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霆梗着脖子噌就站了起来,“那怎么行,师父被扣住了,我再离开,他就彻底没指望了,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
通霄掌门眉毛一立,“混账,你在这能干什么?还跑腿,他都被圈起来了,还用你跑个屁的腿!你趁早保住你自己要紧,你师父修为在那摆着呢,寿数漫长,你放心,轻易不会出事,退一万步讲,就是等你进阶化神来救他也等得起,横竖不至于立马就死!”
上官一听心更凉了,“可是,可是门内这么多化神老祖,真想杀他,那还不轻而易举?”
通霄掌门耐着性子摆摆手,“你放心,那几个化神老怪物别的不敢说,谋财害命,假公济私这种事他们至少不会明着干,好歹我们师父是他们大师兄,而且早几百年就飞升了,日后他们去了灵界说不得还得指望我师父呢。现在敢这么对付咱们一脉,哼,除非他们敢保证咱们这一脉再无飞升之人,否则,旧账新账一起算。而且不说远的,就说眼前,他们都有徒子徒孙在这门派呢,怎么地?我就不信了,顾头不顾腚?不怕后辈被报复磋磨?!况且他们的修为在此间世界已经别无所求了,就等着顺顺当当飞升了,绝不会有心思搞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所以,死肯定不至于,这一点不必瞎操心!现在怕的是小人作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也顾不过来了,你就保住你自己就完事,等着你师父找你就行,会有那么一天的,放心!”
见上官还要辩几句,通霄掌门直接摆摆手给他止住了,“行了,别废话了,我也得走了,被有心人觉察到你就麻烦上身了,快走吧,现在就走,明天再有人牵扯你进来,你也走不了了,我也不给你什么了,你身家也够用,我知道,赶紧走吧,小心点!”
说罢起身扬长而去,上官独自纠结了一会儿,便把他和慕云仙院子里的两套石桌都收了,屋里他们自己添置的床铺纱幔桌椅也收了,再没有什么值得带的东西了,去执事殿只报备了一个下山历练就独自浪迹天涯去了。
漆黑的夜晚,上官霆独自御剑疾驰而去,此时他的身后不再有师父庇护,身旁也没有师妹作伴,上官霆想了想,没明白他怎么就又成了当年星夜离家的少年了呢,转了一圈居然又回到了从前…
距离寒霄真尊的事出来已经个把月了,此刻在天山宗坊市的馄饨店,店老板的儿子冯化吉正在自家店吃馄饨,老板老板娘都热络地围在儿子跟前嘘寒问暖,看着儿子明显晒的黑了些,老板娘难免有些心疼。
“儿啊,你也别自己四处颠了,还是去天山宗算了,离家门也近,多好!哎你不知道,那个慕姑娘前一阵还来了呢,要不下次来,咱们跟她商量下,让她引荐你入门,给你分个好去处,多好!”
冯化吉猛的抬起头,“谁?慕师妹来过?什么时候的事?”
“呃!这,就是,就是前几个月,大概,大概年初吧?是不,他爹?”
冯老板摆摆手,“对,一月底二月初吧,那时候我记得天还凉着呢,馄饨一端出来还呼呼冒白气呢!”
冯化吉琢磨了一会儿,“那她当时什么样?有什么异常没有?还是乐呵呵的?你们仔细回想一下!”
二老一看自家儿子这么郑重便细细想了下,“呃,我记得那丫头来的时候,还别说,脸色不大好,也说不上乐呵,是吧老婆子?”
“嗯嗯,可不是,肯定不是以前那样笑眯眯乐呵呵的,而且她还没带小猫,吃馄饨时我特意提的要多端几碗给她,她说猫没带,在他师兄那呢!”
冯化吉摩挲着下巴,越发面色凝重,“猫没带?那……神情如何?您再细想想!”冯母瞅瞅老头子,“啥神情,还咋想啊?我怪老忙的都是你爹跟着唠嗑来着,你问他吧!”
冯老爹也从儿子的神情中意识到了一丝凝重,“嘶,神情嘛,很平静,很……很淡然,嗯,再就是说馄饨好吃,品的也细,细嚼慢咽的,哎,就好像是头一回来似的!”
冯化吉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儿子,你别吓我们了?怎么了?”
冯化吉想了想得嘱咐下老两口,于是把二老喊回了后院,“爹,娘,没跟你们说,慕师妹出事了。你们看到她的时候,估计她至少是身上带伤,只是我不明白她有伤为什么回来了又失踪了,是不是出意外了!”
二老更加吃惊,“那你倒是说明白了,到底咋么了?”
“我前一阵在外边和他们一起去了趟落日山,队伍里同行的有俩个是天山宗的,他们说,他们一个老祖叫寒霄真尊,好像入魔了,起因是因为一个弟子死了,伤心过甚思虑成疾,如今人已经被控制住了,门派里头这事早就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想压也压不住了。我好信儿多打听了几句,爹,他们说寒霄真尊死的徒弟是个女弟子,外门弟子私下里都管他叫慕小师叔祖,年底各派来观礼的时候,死在外边林子里了,可慕师妹的师父就是寒霄真尊那,所以我本寻思她人真没了,可你们又见着她了……”
冯母一拍大腿,“我说呢,最近来吃饭的人就在那嘀嘀咕咕,一口一个真尊一口一个真尊的,一个个神秘兮兮的。”
“这么说,真是那姑娘?那可咋办,哎呦,我当时怎么没多问一句,好歹问问她要去哪啊?哎呦!”
“娘不必自责,说了她也不一定告诉你,想来那时候她已经拿定主意了。只是,现在都说人死了,你们也别和人提这头儿,他们师父如果真的入魔被拘起来倒也罢了,如果有内情,哼,她回来反而坏!”
冯父连忙保证道:“你放心,她是咱们家救命恩人,我们肯定不会再和别人提,那,那你能不能给他师父,或者师兄啥的送个信,好歹让她们知道人回来过,可能没死?好让他们悄悄去找?”
“嗯,我会找人往里递个消息,看能不能联系到她师兄,但愿他师兄还能指望得上吧!”
此刻上官霆早已离开了宗门往东去了,既然那试炼之林没有师妹的影子,那他就在周边活动好了,反正在哪都是修炼,说不准还能找到一丝慕云仙的痕迹,虽说大家都默认人死了,可是毕竟没见到尸首不是,万一呢?而且三年后望海楼开启也是要来的,如今正好。
门内寒霄真尊自打服从宗门安排被锁在了寒竹殿以后,倒是心如止水,自得其乐。每日只是扛着困仙笼的雷击如坐禅一般打坐静思,反正大徒弟也已经离开了,也没什么值得他挂心的了,一时半刻他也没有性命之忧,反而落个清净。
别人倒也还好,只是苦了掌门,师弟被圈,俩徒儿又身有旧疾,无法修炼,只剩他每日心事重重,苦苦支撑,还时不时有几个心思不明的师兄弟出来刁难。
也不知到底为什么,从前一向与他兄友弟恭的人,突然就有了诸多分歧,好歹静虚师叔是个爱管闲事的,每每实在看不过去的地方会出来说几句话,通霄掌门才不至于退位让贤。
可是他的地位不稳,难免引发宗门内部有些动荡不安,弟子们无不揣测门内长老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偶然还会有拉帮结派,仗势欺人的事情发生,低阶弟子们日子也就不好混了起来。
偏通霄掌门是个倔脾气,最看不得仗势欺人的不平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便更加费精力整顿,加之他心里始终惦记着寒霄真尊的病情,如此周而复始,分心乏术,精力也就越发不够用了。
话说一转眼慕云仙在老家开酒楼已经两年多了,开头干的挺来劲,如今酒楼也已经远近闻名,可是慕云仙却渐渐觉得没有意思,新鲜劲过了。每日没精打采看着店,看着店里众人比她忙的还来劲,越发觉得自己无聊,这得踅摸个什么事打发下时间呢。这天她正琢磨呢,便恰好有事找上门来了。
这日刚过午时,外边秋老虎正厉害着,他爹的老伙计东子便狗撵一般窜进了云中仙酒楼,惊的屋里的客人都是一愣,慕云仙看他满脸凝重便赶紧把人请进了偏厢,进屋关了门。
没等她问,东子就抹了把汗跟她说,“大姑娘,老爷出事了,刚县衙来俩人把老爷锁了去,忠管家跟着打点去了,偷偷的叫我来报信,您快想个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