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秘境乡土气

虽然俊浩经常听县长父亲提过民间疾苦,却从未亲身体验,为这事儿还跟父亲展开激烈辩论,今天终于亲身体验最底层人民的生活,并不是所有农民都像县城附近的农民丰衣足食,南疆疆土属于多山地带,大多数人民生活深山老林之中,更多少数民族居住悬崖峭壁上,像明洁家乡,如若不是因为天灾,解决温饱不是问题,但是今年村庄频遭灾难,村中大多数人家面临断粮之难,来年开春的春种,更加让土中刨食的村民犯愁。

送走了欢天喜地的浩东父亲以后,俊浩才知道,原来明洁在村里有个小魔王的绰号,小崽子在村里行事胆大,不怕天不怕地,邻村修建的鬼神庙差点让小崽子领学校上课的孩子们拆了,害李老师去邻村道歉,明洁的母亲为这事儿气昏倒,原因是邻村请来的神婆胡言乱语,因为修建的学校破坏此界风水,影响神庙的威力,邻村因此才闹鬼,祖坟出僵尸等谬论,煽动邻村村民拆除学校。

难怪刚才一开始浩东的父亲并未为难明洁,而是申斥自己的儿子浩东,现在又坏事儿变好事儿,感激明洁的同时又感慨明洁是做大事的人,前途不可限量,虎父无犬子,最近明洁的父亲不在家,率领曾经修建学校的工匠们外出谋生赚钱,弥补冬天无农事可干的空闲。

原来在村里,村民们对明洁的印象,局限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对于不了解明洁的普通人,这样的事儿,可算顶天的大事情,虽然明洁平日胡作非为胆大妄为不拘小节祸害鸡鸭鹅狗,或是谁家树上的果子,田地里的蔬菜,都能得到原谅,大是大非之前,还是这小崽子最有骨气,最是敢作敢为,传说明洁遗传其爷爷,将来必有大出息。

村里人对明洁的评价,俊浩自然不屑一顾,但是这些事儿,映射更深层次,拥有通天能耐的明洁,身怀超级能量,俊浩相信明洁的未来人生非常精彩。小崽子原来是村里的娃娃头,三岁娃娃到十多岁的孩子,聚了大约二十多孩子半小伙子,围在篝火边吵闹声音喧天,都得听从明洁的号令。

小小年纪号令身边的伙伴们,鬼机灵的明洁,与生俱来的交际能力,拜金钱的力量所赐,俊浩细看这些孩子和半小伙子,衣着朴素破旧,偶尔还有几人面黄肌瘦,衣着显得有些单薄瑟瑟发抖,等篝火烤热以后脸颊泛红,炯炯有神的眼睛很有魄力,虽然贫穷,村里人的精神状态极好,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天空忽然飘起蒙蒙细雨,仰望天空,俊浩伸出手,细雨如丝飞落手心,风迎面吹来,凉悠悠的感觉,清新的空气润肺清心,松灵走来,暖暖的小手拉着俊浩走到篝火边,让俊浩坐在铺了一层稻草的岩石上。

围坐篝火边的可爱孩子,很专注的胖小孩,俊浩好奇这是谁家的孩子,所有瘦精精的男孩之中,显得特别突兀,这孩子居然是刚才为了二百块钱激动男人家的小孩子,神奇的世界,贫穷人家也能养出胖嘟嘟的孩子。

闲来无事儿的明洁,也不知什么时候,旁边的俩小孩,居然心甘情愿被明洁画了大花脸,看上去很可笑。然而明洁自己也因为手上的黑炭,白净无暇的脸上,黑乎乎几条抹痕,看上去显得很可爱,眉毛黑黝黝。

“哎呀,小洁你干嘛?”另一个男孩又被明洁摸了一把黑炭。

“绍云,我还以为黑炭抹你脸上看不出来呀。”

“胡说八道,我真的有那么黑吗?又不是黑人。”

点点头明洁说道:“我也没见过黑人,等有机会找个真正的黑人和你比比,谁更黑。”

旁边的大小伙子说道:“李老师说了,外国的黑人之中,如今大多都是混血儿,绍云这种建康肤色不算黑,顶多属于混血儿中比较白的一类,并不算太黑。白种人根本算不上白,还不如明洁你的皮肤白,难不成明洁你是外国的欧洲人。”

龇牙冷眼瞅这位青年小伙,明洁说道:“你懂个鬼,才上过几天学,每说一句话都是李老师说,好像古时候的儒生,动不动就孔子曰,死读书会变成呆子。李老师还说了,知识需要实践,马克思还说了‘实践出真知。’”

深吸一口气,俊浩才刚听到明洁和这些青年和孩子辩论的内容,心中大惊,这位传言中的老师,教授的学问,还真是不简单,涉及的知识层面,并不仅仅局限于小学,原来这位老师还帮忙村里的青年扫盲,村庄很久之前也有学校,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中青年一代并未接受过教育,晚上的时间,李老师还给这些人上课,主要教授简单的识字算数,介绍外面的科学种田。

“好啦好啦!我们是文盲,算是没希望的一代,只有你们好好学习,才是我们村里的希望。”

明洁哼哼道:“少给我们戴高帽子,谁说大哥你们没希望啦!如果你有本事,自己出去外面闯荡,或许能变成暴发户,那时候回来建设我们家乡呀。”

青年小伙接嘴说道:“你说倒卖文物吗?挖坟掘墓,这种事情会死人滴。”

紧握拳头明洁龇牙说道:“你们这些人,都怪那些臭道士死和尚,蛊惑你们什么不好,专教授你们盗墓、寻宝、挖祖坟的缺德事儿。”

孩子们一片哄笑,亲身经历过村中发生的怪事儿,前段时间来此寻宝的探险家、道士、和尚等,大多都一无所获,甚至还有人为此事丧命,邻村的好几个人也因为参与盗墓,最后疯的疯、死的死,让学习李老师教授科学知识的明洁渲染以后,全部都变成了大笑话。

身为旁听者,俊浩心中发苦,明知道小崽子知道所有真相,却完全依照正统对别人进行洗脑,而且合情合理,符合无神论者的论调,宣言辩证唯物论,这个鬼孩子,到底属于什么样的鬼才,蛊惑人心,煽动言论。

“小洁哥,土豆熟了耶!”

“急什么,等一会儿,火候不够,味道不爽。”

俊浩问明洁道:“什么意思?”

明洁说道:“等表皮烤黄一层脆香,外酥里嫩。”

俊浩压低嗓音说道:“该不会是烤成黑炭吧。”

仰天哀嚎,明洁无奈说道:“俊哥,我一次失手烤焦土豆,你记得一辈子,不要再说了好吗?多丢脸儿事情,请你给我留积分面子嘛。我脸皮薄薄,这么多的伙伴面前我会不好意思。”

一群人大叫道:“明洁,你的脸皮最厚,好意思说自己脸皮薄,谁信呀。”

跳起来,明洁挥舞手中长棍,人群被吓得往后倒,棍子落入篝火中,火星纷飞,柴火倒落一边,篝火边围坐的一半人连滚带爬逃跑,哈哈大笑的明洁喊道:“吃土豆啦。”

混乱的场面,明洁站在中间,瞪大眼睛,看着这些各自带来的乳腐辣酱,心中骂道:“一群饿死鬼。”

忍着笑,俊浩拍松灵肩膀说道:“你看你哥的花脸,谁给画的小胡子,好滑稽,鬼崽子鬼灵精怪,可惜了,多好看的脸蛋儿,简直糟蹋了,不该长在明洁脸上。”

松灵嘻嘻笑道:“哥就是长得好,即使画了大花脸,也比别人好看一百倍。”

揉揉松灵满头可爱的头发,俊浩说道:“土豆好香,今天没有被烤成焦炭,应该很好吃吧。”

松灵嘻嘻笑,小手指勾动,明洁跳起来的土豆,神奇的飞入松灵手中,无人发觉,明洁瞪眼,啪啪又挑了几个土豆飞入松灵面前,掐腰站在火堆旁,映照明洁脸颊一层红晕,灿烂黑色眼珠映着水光,发丝飘逸飞动,高挑的身高,精灵清瘦,神采奕奕。

“小洁哥,你为什么不吃呢?这个给你啦!”

“你吃吧,我不饿。”

“为什么不饿。”

“晚饭吃撑了。待会儿再吃啦!”

脏兮兮的小男孩,递给明洁的土豆,转手被旁边的小红珠抢走说道:“让我吃吧。”

小男孩说道:“臭红珠姐姐,你自己没手啊!专抢别人的东西,不怕吃了肚子疼么?”

“疼又怎么啦!我乐意。”

“哼,女孩子家家这么霸道,小心嫁不出去。”

“要你管!”

明洁拉开小男孩,对红珠说道:“不准欺负小孩子。”

小红珠撇嘴,揉揉乱哄哄的头发说道:“又不是你弟弟,管那么多干嘛?”

明洁冷哼说道:“我爱管,怎么地?”

王红珠挥舞脏兮兮的手指,一边剥皮儿,一边往黑乎乎的嘴里送,原来这是一个姑娘,手指甲全是黑泥,根本不像个女孩,如果不说话,俊浩误以为这是一个男孩,乱糟糟的头发像个小乞丐,脸蛋很精致,完全被这身打扮遮盖,风风火火的性格,手脚伶俐争抢食物,男孩子也都抢不过她。

“绍云,小梅呢?”

“小梅在家里帮忙绣花做鞋子呢!”

“哦,该不会是给你做吧。”

“才不是呢,小梅做鞋赶集时候卖啦。”

沾满黑炭的手擦擦鼻尖,眨眼明洁微笑说道:“厉害,梅梅都能赚钱了,我知道小梅手艺好,什么时候,也给我做一双绣花鞋。”

啃着土豆,松灵擦嘴角,手指拉明洁衣角说道:“穿绣花鞋的好像是鬼魂,男人没见过谁穿绣花鞋。”

手肘推松灵,明洁挑眉瞪眼说道:“瞎说,谁说死人才穿绣花鞋!老人家也喜欢穿绣花鞋,小心我揍你哈。”

指着明洁龇牙,松灵转身对俊浩说道:“大哥,我哥冒充老人家,你不管管?”

微微偏头看,俊浩一眨眼,抚摸松灵脑袋,淡淡的说几个字:“管不了。”

呼呼呼刨柴灰滚出三四个熟透的土豆,明洁一股脑放进绍云兜里说道:“帮帮忙拿去给小梅吃,你们关系好。顺便帮我要一双好看的绣花鞋,我也想穿一身飘逸的古人衣服,穿上绣花鞋才搭。”

翩翩飘逸长衣,古人衣服刺绣精美,绣花鞋子,腾云驾雾飞行,宛若神仙,松灵和俊浩相视而笑,俊浩说道:“画风好像不对吧?你小子如果穿一套古人的衣服,真不知道什么样子,提着裙子到处乱窜,漫山遍野荆棘,我怕三日不到变成破布条。”

吹吹土豆上的热灰,松灵点头附和说道:“对呀,古人衣服宽袍大袖,衣带长裙,走路很优雅,根本不适合哥哥,你的性子火急火燎像匹野马满世界跑,常常搞得脏兮兮灰头土脸,好看的衣服绣鞋不出三天肯定一塌糊涂……。”

说得淡定,气得明洁不行追打松灵,被俊浩伸手拽住不让明洁欺负松灵,可明洁依然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