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予忽然特别生气, 气到脸颊发烫呼吸急促,但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她还想反驳红啵啵的话, 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 或者说, 她根本反驳不了她的话,她的每一句话都直戳她的内心,如同一面照妖镜似的把她照了个原形毕露。
既然无法反驳, 陈知予索性破罐破摔了, 冷笑着点了下头:“对啊,我就是不想付出, 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和他结婚, 他爱不爱我是他自己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红啵啵气急败坏,还恨铁不成钢。
她与陈知予相识多年, 又共同经历了十年的岁月沉浮, 所以她们很了解彼此。
她明白,她不是不爱季疏白,而是不相信爱情, 不期待未来,又害怕被伤害,所以干脆封闭了自己的感情,不给对方任何伤害她的可能性。她觉得只要自己不付出就不会被辜负,但是却从没想过,从爱情开始的这一刻起,感情上的付出就已经存在了。
而且,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像喜欢小季一样喜欢过一个人了, 这就说明,她对季疏白的感情不只是喜欢,还有依赖。
人心都是肉长得,如果她学不会珍惜眼前人,那么等小季攒够了失望之后,就会离开她,到时候她连后悔都来不及。
红啵啵不想让陈知予后悔,也不想看到她因为失去季疏白而伤心,于是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就嘴硬吧,等哪天小季走了,不爱你了,去找别的女人了,你就满意了?开心了?”
陈知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自己的脾气,满不在乎地回:“他想走就走,想爱谁就爱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在乎他!”说完,她没再理会红啵啵,转身朝着走廊的另外一边走了过去,与红啵啵隔得远远的,背靠墙壁,双臂抱怀而站,微微垂眸,面无表情地盯着洁白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脑子里面想得全是红啵啵刚才对她说得话。
她的真的是在单方面享受季疏白对她的爱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对季疏白确实不公平,可是她又做不到全心全意地付出感情,因为她连自己爱不爱他都不清楚。
她觉得自己爱他,又觉得自己不爱他。
她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却又做好了随时离开他的准备,也做好了他随时会离开自己的准备。
如果她真的爱他,应该不会这么理性吧?
红啵啵也没再搭理陈知予,抱着胳膊靠在了手术室大门正对着的墙壁上,等待着刘琳琳的手术结束。
手术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要长一些,原本预计四十分钟就能结束的手术,结果刘琳琳一个小时后才从手术室里面出来。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熄灭的那一刻,陈知予就快步朝着那里走了过去,红啵啵也快步走到了手术室门前。
灰色的冰冷大门缓缓打开,刘琳琳从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极其苍白,甚至可以说是惨白,就连原本红润的双唇也褪去了颜色,神态疲惫憔悴,看起来十分虚弱,身型消瘦单薄,跟一阵风就能刮倒似的。
陈知予和红啵啵不约而同地伸出了手,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刘琳琳没想到陈知予会来,看到她之后,她意外、惊讶,又十分难堪:“老、老板娘……”
红啵啵立即解释道:“是我让老板娘来的,因为我自己害怕,我怕你出事,我一个人解决不了,不过你放心,老板娘人很好的,绝对不会把你的事情乱说出去!”
刘琳琳抿了抿唇,轻轻地点了点头,又忙不迭地向陈知予保证:“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绝对不会影响工作!”
她很担心陈知予会开除自己,毕竟自己只是个临时工,随时可以被替代。
陈知予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安抚道:“南桥的员工都有病假,休假期间工资照发,不用担心,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把身体养好了再来工作。”
刘琳琳舒了口气:“谢谢老板娘。”
陈知予又询问道:”你现在住在哪?”
刘琳琳垂下了眼眸,小声说道:“我还跟他住在一起。”
红啵啵:“你昨晚不是跟他分手了么?我还以为你今天已经搬出来了!”
刘琳琳低着头,嗫嚅着回:“除了他那里,我也没地方去……”
陈知予心里清楚,如果刘琳琳不从那个人渣的家里搬出来,那么她永远不可能摆脱那个人渣。
她先向小红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小红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陈知予才对刘琳琳说道:“我刚才跟小红商量了一下,让她把房间让出来,借你住几天,她去我哪住,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再做下一步的安排。”
刘琳琳的眼圈瞬间就红了,诧异又感激地看着陈知予:“真的么?”
陈知予点头:“真的,南桥员工包吃住。”
言外之意就是,刘琳琳已经成了正式员工。
虽然刘琳琳这女孩在感情上拎不清,但陈知予必须承认,她确实是个好员工,任劳任怨踏实肯干,一点也不矫情,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女生就比男生弱,任何脏活累活重活都会抢着干,并且从不给别人添麻烦。
而且她已经在南桥干了这么久了,于情于理都应该给她提升到正式员工的待遇了。
刘琳琳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哽咽着说道:“谢谢老板娘。”
陈知予回:“你应该谢谢小红。”
刘琳琳立即扭头看向了红啵啵,哭着说道:“谢谢红姐。”
红啵啵最应付不了的就是这种感恩戴德的场面,赶忙说了句:“行了行了,赶快回家吧,你别着凉了!”
后来陈知予和红啵啵一同搀着刘琳琳离开了医院,在离开之前,陈知予还自掏腰包地帮刘琳琳把医生给她开得药买了。
离开医院后,她们几个并没有回南桥,而是去了刘琳琳的渣男前男友家,因为刘琳琳的东西还在他家里放着,她们要去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带走。
开车去取东西的路上,陈知予大概询问了一下刘琳琳她前男友的情况。
刘琳琳的渣男前男友名叫陈朝辉,今年都二十七了,依旧是个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现在住在东辅市老城区的一座老旧家属院里,房子是他爸妈给他留下的。
其实他爸妈临死前给他留下的不止这一栋房子,但全被他败完了,仅留下了这一栋最小最破最便宜的,要不是因为遇到了刘琳琳,刘琳琳死死地拦着他不让他卖这栋房子,他现在绝对要去睡大街。
差不多三十分钟后,陈知予将车停到了那个渣男的家楼下。
这里确实是一座破到不能再破的小区,老旧的楼体摇摇欲坠,墙面暗沉污黑;在楼与楼之间的地面上,放眼望去随处可见堆积的垃圾和废品,仅留下了一条窄窄的车道;紧挨着楼脚的地方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老旧自行车和电动车,看起来凌乱又拥挤。
由于刘琳琳刚做完手术,陈知予就没让她下车,问清楚了楼层和门牌号后,便和红啵啵一起下了车。
俩人一走进漆黑狭窄的单元楼楼洞,陈知予就对红啵啵说了句:“知道等会儿该怎么办吧?”
红啵啵重重点头:“都懂!”
陈知予:“很好。”
楼道里也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废品杂物,本就狭窄的楼梯和缓台越发拥挤不堪,陈知予和红啵啵两个身材苗条的女生都没办法并肩而行。
陈朝辉家在五楼。
上楼到三楼的时候,陈知予顺手从某户人家门口堆放的杂物箱中抽出来了一根铁棍。
红啵啵则从地上拎了一块人家放在门口用来垫鞋架的板砖。
到了五楼后,俩人一前一后站在了西侧那户人家的门口。
陈知予站在前面,将拿着铁棍的右手藏到了身后,抬起左手敲了敲房门。
红啵啵站在她的左后方,也将手里的板砖藏在了身后。
房门却迟迟未开,但陈知予知道陈朝辉在家,因为她刚才听刘琳琳说了,这个人渣白天的时候基本上一直窝在家睡觉,一直到天黑了才会醒,然后换身衣服出门,不是去和一帮狐朋狗友们厮混喝酒就是去黑赌场赌博,从没想过去找份能赚钱的工作,全靠刘琳琳养着,跟寄生虫一样。
为了能把陈朝晖从白日梦中唤醒,陈知予只好加大了敲门的力气,将锈迹斑斑的铁门敲的咚咚响。
红啵啵丝毫不怀疑,如果陈知予再加大点力气,这门能被她打穿。
许久后,门内终于有了动静,气急败坏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句暴躁的咒骂声:“我X大爷的谁呀?”
显而易见,陈朝辉这个人渣是被惊扰了美梦后而变得恼羞成怒了。
陈知予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面色铁青地盯着铁门,声音却娇滴滴的:“是辉哥么?”
她的语气又温柔又粘腻,带着说不尽的似水柔情。
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了这种声音。
门内的脚步声忽然一顿,陈朝辉回话时的语气都变得不一样了,带上了谄媚的笑意,油腻又猥琐:“呦喂,是哪个小妹妹呀?”
陈知予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铁棍,心想:小你妈的头,等会儿老娘打不死你。
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人渣陈朝辉终于出现在了陈知予和红啵啵的视线中。
陈朝辉长得高高瘦瘦,上身穿了件黑色毛衣,下身穿了条灰色秋裤,头发蓬乱油腻,脸上泛着油光,五官还算是端正,但神态实在是太过猥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尤其是在看到陈知予之后,眼都快笑弯了,眼神中透露着不加遮掩的贪婪与色气,一边挫折双手,一边笑呵呵地问:“美女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陈知予朝着他盈盈一笑:“你是陈朝辉么?”
陈朝晖点头哈腰地回:“是我是我。”
陈知予脸上的笑意在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怒意,阴森启唇:“是你就对了。”话还没说完,她就猛然抬起了腿,一脚踹倒了陈朝辉的肚子上,直接把他踹翻在地,然后拎着铁棍进了门,弯腰揪住了陈朝辉的头发,简单粗暴地把他拖进了客厅。
红啵啵跟在陈知予身后进了门,迅速关上了房门,然后拎着板砖去了客厅。
俩人联手把陈朝辉暴打了一顿。
刚开始陈朝辉还试图反抗,但是反抗了没多久他就发现了,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拎铁棍的女人的对手。
这女的绝对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但也是最狠最能打的,揍起人来下死手,比男的还狂,并且她棍棍都能避开他的要害,让他清醒着疼。
后来陈朝辉索性放弃了抵抗,因为他发现自己越反抗,那个女人下手就越狠,但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开始破口大骂,并且越骂越脏。
陈知予不想听他喷粪,也担心会惊扰到邻居,顺手从沙发上拿起了一只臭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嘴。
直到陈朝辉如同一条死狗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陈知予和红啵啵才停手。
陈知予站在陈朝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抬起了手中的铁棍,指着他的脸,语气冰冷到令人不寒而栗:“以后不许再去找刘琳琳,你去找她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陈朝辉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既痛恨这个女人,恨不得扒光她的衣服,让她像条母狗一样跪在地上向他求饶,却又畏惧她,生怕她再次动手打他,只得忙不迭地点头,咬着袜子含糊不清地保证:“我知道我知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找她了!”
陈知予满含威胁地看了他一眼,又抄起铁棍朝着他身上狠狠抡了一棍子,然后才和红啵啵一起去了卧室,替刘琳琳收拾东西。
俩人拎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陈朝辉依旧瘫在地上,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但是陈知予和红啵啵谁都没管他。
他受得这点罪,和刘琳琳替他受得罪比起来,屁都算不上。
拎着行李箱下到三楼的时候,俩人也没忘了把铁棍和板砖物归原处。
后来陈知予开着车,带着红啵啵和刘琳琳回了南桥。把刘琳琳送到红啵啵的房间后,陈知予召集了三人组,在一楼大厅开了个简单的小会。
她没有具体地跟加菲猫和王三水讲述发生了什么,因为她答应了刘琳琳会保密,只简单地跟他们说了一下刘琳琳身体出了点小问题,又跟男朋友分手了无处可去,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她要住在南桥。
加菲猫和王三水也没多问,因为他们俩刚才也看到了刘琳琳,情况确实不太好,所以也没反对她住在南桥,更何况,小红都同意把房间借给她了,他们俩也没什么好说的。
后来小红就上楼收拾东西了,加菲猫和王三水打扫卫生。
陈知予坐在了季疏白经常坐得那个位置上,先给自己订了份外卖——从起床到现在,她一口东西都没吃,已经快饿死了——然后又给刘琳琳订了份鸡汤,最后,她给季疏白打了个电话。
打电话的目的是想让他下班后回家收拾东西,以后搬到她的房间住,把次卧给红啵啵腾出来。
然而电话拨出后她忽然回想到了他今天早上问她的那个问题:“姐姐、想和我结婚吗?”
那一刻她下意识地想挂断电话,因为她很担心他会再次问这个问题,也担心他会因为她今天早上突然挂断了他的电话而生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但是来不及了,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如同潺潺流水,又如同暖暖春风:“怎么了?”
他好像没有生气,陈知予不由舒了口气,心情也轻松了一些,然后把事情交代了一下,最后说道:“把卫生间的东西也拿过来吧,客厅的那个卫生间留给啵啵用,咱们俩用卧室的。”
季疏白耐心地听完了她的交代的所有事情,听话懂事地回道:“好,我一定会圆满完成姐姐交代的任务。”
他又开始喊她“姐姐”了,是不是说明,结婚的事翻篇了?
陈知予再次舒了口气:“行,那就先这样吧……等等!”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睡觉不认床吧?”
她想着,他如果认床的话,那就不让他搬了,换她搬。
季疏白乖乖巧巧地回:“我不认床,我只认姐姐,只要姐姐在身边,我就能睡着。”
陈知予被哄开心了,笑着回道:“行了,那就先这样了,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季疏白:“好。”
陈知予却一直没挂电话,直到季疏白挂了电话之后,她才放下手机。
过了没多久,外卖员来了电话。
这应该是个新骑手,不熟悉酒吧街的位置,没找到南桥在哪,陈知予只好让他在酒吧街的街尾等着,自己出门取餐。
明黄色的外卖服装很显眼,陈知予一眼就看到了,出了酒吧后快步朝着街尾走了过去,即将走到外卖员面前的时候,她的视线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傅云潭。
傅云潭孤身一人站在马路对面,眉头微蹙,薄唇不安地抿着,看向陈知予的目光十分无措。
对于小黑的事情,他很自责,也很愧疚,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求得她的原谅。
他明白小黑对她的重要性,也明白小黑的死意味着什么。
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他想靠近她,跟她说一声“对不起”,却又不敢靠近,因为没有底气。
他也知道,她现在很抵触他排斥他,甚至是恨他,所以他只敢也只能这么远远地望着她,不然她只会更讨厌他。
陈知予看到傅云潭后,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从外卖员手中取了外卖后,她转身回了酒吧。
回到酒吧后,她先把鸡汤给刘琳琳送上了楼,然后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饭,吃完饭没多久,南桥就开始营业了。
又是忙到晕头转向的一天。
中途刘琳琳还下来了一趟,非要帮忙,后来被陈知予骂了一顿,才老老实实地上楼了。
季疏白收拾完东西就从家里赶来了,有他加入后,南桥四人的压力被缓解了不少。
两点打烊,差不多两点半的时候,陈知予开着车带着季疏白和红啵啵回家。
到家已经快三点了。
红啵啵并不想当超级无敌大瓦数的电灯泡,进家门后匆匆换了双拖鞋就拉着行李箱朝着次卧跑了过去,跑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盯着陈知予和季疏白:“你们俩晚上不会发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吧?”
陈知予:“……”
季疏白:“……”
陈知予无奈地叹了口气,保证:“绝对不会,放心吧!”
季疏白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红啵啵这才拉着行李箱进了卧室,并关上了房门。
陈知予和季疏白换好鞋后,也一同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陈知予直接仰面躺到了床上,长长、长长地舒了口气,对季疏白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今天经历了什么!”
季疏白关上了房门:“怎么了?”
陈知予从床上坐了起来,无意识地朝他伸出了双手,等季疏白走到她面前后,她像是个粘人的小孩似的抱住了他的腰,抬头看着他,道:“我今天和小红一起去把刘琳琳的那个渣男前任暴打了一顿。”
季疏白抱住了她的肩头,听闻她的话后,神色中划过了惊讶和诧异,立即问道:“对方伤得严重么?报警了么?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家里有个叛逆的混蛋,迟早会闹出法律事件,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但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就在他准备拿手机给天立的法务部长打电话的时候,陈知予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埋怨道:“你还挺关心他呢?你怎么不问问我受伤没?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季疏白:“……”
看你这皮实的样也不像受了伤。
但如果在老婆面前没有一点求生欲的话,那下一个被打得很可能是他,所以他赶紧亡羊补牢,关切不已地询问:“你没事吧?”
陈知予哼了一声:“当然没事了,要是真有事的话,等你来关心,我早凉了!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了!狗得很!”
季疏白:“……”
不明白为什么就挨了骂,但也不敢说话。
陈知予抬眼瞧着他,质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他?”
季疏白立即按照老婆的要求询问:“你为什么打他?”
陈知予:“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答应了刘琳琳,我要保密。”
季疏白:“……”
陈知予:“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季疏白非常配合:“你问。”
陈知予:“我现在就是想不明白,那个男的把刘琳琳渣的遍体鳞伤,刘琳琳为什么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如果换成咱俩,你要是敢那么对我,我早把你阉了。”说着,她还比了个剪刀手,朝着他的那里比划了一下。
季疏白把她的手打开了:“我永远不会那么对你。”
陈知予抬头看着他,坏笑着问:“你是怕我阉了你?”
季疏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我爱你!”
真正爱一个人,永远舍不得让她受伤。
陈知予心尖一颤,望着他无奈又温柔的目光,有点动情了,扬起了下巴,朝他噘了噘嘴,求亲亲。
季疏白笑了一下,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咬住了她的唇。
吻着吻着,陈知予就被季疏白压在了床上。
隔壁房间有人,陈知予也不敢太放肆,小声叮嘱道:“你轻点,啵啵在隔壁!”
季疏白言简意赅:“不用管她。”
陈知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