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
此时两个须发皆白的老道才漫步从后殿走了出来。
通霄老道忙回身一拱手,“回二位师叔,人走了。”
二个老道缓步走到上首落了座,才指着下首的椅子叫通霄掌门也坐了,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清虚老祖和许久没出来的冲虚老祖二人。
“你也不必多想,毕竟这可不是小事,尤其你师弟在外的声明你也是知道的,万一传开了,到时候不止他的声明,便是我们天山宗到时候都要成为整个中洲的笑话。真有那么一天,你这个掌门恐怕连门都出不去!”
另一个老道捋着胡须也点点头,“你三师叔这话不错,趁着此事还未张扬开,赶紧处理了断了才是。”
通霄掌门为难点了点头,“可是师弟的脾气,二位师叔也知道,他素来那么个性子,若我们背着他下手,到时候叫他…”
“哎!此时你不必担心,你是一派掌门,只管按公办事,并无不妥。若是到时候他要找谁出气报仇,只管找我老头子便是!我随他怎么样!”
再说陈府里头,一家人说说笑笑间,一个月又过去了,不想,这天早上下人去喊陈老爷起床,竟然怎么都没喊醒。纵然年纪大了,可是这老头还是头一遭这么贪睡!
家里人闻讯赶来,这才发现陈老爷竟然在睡梦中,人就没了,十分突然。
既然是父亲去世,自然远在京城的陈淑棠也紧赶慢赶回来奔丧了,姐弟四个才终于又聚齐了一回。
不过陈老爷已经九十岁了,好歹也算高寿,又值记挂多年的大女儿也在家,走的时候脸上便也十分安详。于是儿女们便将老爷子的身后事好生办了,将他葬在了“天宝村”,与慕云仙的母亲慕氏合葬。
突然,慕云仙就想起来洪烈的尸身她一直没有个主意,到底葬在何处,毕竟他自己的家乡,料想洪烈是无论如何也不留恋的,一家子骨肉尚且不亲,那家乡也就不叫家乡了。
后来稍一思量,便和陈砚棠商量着,想将洪烈的尸身也葬在父母附近,毕竟自己叫他一声哥,挨着自己的父母想来他们二老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
陈砚棠一听这人生前对慕云仙百般照顾,自然感慨非常,连连点头应了,还说以后年节祭坟的时候,定会嘱咐儿孙别忘了给这位义兄一杯水酒。
慕云仙欣慰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人已经转生了,也不知这杯水酒他喝不喝得着。
老话说,爹娘在,家便在。
如今爹娘都没了,她也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至于兄弟的日子怎么过,自然无需他们操心。于是,老爷子的七七一过,慕云仙和陈锦棠便要走了,自然,陈锦棠还带着妹妹淑棠的外孙女,那个唤做纳兰青玉的小姑娘。
临出家门的时候,姐弟俩最后看了眼满头华发,双目泛红的一双兄妹,又看了眼这几十年的老宅子,二人心里都明白,姐弟四人恐怕再不能团聚了…
再说慕云仙姐弟俩连带着那个小姑娘纳兰青玉,一路风驰电掣便往东南去了。
半个月后终于到了天山宗,姐弟俩这会儿带着孩子刚进了山门,便有一队执事殿弟子迎头赶了上来,“慕师叔,掌门有请!”
这脸色着实算不上好,姐弟二人都有些狐疑,而且在慕云仙的记忆里,上一次被这样传唤,可还是被弄去“雪萼山”的那次,而且这一次,她的心里也感觉十分不好!
陈锦棠自然不乐意,拦着几人问到:“什么事啊?”
那人轻蔑地看了眼,道:“我们执事殿执行任务,你也要问?”
慕云仙眉头紧皱,心里十分不安,又考虑到陈锦棠还带着个孩子,便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可能是我大师伯有事喊我也说不定,估摸着是我李燃师兄的事,要不你也别在这儿,赶紧带孩子回‘灵宝阁’吧,你媳妇估计也惦记你呢!”
“哪那么多话,快点走!”
若是这人不催促,陈锦棠或许会信慕云仙的话,带着孩子走也说不定,可是旁边这人这句话一出来,陈锦棠就十分肯定她姐出事了,不然这些个看人下菜碟的东西不会对一个金丹真人这个态度!
只是他也拦不住,眼见着人就被他们带走了。
陈锦棠带着孩子略一迟疑,便直接去了玉尘峰的方向,可惜玉尘峰倒是有几个来例行打扫的弟子在,可是一问才知道上官霆连带着寒霄真尊竟然都不在。
陈锦棠就纳闷了,他那神仙姐夫不老实在宗门等着她姐回来,怎么会跑呢?细打听打听,结果连干什么去了都不知道!
陈锦棠有点儿怕了,这岂不是说若是她姐当真眼下有难,连个帮手都没了!
在玉尘峰上转了几圈,才想起来,还有两个人或许知道。
于是赶紧跑去了小玉峰。
这会儿楚淮和石云开二人正在院子里石桌上研究接下来的行程,不想陈锦棠火急火燎地跑来了。
“哎,陈兄回来了,这么说你姐回来了,我们正要找她道别呢,人呢?”
“你们要走?”
“是啊,半年了,伤也好了,还有事要办,就想着见慕师妹一面就走了。”
陈锦棠当下把方才山门发生的事说了与他们二人听,果然二人也深觉事情不妙。
石云开摇摇头,“一个离了山门半年的人,能犯什么错?至于刚回来就压去直接见掌门吗?”
楚淮想的就更远了,联想到走之前慕云仙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便沉声说道:“不对,肯定不对!陈兄,你说实话,你姐是不是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石云开扭头看着他道:“她统共回来多长时间,而且没待几天就出去了,能犯什么事?”
楚淮没搭话,蹙着眉头十分严肃地盯着陈锦棠!
陈锦棠自然知道此刻什么情形,咽了咽口水,为难地说道:“她,她和她师父…哎呀!寒霄真尊现在是我姐夫!名正言顺的!”
二人:“…”
半晌,楚淮才出了声,点点头呢喃道:“怪不得那天她会那么说话!”
“那,那现在怎么办?”
石云开摇摇头,“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找寒霄真尊,可是人又不在…”
楚淮站起来在峰头转了几圈,素着脸问道:“你可知天山宗对于这种事,是如何处置的?”
再说此时,霜华殿内,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上首坐着的也并不是通霄掌门,而是清虚真尊和冲虚真尊二位老祖,通霄掌门则立在二人下首,此刻正寒着脸看着慕云仙。
“慕云仙,我问你,你可知罪!”
慕云仙在下边站的笔直,见掌门发火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弟子不知何罪之有,还请掌门师伯明示!”
通霄掌门神情复杂地看了慕云仙,又看了眼二位老祖的脸色,才甩袖子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还嘴硬!你若早早知道悔改,主动承认错误,我还可以在你两位老祖面前替你求个情,不然,你可就是死期到了!”
慕云仙心下一凛,再看那二位老祖肃杀的神情,慕云仙心里明白,恐怕是她和师父的事东窗事发了,看这情形恐怕是要无声无息弄死她不成!
“弟子,实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