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仙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么说我这回遭的罪,是你处心积虑设计好的?还让那么多长老都在场旁听?”
“没错,自从渡鸦鸟告诉我你身上有魔物,我就将这个消息透给了浅霄那个蠢货,她也看不上你,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所以有她那个大嘴巴在,就不怕这事儿没人知晓了。”
“所以,掌门便被你们一唱一和赶鸭子上架,生生处置了我,是么?”
“哼,自古权利就是柄双刃剑,何况掌门师伯为人纵然公允却也刻板,渡鸦鸟明明白白的表示那画轴有问题,他自然就得按章办事了,不然这么多人在场看着,尤其还有执事殿弟子,往后他如何管理门派如何服众呢?只是我不明白,那画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暗藏了什么玄机?”
慕云仙清冷地摇了摇头,“那就和你无关了,我就想知道你今日干什么来了?该不会是给我送辟谷丹来了吧?”
窦天娇唇角微勾,讥讽一笑,“辟谷丹你已经不需要了,我今天就是来送你下黄泉的,只要你没了,师父以后就还只是我的师父!”说罢直接祭出了一柄霜白色的大伞出来,这大伞所到之处冰锥子乱飞,慕云仙立即掐了个灵力罩子急速后撤,同时十指翻飞“嗖嗖嗖”就是一串火球子。
窦天娇轻松躲过这一击,轻蔑地说道:“生死斗之时,你让我名声尽毁,一败涂地,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所有的手段!”
“霜华满天!”
随着她一声娇喝,地上便立时铺上了一层冰霜,慕云仙运起无影步快速后撤还要防备半空中“嗡嗡”转动的大伞,同时使出“桃花剑”向窦天娇攻去,可惜到底手无寸铁,这一招杀伤力大减。
“哼!今日你慕云仙就是没了爪子的鹰,我看你还有何本事!”
立时那大伞便再次袭来,慕云仙又快速掐了数个火球子甩向了这张大伞,可惜火苗被大伞悉数转飞,斜斜的甩了出去。慕云仙只得转身逃跑,回头见那大伞仍穷追不舍,无法,慕云仙只能快速向窦天娇跑去。
见慕云仙迎面袭来,窦天娇便收了伞,又祭了张大网出来,“铺天盖地!”
这大网好似一张巨大的渔网一般,迎风而长,越来越大,直接阻断了慕云仙的道路!
“嗖嗖嗖!”慕云仙又砸了一溜火球子然后踩着无影步转身便跑,无法,她手无法器,也无防御手段,只能贴近窦天娇,以防止她使出其他致命的手段,可如今看来窦天娇已然知晓她的意图,并不给她机会,一直操控着大网向来袭来。
“嗖嗖嗖”!慕云仙见甩不掉大网便又掐了数个火球术出去,终于砸到了窦天娇的胸口,可惜那防御斗篷也不知是何材质,连个印子也没留下,窦天娇也不过往后滚了一跤而已,而此时窦天娇的那张网已经到了慕云仙眼前!
慕云仙见状立即甩出小火苗,可惜火苗这些日子损耗殆尽,此刻岌岌可危,虽然沾到了渔网,可只是点燃了小小的一片而已,大网终究还是铺了下来,慕云仙此刻再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被大网牢牢地罩在了下方!
“你的死期到了!”
见慕云仙终于被擒,窦天娇一瞬也不耽搁,操控那把大伞随即释放出数道冰锥直奔慕云仙而去。这大网乍一碰到慕云仙便开始急剧缩紧,如今任凭慕云仙怎么挣扎,也挣不开!眼见窦天娇一击又到,慕云仙只能咬牙打滚,躲避这一击,可这又哪里躲得及?立时便有两根冰锥子再次跟了上来,慕云仙此刻穷途末路,心有再多不甘,也只能一声哀叹,“天亡我也!”
“噗嗤”,随着肉体被刺破的声音传来,慕云仙“噗”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她的胸椎和肩窝被刺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慕云仙,你马上就可以从这个世上消失啦!再无翻身之日!去死吧!”
慕云仙此刻只觉气血翻滚,一口气也提不上来,她仰在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费力地抬起脖子,却只能看到无数个冰锥子铺天盖地直冲她而来!
值此千钧一发之刻,突然一阵气浪袭来,直接将已到身前的冰锥子和窦天娇本人都扇了出去,到此,慕云仙再没有力气多看一眼,头一歪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师,师父!您,您出关了…”
窦天娇此时已经被摔出去好远,她本以为是掌门来了,不想抬头看去居然是师父。可惜,她师父除了一个冰冷的眼神,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便瞬间闪到了慕云仙跟前。
此刻慕云仙双目紧闭,脸色煞白,肩窝和胸椎处还插着拇指粗细的冰锥子,飞溅的血液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好似绽放的红梅般耀眼。
寒霄真尊蹲下身子,抖着手将人扶起来些,赶紧掏了颗“大复元丹”喂了进去,见她喉咙滚动把药乖乖吞了,才开始拍着她的脸颊喊道:“慕云仙,能听到我说话吗?慕云仙,别睡!”
“哎,师弟,快快快,把人抱出去要紧,这里太冷了!”
听到掌门说话,寒霄真尊才回神,小心地打横抱起人事不知的姑娘,冲着传送阵急闪而去。
“师父,师父…”
此刻通霄掌门再不愿多看窦天娇一眼,走过去,薅着她的衣领就往传送阵处走去。
玉尘峰寒竹殿主殿之内,寒霄真尊将慕云仙小心的放到了自己的榻上,犹豫半晌还是小心地拔了冰锥子。待看到她身上指粗的窟窿呼呼的往外淌血时,寒霄真尊又手忙脚乱地摸了瓶疗伤圣药“琼脂玉露”出来。这会儿也懒得管什么男女大防,直接将伤口处的衣衫又撕开了一些,然后小心地把清澈冰凉的药液倒在了伤口上。
这药果然灵验,眼见着血就凝结止住了,寒霄真尊这才松口气把血衣给小心地脱了下来。只是那贴身的衣物却是没法换了,不过暂时也只能委屈她了。
摸了摸脉门,气血虽然弱了些,但应是没有性命之忧,胸椎处这一击看似凶险,却好歹没有伤到心脉,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都检查一遍见她身上没什么别的致命伤,寒霄真尊这才松了口气。
想起来刚才抱着她好似抱了个冰棍一般,浑身冰凉,又忆起那样寒冷异常的地方这丫头居然生生被关了三个多月,心头就是一阵刺痛。于是又忙摸了个水囊出来,灌上热水用薄毯裹了放在她的脚下,心想,这样应该能缓和许多了。
这会儿能做的他都做了,便给她盖好了被子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布满划痕的脖颈,还有被血染红的衣襟,一时间寒霄真尊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想起方才那一幕,他便后怕不已,脊背生凉,他若是晚去哪怕一息的功夫,只怕她都已经被扎成了筛子。他无法想象,在他已经做了决定之后,她若就这样从他的眼前消失,那他又该如何去安慰自己,如何去跟自己解释命运如此戏剧的安排?往后的生活,又让他如何去忘却、去释怀这一切?不过,好在老天待他不薄…
“对不起,我来晚了,若是…再快一步,你也就不用受这份儿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