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主持大局的,两大权势之人,由远方飞赴到圣殿内,如鸿毛般点触落地就位。
随后,梓潇圣尊退站到一旁,似乎在提前挪出宽敞的地方,给那位轻纱掩面的少女。
圣尊立即有所举动,向殇泽羽几人之处,关心地看了一眼。
在他回头正视台下时,只见殿堂内外所有人,随即全都起身,面色肃然,磕头跪拜,行着规范大礼。
殿内之人,齐鸣道:“参见圣女,参见圣尊!”
殇泽羽聚精会神地,直盯着殿堂上的圣女,似乎被她偷走了灵魂支柱般,竟忘了跟着大众,行参拜礼节。
若不是见状效仿的其余几人,给殇泽羽做出提醒,如法炮制叩拜起来,也许现在,他已经被施以惩戒,赶出圣殿去了。
薄纱蒙面的圣女,寡言沉默,无所动作。
只听得候站的圣尊,用帝王般的一贯作风,道:“各位免礼,请起。”
殿堂之下的声音,顿时震耳欲聋,全都语调一致,道:“谢圣女,谢圣尊!”
道谢起身后,殇泽羽忽觉得,这一切的事务,似乎都由梓潇圣尊,代为掌管。而娇柔沉默的圣女,却并无实权在握。
安静如斯的她,只像个木偶般,冷眼旁观。
就在数百号参加典礼之人,规矩地对号入座时,殇泽羽也趁此良机,大致看清了,圣女的轮廓样貌。
圣女仿佛从不沾染俗尘,即便用纱巾遮面,不见真颜,但薄如空虚的纱布,完全挡不住,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般的倾世容貌。
她是一位长发如水,瞳眸碧蓝,面若冰霜,气质恬雅,芳华冠绝,卓尔不群,浑身上下,灵气弥漫,正值妙龄的少女。
胭脂俗粉,与她无关,清姿焕彩,包揽丽影。
她故意刻薄的无情冷脸,却随时挥发出动感的温柔。
殇泽羽甚至能隔空闻到,圣女的身上,发出的淡雅体香。
而圣女整个人,宛如是个不解之谜,周身都藏有,太多未被揭晓的神奇。
此刻,水幻都内的两位领导人物,正被直射进殿内,扑面而来的温暖霞光,映刻得更加神圣光洁。
借着生龙活虎般的光芒,圣尊庄重傲立,郑重宣道:“红日赐福,耀我幻都。
圣君之女,蓝氏雪谧,聪颖淑善,德才共拥,温仁可亲,体恤民生。
顺天应时,兹以受命,承封圣女,继统旷世!”
威严之声言罢,圣尊换作清啸,喊道:“行礼!”
得见殿堂内外若干人士,皆恭敬跪地三叩首,并深情齐呼道:“圣女天恩,千秋万载!”
这时,眉清目秀的圣女,终于挥起纤手示意,并打开玉口,唤道:“诸位请起。”
短短几字,在千娇百媚的圣女口中,如美味的蜜糖般,倾吐而出。
顿时,让人感觉,浑身酥麻。
仿佛每个字眼间,都被水幻都内的灵气浸泡过,显得丝柔而又滑润。
众人谢礼后,纷纷站起身来。
圣尊则继续吩咐道:“呈海粼之杖!”
但见一位姿貌婉约的侍女,闻声走上殿来。
她托着把半丈左右长,一端镶有朵浪花状,通体蓝色的权杖。
侍女恭敬站立于,“两圣”所在高台下方,大殿内普通的地面处。
梓潇圣尊横手挥舞,送来一阵清爽的灵力白光。
光芒缠绕附着在杖柄上,便把权杖卷起,呈递到他的面前。
他双手握住神圣的权杖,恭敬地平抬着,献给纯洁的圣女。
圣女小心翼翼地,接过海粼之杖。
隐约可见,她极美的脸上,泛出自豪的光彩。
当她把圣杖,高举过头顶那一刻,包括圣尊在内的现场之人,全都给圣女,弯腰鞠躬,再次行以大礼。
似乎那把权杖,比在场任何人的地位,都要显得尊荣。
礼毕众人入座后,圣尊又带着威势,道:“这海粼之杖,乃是圣君当年,贴身使用的法器。
可以说,是融汇了她毕生的心血,才炼就而成的宝物。
今日,圣女幸登高位,本尊自当以权杖作为信物,来将圣君之前交接的重任,完整传递给圣女。
好让圣女,来代替本尊,更加完善的执掌水幻都,并带领着万众苍生,走向无限辉煌的明天。
所以,在场的诸位,虽有官阶大小之分,但既然都身在其位,自当该谋其职。
要能为圣女,鞠躬尽瘁。
可为水幻都,肝脑涂地。
敢为黎民百姓,赴汤蹈火!
这样,才能够追求出,更加庞大的利益,造福水幻都的各方面。
同时,也才对得上,你们所在职位的荣誉,不枉圣君对你们的栽培,和抱以的深切厚望!
各位可否明白,本尊说的这些话?”
顷刻间,只听得台下,人声鼎沸,整齐洪亮的道:“圣尊奉献一生,苦心经营着水幻都,我等自然明白您的忠告,完成圣尊的志向和抱负。
属下定当全力辅佐圣女,来换得水幻都,万世太平!”
圣尊宽慰地点着头,微笑看向平台下方,那些等级层次不一,几乎净是女子的人群后,又转身面对圣女,似乎在作汇报样。
圣女轻缓点头,加以示意。
稍后片刻,只见迷怨部落,那不太面善的首领,带着手下一群人,端抬个黑色的精美匣子,挪动到殿堂中间空位处。
他唯唯诺诺地弯下腰,呈上黑匣,敬献道:“尊贵的圣女,在您升任掌管水幻都之际,迷怨部落长老桀琅,特地率领部下之人,备以微薄之礼,前来祝贺。
在此,我代表迷怨部落全体之人,恭祝圣女,荣升之喜。”
圣女端庄坐在台上,微笑的脸蛋,甚至掀起了下垂的纱巾。
可见她开心的程度,不是一般的大。
她对桀琅细声道:“长老真是有心,本圣女代表守眷部落,在此先谢过了。”
桀琅送出黑匣之前,连忙抒发着心中的想法,道:“圣女的话,实在是太过谦了,我等闻之有愧。
迷怨部落众人,只是希望,以此来表达,永世臣服圣女的忠心。
我们期盼着,能够共享圣女,浩荡无边的恩泽。”
圣尊似乎知道,圣女不善言辞,于是替她回道:“长老的一片真心,圣女和本尊,切实感受得到。
大家都同属水幻都,可谓是自己人。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以后,就别去分彼此了。”
桀琅领着身后下属,一起弯腰,奉承道:“多谢圣女和圣尊,对迷怨部落的人们,一视同仁的慷慨。”
圣女点头认礼后,欲命人递上之时,圣尊却出手阻拦。
圣尊道:“长老且慢,请你将盒子打开,本尊想看下,里面为何物。”
桀琅遵照圣尊的要求,马上打开了匣子。
可接下来的瞬间,事情的转折点,来得是如此突然。
圣尊温和的脸色,急变沉下,并满带怒色。
圣尊道:“竟然是日月神剑!”
全殿之人,无不讶然张望,桀琅更是被威势声,响震吼到。
圣尊控制不住情绪,道:“桀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拔掉,圣君镇压蛟鱿的封印之剑,毁掉那禁锢之印!”
桀琅及手下之人,惊吓得立马跪地磕头,连续求饶道:“圣尊息怒!圣尊息怒!”
当圣尊欲再次训话时,疑虑颇深的圣女,突生好奇,问道:“圣尊,这是怎么回事?”
圣尊对圣女解释道:“圣女请稍候,待属下详问他后,再与你细说缘由。”
接着,圣尊继续对桀琅发威,道:“尔等可真是胆大妄为,难道不知,人为拔取神剑,破除封印禁锢,将会引发,何种灾难及后果?”
在满堂之人注目下,桀琅毫无胆怯的模样。
反而,他正气凛然,昂首挺胸着。
桀琅道:“回禀圣尊,圣君当年镇压蛟鱿后,经过这长达几千年的领罚,他早已痛悔前错,并大有改善的迹象。
我们迷怨部落之人,也已早奉其为神尊。
如今镇压之刑,即将圆满到期,我等以性命作筹码,提前为蛟鱿神尊,卸下封锁的神剑。
只想用此,来证明迷怨部落和蛟鱿神尊,同心尊奉圣女的忠肝赤胆而已!
日月神剑,天地可鉴,迷怨之心,永世不变。”
桀琅虽极力拥护蛟鱿,担保他别无二心,然圣尊依旧怒脸挥袖。
圣尊严厉责备道:“当初水幻都发生动乱,蛟鱿违背天道,弃法理于不顾,做出临阵逃脱,人神共愤之举,尔等却称他为神尊,真是可笑。
即便如你刚才所说,他已有所善念,但你也不可擅做主张,目无王法,私自篡改原则。
你可知乱动封印之剑,便视为对圣君,有犯上作乱之嫌?”
在圣尊的禁忌提醒震慑下,还在下跪的桀琅等人,自知大祸临头,赶紧低头磕地。
桀琅诚心乞求,道:“圣尊饶命!我等只想证实忠诚,并没料到,取下封印神剑,会造成如此罪大恶极的行为。
只求圣尊明察秋毫,原谅我等的糊涂之举。”
圣尊依然发着威,道:“桀琅长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但权贵犯法,与庶民同罪。
所以,尔等依旧难逃惩处。”
断定错举后,圣尊朝殿外,命令道:“来人,将桀琅等人带下去,处以八级重度冰冻之刑。”
一群施刑的女侍卫,应声出现。
当她们拖带着桀琅,往殿外行走时,桀琅的其余手下,替他求情道:“求圣尊开恩,放过桀琅长老吧。
八级冰冻之刑,跟第九的顶级酷刑,只差一步之遥。
如此沉重的刑罚,很有可能,会要了长老的命啊!
属下们愿意认伏,替长老受罪挨罚。”
尽管台下的迷怨部落数人,替桀琅哀求着,但圣尊却偏头移目,不顾他们的呼喊声,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直到迷怨之人,不断磕头时,圣女也许是可怜他们,才愁眉对向圣尊。
圣女柔声而道:“要不,圣尊就放过他们吧。
今日本是大喜之日,若是施加严刑,恐怕影响不好。
说不定,还会让吉祥之气,不翼而飞,望圣尊三思。”
梓潇圣尊,顿思半晌,才面目慈善下来,作罢道:“看在圣女开口,为你们求情的份上,今日你们所犯之事,本尊便不再追究。
但是,将来若有再犯,必定加倍重罚。”
桀琅和手下之人听后,满脸欢笑谢恩,道:“谢圣女宽容,谢圣尊海涵!”
圣女的行善之举,打动了殇泽羽一行人。
殇泽羽没想到,看似冷酷无情,高傲在上的圣女,却会如此心胸宽广,关键时刻,更是伸出援手。
于是,静坐的殇泽羽,对不见真容的圣女,在心生敬畏的基础上,又多出了一份,好似泛滥的爱慕之情。
但他却又寻思着,想探知圣尊刚才提及的,水幻都的那段往事。
可还未等他冒昧请教时,圣女却先于他一步,问道:“圣尊,之前你说水幻都动荡,却是怎么回事?可否为殿内众人,耐心解说一番?”
圣尊扫视下殇泽羽几人,皱起眉头,似乎顾忌道:“圣女有所不知,那是一段尘封数千年,不堪回首的往事······”
单独仅看圣尊的外表,绝难猜出他的真实年龄。
面容机警冷俊的他,给出犹疑不定的答复后,大殿上顷刻间变得,万籁俱寂。
似乎,众人都在静心等着,他道完悬念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