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众生,催凝真情,天地万物,源自耕耘。
传说,世人的精诚所至,金石便会为他们绽开。
在某些以梦想为主题的时空里,播撒培育的对象,不一定为开花结果的普通种子,却是贵气奢靡的奇特黄金。
而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金子,便埋藏在坚不可摧的石山里。
但是,如果没有坚毅过人的信念,是绝无希望收获到,那一颗价值连城,可实现任何愿望的金珠。
困窘受缚的关键,在于人们盲目地执着追寻,可揭开一切神秘真理的利器。
他们却不知道,用心去挖掘,那把埋藏在心中,无形却万能的钥匙。
放眼望去,周围的世界,一片荒无。
人迹罕至,尘土飞扬,空气混浊,黯然无光。
令人压抑的紧迫感,完美无遗的释放于,所见之处的视线范围内。
方圆百里的环境中,见不到一棵,有生命的花草树木,更没有鸟兽虫鱼的影子。
只有冰冷僵硬,不计其数的巨大石山,孤傲的林立着。
仿佛无边的死寂,便是这里的长居客。
它们从古至今,都霸占着席位,冷情且永不磨灭。
偶尔有阵旋风,随意扫过,卷起陈年厚实的沙土里,表面最轻薄的一层。
混合后形成的风沙,毫无方向的飘荡。
浮游不定的多道沙影,在空中刻画出一幅,刷新苍生认知的风景。
太过悲凉的景色,湮灭了人性赞叹的天赋,报废了长篇累牍的华丽开场白。
失去天命光彩的阳光,疲软无力的,穿透过满是尘埃颗粒,构成的灰霾空气。
将它失去温热的光芒,自卑可怜地倾泻在,这片荒凉寂寥,令人聒噪的大地上。
这处四周以悲呛为主旋律的地界里,唯一富足有余的,便是似乎有人在用金属器具,开采矿山时,和石头碰撞出,刺耳又麻木,劈啪作响的叮当嘈杂声。
大大小小的天然石质山坡,吸引着数以百计的人们,像迷失方向的蚂蚁群,弯腰驼背佝偻着,匍匐在上面,榨取可观的精华。
就像每座坚硬的山架里,都藏有足够引人入胜的宝贝,才让他们坚持不懈地,夜以继日的奋力掏挖。
昏暗的视界里,看不清挖山人群的面目。
仅识别得出他们的身影,被忙碌和贪婪,时刻羁绊着。
个头稍小的石山,早已被无情的掘成了平地样。
只剩下山底那截,太过保守顽固,无法被蛮力凿开的基座。
组成山体的石料,被剁碎成大小不一的石块,乱七八糟抛扔到,另外的空地上。
可见得凿山的那些人,没有从它里面得到好处。
虽然有许多巨大的石块,在挖山之际,被刻意挑选出来,打磨成仿佛是做为,某种建筑材料的规则方形样,并由兽状外观的圈养动物,拉动的大型运输车辆,往远方吃力移动而去。
但是,由现场的弃石堆摆方式来看,在此兴师动众的人们,并不是为了收集石材来使用,才发疯似的挖掘整座山。
倒像是在暗示着,采撷某种稀有的宝物。
那些劳神伤财的过程,只不过是愚公搬山的作秀罢了,并不值得提倡和宣扬。
反而,还因此显出,有种破坏生态原貌的倾向。
在某座被削平的山底处,两个浑身沾染灰尘,装扮质朴褴褛的年轻男女,满脸失望和遗憾。
但他们却不表现出,颓丧和浮躁的表情。
两人撑着手握的长柄钉锤,在原地商讨着什么私语。
只听那位风姿卓绝,但素颜被玷污到不见本面,梳着盘卷发髻,满头大汗的女子,气息不稳的,对男子抱怨着。
女子道:“铁哥,你说我们早出晚归,都整整挖五年了,硬是移掉了十座山头,为何一点金沙的影子,都还没见到?”
外表憨厚敦实的男子,满脸愉悦轻松。
他伸出粗布袖子,替容貌还算清秀的女子,擦掉额间的汗珠。
男子道:“菲妹,你看别人,都消灭了三四十座山。
耗费的时间,不说有二十年,十年起码需要的吧,也还不是一无所获?
既然人家比我们辛苦,都没放弃理想,就证明女帝允下的诺言,决计不会,是造假忽悠人的。
况且,有那么多人都相信,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存怀疑之心呢?
我们也没算白干,至少开采了,许多可修建皇城的石块啊!”
女子满脸愁怒,不耐烦的道:“可是,就地取材,是为无偿奉献,修筑皇城堡垒。
况且,这也并不是我们的目标,咱们更加不可能,一直这么拼命挖下去呀!
这种以生命为代价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啊?!”
男子伸出粗厚的手,抚摸着女子,被汗液黏在额头上的垂发。
他柔声安慰道:“再坚持一下喽,好日子,是不可能来得,这么轻而易举。
否则,女帝也不会,给开山的人,配置豪华的住宅,来激励他们,用心的干活。
如果我们不努力工作,房子被强制没收掉,又没法回到原来的国度,你说咱俩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落地生根?”
女子面色转和,但依然埋怨,道:“你说的很对,可你看我,原来的纤白细手,都被折磨成,如今布满老茧的粗糙之手了。
还有我这水嫩的肌肤,也搞得跟干瘪缺水似的。
连我一头傲人的饱满青丝,也开始长出了,讨厌的苍老白发。
真是快要气死人了,我还三十岁未到,弄得都跟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丑陋不堪了!”
男子摇摇头,傻气地笑了笑,用手指对向她。
他像要出言责怪她,却又不忍心说出口一般。
片刻后,女子瞥了一眼男子,神色再次难看起来。
女子道:“瞧你出息的德性,当初若不是你冲动,拉着我跟随慕颜公主,背离温馨的家园,来到这荒山野岭,追求相传的所谓奇异力量,我又怎会落得,这般邋遢的模样!”
男子宽松的面容,忽地凝冻下来,哽咽辩说道:“我······”
女子不给男子解释的机会,独自随性道:“以我所见,她摆明就是,在欺骗愚弄我们。
让咱们帮她出苦力,建立属于她的王国,来满足其自私野蛮的任性作为。
我们一天到晚,辛劳的作业,她却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女子话音未完,身形魁梧结实的男子,立刻伸粗大的手,蒙住她噘起的小嘴,并谨慎地四处张望。
男子低声警醒着,提示道:“嘘······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要是被周围的人听到,传到女帝耳朵里,可是杀头的大罪!
到时候,非但没完成,我们盼念的夙愿,还落得个两手空空。
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还弄巧成拙,搞出个断子绝孙,后继无人的惨局。
所以,万事我们都得先忍一下。
我们就算不相信别人,也要对自己,保持充分的信心。
等日后做完任务,愿望实现之际,那些所有的付出,都将得到无限的回报。
且不说,可让你恢复青春丽颜,甚至连短暂有限的寿命,都会增加延长成永生。
到时候,不单是我俩受益匪浅,我们的后代,也能一道沾光。
你说这样的诱惑,还舍不得让你,多花几年光阴,在这刨山挖土的事情上面,费点心思和工夫吗?”
女子有些不乐意,掀开男子的手,用衣袖横扫一下嘴边。
她满脸嫌弃,道:“把你的手拿开再说,脏死了!”
男子的脸色,并无其他反应。
他依旧看着女子,严肃道:“毕竟,我们当初来到此地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
现在就打退堂鼓,女帝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你是愿意无用的死在,女帝残酷的威严下,还是开心快活的,死于天伦之乐,美妙的享受下?”
女子收起愤恨不平的神态,露出些许温柔的气色。
她道:“既然此行让人这般失意,我们何不动用灵力,来辅助自己,加快做活的进程,早日脱离苦海的折磨?”
男子挺直腰杆,带着傲慢轻视的态度,斜眼看向,泛着优美气质,姿色不凡的女子。
他道:“只要你有那个胆,尽管用便是,就怕你还未使出来,就会被剥夺了性命!”
女子转动滚圆的大眼珠子,好奇问道:“这是为何?”
男子脸色镇定,回道:“因为,在出发来这里之前,我们都亲手签了,发誓永不启用灵力,仅靠手上力量,来促成王国落成的契约。”
女子用脚踢着,地面的碎石,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女子道:“只要不被人察觉,便就万事大吉了啦!”
男子神情冷峻起来,道:“首先你要弄清楚,我们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要协助女帝,建立一个崭新的王国。
等她的愿望遂成之时,那些对她有恩的人,定是千百倍的被善待。
女帝也亲口承诺过,甘愿追随她的人们,只要是在进行,挖山采石的过程,就有一定的几率,获得能实现任何愿望的金珠。
虽然,目前好运气,还没降临到我们身上,未见着半点金珠的踪迹,但终究是会迎来那一天的。
当前,你需要记住的,便是女帝即使发放了新的家园,给我们免费享用,可在本质上,却不是无条件,一直赐予赠送。
因而,当今形势下,我们不但要吃苦耐劳,继续做手中接领的差事,还得习惯粗茶淡饭的艰辛,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这样才能,到头来换回,锦衣玉食的尊耀光荣。
当真如你所想,随意开用灵力,结果肯定会,马上就被女帝发现。
要知道,那可是她,最嫉恨的手段!
若是我们连自己的初心,都要食言去违背,她还怎么指望咱们,帮着建立新秩序?”
女子拿起长柄工具,在地面狠狠杵了一下。
她嘟嘴不欢,道:“以你所说,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可悲的消耗生命吗?”
未等男子开口接话,女子突然满是笑脸,急道:“铁哥,你说假如我们不用灵力,那可不可以,让别人帮我俩施加?”
男子啜了女子一口,不屑地嘲笑道:“你就做青天白日梦吧,谁会拿自己的性命,来无私帮助别人,获得永恒的舒适?”
女子静下心来,面有所思状。
她摸着下巴,轻轻点了几下头,却又带上讽刺的韵味,与男子假装认真地,互相对待起来。
然后,她似乎把男子先前所谈之话,总结了一遍。
女子道:“说的也是哦,毕竟女帝严厉命令过,禁止偷工减料。
更不允许国都内,负责采集石头的人群,擅自运用灵力,来破坏规则。
只要有发觉,敢启动灵力的违逆者,那将必死无疑。”
女子自顾着说完,不理睬男子尴尬的神色。
她突然挤眉弄眼,好似在挑逗着他,像有什么惊喜,要脱口而出般。
男子睁大双眼,怔住惊讶道:“你想干啥?身心疲软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打情骂俏?”
女子甩开右手中的手柄,“啪”的一声打到男子头上。
男子木然地发呆,满脸懵逼状,生气却又傻愣着。
男子问道:“你打我干什么!”
女子抬起满是灰尘的手,准备再次下手打过去时,貌似愚笨的男子,快速反应躲开了。
女子却也不跟过去,只用眼光直溜溜盯着他。
她张开唇红齿白的口腔,道:“既然,女帝不希望她的子民,违约开动灵力来干活,但那使用灵气之人,倘若不是帝国范围内的,你说算不算违抗旨意呢?”
男子睁圆双眼,露出思索的面容,道:“这······我还真没想过。”
男子还想补充话语,但女的顿时冷脸,道:“说你笨,还真是笨到家了。你觉得在这片天地内,除了咱们这些随从,和女帝的亲信军队,难道还有神仙,居住在此么?”
男子呆傻摸着头,陷入不语的纠结中。
或许这就是他的本命,永远不能凌驾于,所爱之人的思想上。
他只能默不作声地,使劲的辛勤劳作,换取梦想期待中,幻想出来的稀世珍品奇物。
在周遭成千上万的凿山之人中,这对苦命的男女,看起来似乎活力无限。
大概在他们的脑海里,墨守成规固然是必要的,但好运或奇迹,也肯定会降临在,他们劳累不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