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翻山越岭觅仙踪

待到行人较少的路段,她便干脆弃了板儿车,收了毯子把老虎放了出来。“可累死我了,我的胳膊啊,老虎你以后少吃点儿,这有点啥事可要命了。”老虎还嫌闷的难受呢,也不理她,使劲抖落抖落一身水滑的皮毛,便蹦蹦跳跳的跑了。慕云仙没敢一直沿着大路走,行了五六里,就往西南拐去,因为他听贾荀提过,他之前就是去了西南边,群山的那一边,听意思那里似乎有些仙人可用的东西。这一片群山绵延不知多少里,山体又高,总之她是看不到头的,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方能到达,只知道这路是真不大好走。高低不一的树林子,时不时就要矮着腰才能钻过去,深浅不定的草窝子,一脚下去不定就踩多深。还有些苍耳啊藤蔓啊一类的,挨着边了就往身上粘,挂了慕云仙一身,就连老虎那身水光油滑的皮毛也未能幸免。时不时还要手脚并用爬一段山坡,真真是累死个人。才一口气翻过了一座大山,太阳便马上要落了,慕云仙满身臭汗,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破了,狼狈不堪,但是小老虎精神依旧不错。慕云仙那日听贾荀说它是妖兽,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她知道这虎变了,比以前强大许多,不是山上那些个野兽能比的了,这一定和它总含着那颗珠子有关!

时节已入了九月,晚上已经很凉了,今天她肯定是要在山里度过了。趁着天还没黑透,找了块平坦点儿的草地,铺了个床单,再铺上毯子,和老虎吃了顿简单的晚饭,就着毯子铺一半盖一半的便躺下了,搂着毛茸茸的小老虎还挺暖和。“小老虎,我估计寻常野兽闻到你的气味儿都不敢欺负咱们,在这山里头可就指望你开道了啊。对了,那年在南荒山,那匹狼是不是被你吓跑的?你可是太牛了,没出壳呢就这么奶凶奶凶的,呵呵,不过你为啥是从壳里蹦出来的,你母亲呢?你都还记得吗?”小老虎若有所思的含着珠子趴在那,没理她。慕云仙又聚精会神感知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后边四五丈的地方,有某种动物唰唰爬行的声音,不过已经掉头离她们远去了,还能看到那边矮树上有个鸟窝,里边趴着一只大鸟,具体是啥也看不清,脚下的方向树上有几只小动物,应该是松鼠吧,看来没啥危险,睡觉,明天接着逃走。

一夜安枕,许是太累的缘故,这一宿睡的格外沉,估计把她拖走了她都不会知道。第二天,一睁眼太阳已经挂的老高,小老虎早就开始又跑又跳四处乱窜了,显然也很喜欢这里的环境。艳阳高照,鸟鸣悠悠,伴着青翠的林木,湛蓝的天空,慕云仙扯着嗓子一通嚎,“哇!好美的清晨,好美的大山那!”

把吃食翻出来,一人一虎潦草的填了填肚子,整理好行囊就出发了,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很平静,不比昨天黑灯瞎火一身疲惫,今天心情很好,老虎也一路撒欢招狗遛猫,惹得众小兽鸡飞狗跳,狼狈四窜。如此走了半日,遇到点儿小情况,期间小老虎也不老实跟着她,时隐时现,果然,她现在走的过于深入了,也就有野兽出现了,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盯着她的这家伙,慕云仙愣了,“这,这是野猪吧!老,老虎!”她一嗓子喊完,这野猪哼哼两声,刨了两蹄子,就冲了过来!“我的妈呀!要命啦!”慕云仙掉头就跑,老虎这货颠簸哪去了也不知道管她!没跑两步呢,老虎身上挂着草叶子,也不知从哪钻出来了,威风凛凛的直冲了过去,这下可把野猪吓蒙了,一个急刹车滑出去那么远,费老大劲才转了身,差点没撂倒,接着就撒开四蹄嗷嗷蹽,比冲她过来时快多了,足见老虎对它的威慑力。慕云仙也不害怕了,看见野猪这么滑稽的表演,拍着大腿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小老虎有心跟它干一架,可惜追了没多远就被慕云仙喊了回来,“追它干啥,浑身又脏又臭的,何况你一个威风凛凛的大神兽,跟它一个凡夫俗子一般见识有啥意思,将来咱们去更远的地方,肯定有更厉害的兽,那时你再和它们一较高下,争取一战成名,哇,那得多爽啊!阿哈哈哈哈!”小老虎却歪歪脑袋,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哼,我一战成名?带着你这么一个凡夫俗子还不够丢人的!

路上,慕云仙开始注意搜集食材了,这才入山第二天,食物就不太多了,尤其是水。正好此时正值秋季,路上遇到了几处山梨树,慕云仙便把梨都摘了扔篓子里了,水不够了可以用它来解渴,不然的话还得从河里取水,实在不太妙。小老虎被逼着也开始吃梨了,没办法,不然就得喝河沟子里的水,它可不是野生长大的,是金尊玉贵被人伺候大的,臭水沟里的水如何能入口。期间为了果腹老虎开始捕猎了,不是用抓,因为它嫌啃一嘴鸡毛兔毛的太脏,于是今天劈死一只野鸡,明天河边劈死一条鱼,反正就她俩,没人看见,然后慕大厨负责料理了,就一点真真是失策了,没带调料!!!看着老虎捧着烤肉吃的那么香,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肉,就觉得难以下咽了,“啥滋味也没有,还有股子肉腥味,真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败笔,败笔啊!”故而从此以后,不论天涯海角,慕云仙的行囊里都不会缺了油盐酱醋等各色调料,号称行走的仙界小厨房。

一人一兽走了半月,终于在一处山谷发现了一排小木屋,看样应该是几户人家挨着建的房。其他屋子没见有人,只有最东头这家,有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独自在家,慕云仙礼貌的跟人家攀谈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各户都住着人呢,不过今天搭伴进林子了。说是每逢农闲时节他们几家就会离家来这里住,捕几头野兽啥的,赚点零花钱。期间这妇人看着慕云仙的老虎啧啧称奇,还要买,自然是不成了。不过人也挺好,听她说是为了躲避被人逼亲方才独自穿山至此很是佩服,再看她那叫花子模样,便热热情情的招待了一番。出来这么多天,慕云仙终于能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了。

梳洗干净又热热乎乎吃了顿饭,方觉这精神头回来了。吃饱喝足,慕云仙便细细的跟妇人打听了下,这才知道,这里离出山早着呢,他们出山一次都是成群结队地走,不然遇到熊瞎子,野猪或是蟒蛇啥的可就要出人命。在这妇人家中又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带了些吃喝就要上路了,临行给妇人放下五两银子,妇人没想到会这么多,惊喜的手足无措,想了想到底握着她的手说:“实话跟你说,我们打猎只是一方面,其实是这林子里面有些值钱的草药,我们主要是为了草药,再往前走半个月吧,那里有坊市,说不准啥时候就有仙人光顾,要是看上你的东西,那随便一扔就是个大元宝,最少几十两,要是仙人身上没银子,随手给个灵石,哎呦,那你要是能找到人换,可以换百十两呢!”“那为啥野兽反而不要呢?不比草药值钱吗?”小妇人赶紧声色并茂的解释给她听,一副谁也没她知道的多的样子,“哎呦,咱这野兽人家看不上,人家都是自个儿带妖兽,我是见过两回的,那带的野牛,我的天,有家牛俩个那么大,走路都震得慌,不过呢,听话,那仙人领着四处溜达都不带伤人的,可神奇了!但是有些个草药说是他们能用上,所以才值钱,看你这姑娘是个心眼实的,我才告诉你,你也可以试试运气不是,旁人啊我还未必说呢!”原来还有这些内幕,“那可真是要谢谢婶子告诉我这么多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往哪里去,寻个啥营生呢!”于是千恩万谢一番又出发了。看来她走的对,果然她现在的方向竟是离仙人出没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按照那妇人告诉的方向带着老虎又走了半个月,终于到了山林的边缘了,有村落有坊市,虽然远没有引仙城繁华,也不过比天保村热闹些而已,可是生活倒也够用了,先在这安营扎寨看看情况再说。又花两天时间摸了摸情况,方知这里叫小林沿村,年头不算太久人口也不算太多。不过附近有个坊市,确实偶有仙人出没,村里人也都厚道朴实,不欺生。而且这几十户人家很多都是外来人口,最近十几年才闻讯搬来的。情况摸了个差不多,慕云仙便心中有底了,寻了个小客栈吃吃喝喝的睡了两天饱觉,然后便开始落实生计问题。

首先,建房子,慕云仙并没有去村里找现成的房子,而是沿着树林边沿也就是稍微远离村子的地方找了个很满意的地儿。这里既安静又不至于太偏僻,眼见着没多远的山坡下还有一口大水井,往西没多远有条河,也不窄,背后靠着一个石头山,所以这块地方砂石也比较多。估计就是因为这个位置石头多不好建房子或围菜园的缘故,才会没人在这住,不然就冲着离井这么近也绝闲不下来。打定主意后慕云仙便立马去坊市买了些酒肉点心,打听着找到了村长家。进了门便期期艾艾哭哭唧唧的说自己为躲避逼婚,在母亲的帮助下独自离家来到这里云云,又言觉得此处民风淳朴生活简单,想在此安家得相邻照顾,还直接塞了十两的银锭子过去,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妥了,老村长不止满口答应让她住下,连带她相中的那块地方的土地文书都一并答应了,老村长抽着烟,颇有感慨地说道:“也是个命苦的,倒是难得你这娃娃不嫌弃那个满是石头喇子的地儿,成,那位置本来也不值几个钱,我就做主给你了,呵呵,咱们小林沿子村又添人进口喽!”第二天就是痛快的喊来了十几个壮丁开始破土动工,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七天功夫连挖地基,带盖房,小两间木头框架的小土房盖完了,省钱也省事。慕云仙倒不是盖不起像样的砖瓦房,实在是她也不一定住多久呢,索性先这样住着吧。物料人工花了二十来两,就她的生活而言算是一比不小的开销。房子有了,开始置办家当,又去买了竹床一张,放在地上的那种小矮桌并竹凳子一套,三层高两尺宽的藤条架子一个,衣服箱子俩个,小巧的木质梳妆台一个,油盐酱醋各色调料各一罐,米面各一袋,又买了些放得住的干货、菜干、咸鱼、腊肉等,就算齐活了。送货的是杂粮铺子给出的两个中年男子,其中那个胖点的,慕云仙总觉得有点儿贼眉鼠眼,因为他进屋子就四处乱瞟,还啥都打听,彻头彻尾把她当孩子,慕云仙在心里暗暗把这人记住了。一直道结账把人送走,统共又花了十多两,终于万事俱备只欠修炼了。对,修炼,从她觉察自己可能有灵根开始,她就决定出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