鼻子,一脸委屈:“又撩又不给睡,还总挨揍,当铁子太亏了。”
“你爱当不当!”
穆雨婷果断缩头,她就不信了,以秦战的渣男情商,会到现在还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果然,床底下传来那厮撑地的声音。
穆雨婷赶紧把被子堆在中间,并重复了昨晚的话:“姓秦的,越过这条线你就是禽兽!”
不料秦战嗯了一声,居然老老实实的在一旁躺下。
这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儿,穆雨婷忍不住了:“喂,真生气了?刚才摔疼了?”
“磕着了。”
“磕哪儿了?尾椎还是腿?”
穆雨婷心下一慌,忙探身去看,不料刚过分界线,两腋就被一双大手抄住,那厮嘎嘎怪笑:“我可没越线哈!”
“王八蛋!你骗我!”
穆雨婷气急败坏,双拳乱锤,可一条腿却高高抬起,生怕碰到他腿上的伤。
秦战见状心下一暖,双臂一收,穆雨婷顿时惊叫一声摔在他身上。
下一秒,四目相对。
“王八蛋,唔……!”
穆雨婷正要再骂,却蓦的瞪大双眼,拳头死命乱砸。
——这次是真用力,她从没被男人吻过,在强烈的雄性气息冲击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秦战被擂的龇牙咧嘴,只觉这拳头的力道都快赶上拳击手了,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撒口,反而硬挺着伤害攻城略地。
渐渐的,那双拳头的力道越来越弱,由“哐哐”猛锤变为“砰砰”轻砸,又变成拍灰似的“噗噗”拍打。
终于,某一刻,穆雨婷停止捶打,瞳孔猛的放大,身体也陡然僵硬。
但很快她又软化下来,双臂绕过腰背,又轻到重慢慢收紧,一双粉拳化为葇胰,纤纤玉指在秦战发丝间用力摩挲。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糙手牵着葇胰放上心窝,秦战轻笑:“没骗你,我真磕着了,不信你听。”
穆雨婷闭目感受了片刻,随即轻咬下唇,学着他的样子和动作道:“那……我也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