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颜婉璃对多天前,殇泽羽和风浔、楚恒沙三人,在关押国师府余孽的山洞大牢,所发生的大致经过,进行仔细盘问后,开始搬出了,压轴的幸存犯人。
慕颜婉璃望向殇泽羽,道:“殇公子请辨识一下,这两个可是你那晚,大发善心救赎之人?”
殇泽羽心里明白,这是女帝在做排场,故而斜瞄了一眼,道:“在下确认是他们无疑。”
“很好,本王接下来的问题,会让他们来回答,你且在一旁候着,需要你回话时,我自会再叫你。”
“是,女帝。”
殇泽羽恭敬作礼,便退站于一旁,看女帝和证人间的表演。
慕颜婉璃的眼光,凌厉对准两人犯,道:“本王问你们话,要如实回复,如有半句虚言,定将尔等撕成碎片,拿去投喂妖兽!”
两人胆怯的颤抖着,道:“女帝威武,小人记住了。”
“你俩是属于国师府,剩下来的叛党之人吗?”
两人连续点头,道:“没错,女帝。”
“尔等是否还记得,你们获救当天夜晚,在山牢里发生的场景?”
两人同时点着头,道:“小人历历在目。”
“那回想一下,是谁救的你们?”
二人眼神恍惚,道:“回女帝,这个小人记不清了。”
慕颜婉璃将手朝向殇泽羽,道:“你们瞧下这位公子,可认识他吗?”
两人转头细看殇泽羽那刻,眼眶登时睁到最大程度,道:“是你!!!”
“知道他是谁了吗?”女帝加紧追问着。
“女帝,此人便是当晚,残害牢中人群的凶手!”两人用手指人殇泽羽。
殇泽羽顿感无语且震惊,殿内众人跟着碎语不断,都流露万般哑然之色。
殇泽羽立即辩护,道:“女帝英明,别听他们胡编乱造。”
“对啊,女帝,泽羽哥哥绝不可能,无端杀人作乐,况且还是以那种,毫无人性的手段!”
默姝凝紧随其后,庇护着殇泽羽,帮他说出好话。
余人也有申冤迹象,却被慕颜清川,抢先一步道:“姐,默姑娘说的在理,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这两个是国师府之人,他们巴不得咱们,内部大乱起来,以报覆灭之仇。”
慕颜清川正义之词刚出,心中良知深浓者,皆点头认可其观点。
殇泽羽和默姝凝,则是送上感谢的微笑,来回应他的友善。
女帝挥手示意安静,道:“诸位请放心,本王自有定夺,先让他们把话说完,看到底何出此言。”
两犯人似有急切之样,又道:“请女帝明察,小的们并未乱讲,字句属实。”
“那你们现在,就把亲眼所见的过程,描述给在场的各位听。”
其中一个罪犯,道:“是,女帝。大牢所处的山洞,在晚上时分,里面视线会无比昏暗,即便天空有星月光辉时,依旧是漆黑的一片。
当天我们的眼睛,被洞外相对亮堂之色,所形成的的背光情境,给干扰了判断,起初竟误认为是焱芜刹。
众人一阵欢欣,以为是主子来救我等,但叫唤几声后,却没丝毫回应。
接着在受到恶人,吸食体内精血的攻击之间,小人才回神过来,这根本就是我们,认错对象罢了。
那股不对劲的感觉,便是焱芜刹已经战死,哪来作案的机会?
直到今晨天亮后,小人面朝阳光之际,才突然悟懂其中道理。
便是极端恐惧的状态下,大家心魂迷离,才出现张冠李戴之错觉。
而当晚酿制命案的元凶,便是眼前这位,假意救下我等之人。”
“很好,你们供述的证词,相当的重要。”慕颜碗璃显出满足之色。
其实,两犯人的话术,并非捕风捉影,全因他们被环境假象,给迷糊了思绪。
当时深处夜里的他们,眼中皆是暗黑的色彩,对周遭一切的识别力,可谓是直线下降。
而阎罗刹的穿着打扮,便是如此的神似,仿佛与暗夜融为一体。
先降临的风浔和楚恒沙,出于谨慎之故,压制着随身的灵光强度,来掩盖行踪。
但后一步到达的殇泽羽,周身却是卷裹着,鲜艳亮丽的灵力光色。
在与大牢里的昏暗光线,强烈的反差下,里头之人的眼色被迷乱,把即刻逃离的阎罗刹影子,转移到了殇泽羽身上。
遭遇失魂危机的他们,神识处在奔溃离散的边缘,在长时间的昏睡,和药物刺激治疗后,分不清真假虚实,感观也会产生偏差。
于是,他们误把杀人真凶的面具,扣在了殇泽羽头上。
慕颜婉璃也是预测到,有此意外的情形,才刻意命御医,在药剂上做了手脚,保证栽赃结果的准确性。
但见殇泽羽止不住愤怒,喝声道:“不管你们受谁指使,但请不要血口喷人。”
殇泽羽话语既出,犯人灵醒答道:“启禀女帝,虽然小的没不清恶徒面目,但他固有的声调,瞒不过我们的耳朵,绝对就是他的作为!”
慕颜婉璃假装淡定,心里实则开怀不已,毕竟胜负的天平,已然逐渐有利于她这边。
“光凭人的音律,如何辨清真相?而且你们也说,行凶者没作应答吗?”女帝故意试探问着。
人犯继续道:“凶徒没出声,说不定是受制于人,专门用来杀戮的工具,而操控者就在附近。
此外,女帝也许还不知道,在焱芜戮谋划叛逆这些年,我等经过专业训练,替其长期在皇城内,执行监听情报的任务。
所以,这点以音辨人的考验,完全难不倒我们。
这也是我俩,逃过战乱死劫,活命下来的原因。”
“看来你们有点底子,其余人都死绝了,就你们还留在世上。”
“我们还不能死去,怕下了地狱后,兄弟们会怪罪,没给他们报仇。”
“可笑,你等身为谋逆重犯,有啥资格叫嚷着复仇?”默姝凝鄙视道。
女帝看了一眼默姝凝,又对证人道:“那你们觉得,他有何理由,要杀死已定罪的人群?”
“无非就是因为,谋权夺位的计划失败,导致被歼灭的下场,把他积蓄的怒火,撒向我们这些士兵罢了。”
“虽说这是你们的事情,但已是牵涉到了,本王子民们的生死。因而这为另一场,意图谋乱的行动,本王绝不放任无视。”
“还请女帝,为小的们主持公道。”两者不停叩头请求。
慕颜婉璃带着肃杀之色,道:“敢问殇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殇泽羽拍着手,嘲笑道:“解说得相当精彩,但即便我有太多话想说,只怕跟女帝也扯不清。
毕竟女帝演戏的本事,比你治国的谋略,简直要高明无数倍。
但在下要指正的是,两个阶下囚之话,压根不能证实什么。
他们摆明就是,特意设下陷阱,以让我们内部相残。
可你对于残党之人,漏洞百出的诬陷,竟然还很认同,在下实在是惊叹。
难不成在女帝的世界里,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污蔑清白之人吗?”
“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何来构陷之说?”
“什么狗屁证据,女帝你是疯了吗?为何要强加罪名,给一个无辜受害者?”
慕颜婉璃冷笑道:“无辜?之前你离开酒楼范围时,便有线人来给本王报信,说你形迹可疑。
本王当时还觉着,纯粹是大惊小怪,但经历一番思索后,才发觉事出蹊跷。
特别是你设下,所谓保护的结界,谁知是否为,避人耳目的行为?
还好苍天有眼,让你欲盖弥彰,无意中暴露了动机。”
“一个普通的结界,能证明什么不妥?风浔和楚大哥,不是也在现场吗?他们可以给我作证。”
“他们是去查案,你去凑什么热闹?又哪有空替你洗白?”
“证不证明无妨,但在下有说过,是去帮助破案。”
“协助破案?真是搞笑!以前国师府之人,都是暗中筹划阶段,可你刚到此地,他们便爆发反叛之举,你怎么解释这些?”
“你和焱芜家族的恩怨,人尽皆知,我只不过是,来的时间太凑巧了而已。”
“依本王看来,是他们自取灭亡后,你身为核心成员,不忍多年的策划,就此戛然止步,才又费力故布疑云,好扰乱国家的秩序。”
“那我和队友,之前为何助你们,对抗国师府的进攻?”
“提到你的好友,本王又想起一要点,他们来本国许久,行事作风低调,一切平静如水,你一来就掀起惊涛骇浪,这难道是巧合吗?”
殇泽羽不服气,驳斥道:“在下和队友们,来自异域空间,试问我怎样联系,你们世界的人,共谋篡权夺位之事?
我只想消灭妖魔,来捍卫世间太平,有那个必要和闲心,参与你们的明争暗斗,在这个地方浪费光阴吗?
一向知书达理的女帝,没想到是个无中生有之人,枉你身为一国之君,逻辑思维如此凌乱,脸上好意思吗?”
女帝再道:“本王就事论理,有哪里不对吗?我看公子是懊恼了吧?
你们既能从其他世界而来,便自有巧妙之法,来互相通讯联络。”
“真是荒唐至极,不可言喻!”殇泽羽愤慨而道。
慕颜婉璃乐笑着,道:“公子先别急,本王再说个推断,你就不会这般激动了。
本王暂且相信,你无心朝政权势,而以诛杀妖邪为己任,但你做出此行祸事,缘由显而易见。
只因风浔接替了,本王赐予的国师之位,他又提出保管金灵珠,而引起你们的不甘。
风浔就任于本国,还把灵珠夺走了,势必对你们除魔之路,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机制造混乱,并把责任推卸在了,被外力附身的焱芜刹尸体上。
想必是让风浔以为,魔怪已入侵到这里了,忽悠他跟你们离去,完成斩杀妖魔的事业。”
殇泽羽面色轻松,道:“原来你是不想让我们,带走了风浔,破坏你的好事。”
“本王求贤若渴,风浔又忠心于我,是他不愿跟你们走,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而辜负了大好青春。”
辰唯翼见两方争吵不休,呼唤道:“风浔本人呢,让他出来说句话,别都是女帝帮忙开口,自己却躲着看戏。”
默姝凝和月春媚,见友人出招解局,实在忍不住了,都用目光扫描着周围,一起搜索风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