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秀进屋,只见荷语星的装饰别有一番风味,很大的空间都是竹木设计,里面有自然形成的小溪流、石雕小桥、木质雕花天窗、丝锦帷幔、铜灯和石壁灯等等,给人一种很文雅又舒服的感觉。赫连云秀看着周围一切布置,小声说道:“想不到这个布置正是我喜欢的,太好了”。再看一看自己的大床,是一块天然巨石打磨而成,上面不仅铺上了厚厚的棉垫,还有柔软的毛皮隔绝石头的寒意,精美软和的丝绵被子,这一切都让刚刚坐上去的赫连云秀睡意十足,于是乎,美美地睡了一觉。
赫连云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来时,菲儿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道:“王妃,您可醒了”。
赫连云秀揉着眼睛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菲儿说道:“现在都亥时一刻了”
赫连云秀惊道:“怎么都这个时候了,怎么没有叫醒我呢?好歹晚饭时也应该跟这里的主人打个招呼呀,这睡过了,真有点不好意思!”。
菲儿答道:“没事,拖河俊管家传话来,说您太累了,就让您休息好,也让大家都休息好,所以将饭菜都送到屋里来了,玩公子和巫公子那边也送去了”。
赫连云秀点点头,走到饭菜前一看,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梅子肉、香酥鸡、百合三仙、莲藕汤和几道精致的江南小点。她笑道:“拖河俊管家有问过我喜欢吃什么吗?”。
菲儿摇头道:“没有!王妃不满意这菜吗?”
赫连云秀摇摇头,满意地吃了起来,自己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些菜了,就是在胡夏也没吃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吃这几道菜,自己也不知道,但无论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打听,反正吃得开心就好!赫连云秀和菲儿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又回到各自的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在梦中,赫连云秀似乎去到一些看上去像南方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许多人家划着船在河流上穿梭。
第二天一早,迎接着清晨金色的阳光,空气中充满了生机和淡淡湿润的清甜,赫连云秀梳洗完毕,换上一身鹅蛋色的衣裙便走出荷语星。刚出荷语星便看到察木河和拖河俊急匆匆地从紫云溪跑了出来,一看到她,便忙禀报道:“王妃,您快去救救王爷,王爷突然不好了,全身冰冷呀”。
赫连云秀一听,急忙跟着二人来到紫云溪,整个主人屋和荷语星一样大,显得更为豪华但冰冷,走到最里面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和感到阵阵寒意。三人来到拓跋云的床旁,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头发上结了冰霜,脖颈处和手上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
赫连云秀诧异道:“怎么会冰冷到如此地步?”
拖河俊苦着脸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呀,以前,王爷是会全身发烫,旧时的伤口还会化脓,但十多天前身上的伤口就突然好了,但却会时常冰冷如此,所有太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妃娘娘,您快帮看看吧!”。
赫连云秀让众人先用极为温热的毛巾垫在拓跋云身下,又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随后查看他的脉象。这时,她发现一个极为奇怪的现象,此时的九王如同没有脉息的“死人”,冰冷的寒意不断向外渗出。赫连云秀深思了一会儿,说道:“请在外面挖一个大坑,要找一个泥土不湿但也不干的地方,可以晒得到太阳但又不是直射太长的那种”。察木河两人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照赫连云秀的说法找到一块裸露的土地,并挖好一个坑。
而留在屋内的赫连云秀用前几日拓跋焘送的药材炼制的药丸,自己取名一心丹,喂了一颗给拓跋云,再让仆人将昏迷的拓跋云背到土坑边,说道:“将王爷埋进去,露出头就可以了,但注意胸口处的土不要太紧,松动一点就好”。
察木河和拖河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问道:“王妃,这,这真有效吗?”
赫连云秀说道:“不要小看土壤,一切生命的起源和终结都是要从土中开始的,快,相信我”。
无奈,察木河和拖河俊只得将九王埋入土坑中,随后,赫连云秀又开了一个药单,让拖河俊按照单子拿药煮药,而自己则坐在一旁守着这个气息奄奄的九王。
大约九王被埋进土里三炷香的时候,他头发间的冰霜就消退了,脸色似乎也好看了许多。当汤药被一勺勺喂进去后,赫连云秀又施了几针,九王悠悠地醒来,抬头看着众人,问道:“本王怎么在这儿?”。
拖河俊忙解释道:“王爷,是王妃救了您,真是谢天谢地,您醒了”。
这时,拓跋云才看到自己头旁鹅蛋黄衣裙的赫连云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多谢”。
赫连云秀笑道:“不客气,这是我能做的”
拓跋云又问道:“本王还需要这样被埋在土里多长时间?”
赫连云秀掐着指头算了一下,说道:“还要大半个时辰,等太阳光照到前面那株花的时候,就可以帮王爷挖出来了”。
于是,众人就这样陪着九王,而他可能因为疲惫,又小睡了一会儿,等到被挖出来时,拖河俊忙给他披上一件厚厚的白狐斗篷,赫连云秀跟着他回到紫云溪。而他们离开后,巫咸和玩世不恭主仆几人才走出来,醉仙灵说道:“这被火烧伤的人怎么会出现这种冰寒的特点呀!”。
摄魂灵也说道:“是呀,我也没有想明白”。
玩世不恭摇着扇子,看着众人远去的身影,说道:“这个九王有点意思呀”。就在这时,突然山涧中传来一声奇怪的“鸟叫”,玩世不恭皱着眉头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摄魂灵和醉仙灵瞬间消失了,看得巫咸目瞪口呆的,问道:“这,这是,她们身法居然如此厉害”。
闻言,玩世不恭只是呵呵笑了一声。不多时,摄魂灵用只有幽天皇可以听到的声音禀报道:“主人,渡空灵被发现了,云燕巢正在追捕她”。
玩世不恭脸色微变,对巫咸说道:“小咸咸,我和魂魂她们要出去一段时间,你照顾好云秀,等我们回来”。说完,就不见了,连给巫咸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巫咸无奈地摇摇头,叹道:“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唉,这几个人呀”。
跟着九王回到紫云溪的赫连云秀又查看了一下拓跋云的脉象,只听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秀儿,本王现在如何?”。
赫连云秀点点头,说道:“好多了,就是还比较虚弱,但这种虚弱又不是常人的虚弱,……王爷,我可能需要每三个时辰就要给你施针一次,可能会比较打扰你的作息”。
戴着面具的面容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无妨”。
赫连云秀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位王爷,欲言又止。这样的神情并没有逃过拓跋云的眼睛,他笑道:“秀儿,想说什么?”。
赫连云秀微微一笑,摇着手说道:“其实,没什么,只是觉得王爷的声音有点耳熟,很像……”
闻言,拓跋云躺在一个躺椅上,问道:“像一个朋友吗?还是一个仇人?”
赫连云秀无奈地笑道:“我也不知道算是什么,以前是朋友,后来也许是仇人,我也不知道了……”
拓跋云若有所思地问道:“仇人?你们因何结怨?”
赫连云秀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也许是因为他认为他的爱人因我而死吧!”
拓跋云闻言,颇为好奇地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赫连云秀心中难受,听到这样的问题,心情略有激动地说道:“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她来找我的时候已经身中剧毒了,而且是她自己撞到刀上的,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王爷,对不起,你休息一下吧,我也回去休息一下,等酉时我再来施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紫云溪,看得出来她此刻心情难以平静,这是一直困扰在赫连云秀心中的劫,挥之不去,每每提起总是心中作痛。
看着赫连云秀离开的背影,面具下的面孔和双眼居然突然神采奕奕,充满喜悦地看着她的背影,好看的嘴角不知不觉地向上提起,他笑了,似乎寻找到自己欣喜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