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风浔判若两人的奇怪表现,屠影鬼和默姝凝,全然无知。
殇泽羽虽觉捉摸不透,但也没去乱加猜忌。
毕竟,失去双亲,并非儿戏。
若是为了欺瞒别人,而编撰成故事来讲,便是大不敬之罪过。
假如,因为风浔的片面表现,而惊扰触怒了先灵,哪怕前辈的在天之灵,不作怪罪和责备,怕是也难摆脱,有小人之举的嫌疑。
于情于理,更是过意不去。
因此,殇泽羽对这位可怜的少年,继续表示出同情。
殇泽羽道:“怪不得之前,你说跟姝凝,从小就认识。
我差点忘记了,姝凝的娘亲曾提过,你们小时候,同在一起待过几年时间。”
风浔眼神呆滞,道:“是的,多年不见,我差点没认出她来,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殇泽羽道:“风浔兄弟,看开点,俗话说往事不堪回首,你就别再忧心,去想那些痛苦的记忆了。”
殇泽羽慰藉完,反而情不自禁地,黯然神伤起来。
也许,他是想到了,在场的默姝凝和自己,都有着类似的经历,因此,不觉感同身受罢了。
默姝凝故意歪扭着头,瞪大那双水灵的眼眸,露出开心的欢愉之情,朝风浔迎面杵看去。
她语气干脆,道:“对呀,风浔,想想我们小时候,快乐玩耍的光阴。
再加上,我们现在又别后重聚,这些美好的画面,应该可以抚平,你受伤的小心灵了吧?”
风浔在默姝凝的劝导中,不出半会,就豁然开朗,灿烂的笑起来。
默姝凝也如影随形,跟着笑颜逐开。
屠影鬼看向,满脸凝容的殇泽羽,不敢轻举妄动,一起随波逐流喜笑。
直到殇泽羽,受到默姝凝开怀的影响,消退些因醋意大发,而升起的幼稚想法时,几人才全都你顾我看,欢声笑语着。
殇泽羽心情开朗,对风浔道:“既然不能改变,既成的悲伤过去,那我们就掌控,未定的宏图将来。
也好让更多的亲人,在我们的陪伴下,安康长寿,太平无忧。
使他们不再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过早就离我们而去。”
看似城府颇深的风浔,听殇泽羽这么一说,突然收起了微笑。
他神情迷蒙,道:“羽兄此话,言外之意是?”
此刻,几人皆收住笑脸,先前冷清的氛围,好不容易开始喧闹着,又再次变得,停滞冰冷了。
和谐融洽的情景,也跟着破灭溃散。
殇泽羽怔然半会,含笑答道:“先前,浔兄都说你父亲,已提早预知情况,让你等候来客多时,而我们现已前来,还有所相求,自然就是为了此事。”
风浔开怀以道:“既然羽兄有要事相议,那你们几位,且先坐会儿。
我去泡几杯茶水来,等下再慢慢细说。
各位别太拘束了,都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看待就行。”
风浔招呼完几人,便转身准备去沏茶。
默姝凝突然拦住风浔,并拉他好生坐下。
她又贴心地,牵着殇泽羽入座,完全像此地主人似的。
默姝凝满脸任性,道:“你们商谈正事,才是最要紧的,端茶倒水这等小事,就让我来做吧。”
殇泽羽和风浔听后,相视而笑,做出无奈的同意表情,都在椅子上听话坐着。
屠影鬼见默姝凝,准备去干粗活,便憨厚的自荐起来。
屠影鬼道:“公子,你们既要议谈事务,那属下在此,也是多余的,就去帮小姐的忙吧。”
默姝凝即刻搭话,道:“别,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我自己随心所欲多好,你去了反而增添麻烦。
你自个儿找块地方,安静待着即可。”
默姝凝面无表情,前伸手作阻止样,继而又笑着往灶房走去。
屠影鬼不敢不从,找个靠角落的椅子,一起坐了下来。
随后,几人面目相觑,融进大笑之中。
刚才的凝重气息,一扫而光。
这处幽僻的洞穴奇屋,再次生机勃勃,涌荡出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
在默姝凝前去张罗茶水后,风浔客气地,作礼道:“羽兄,你请说吧。”
殇泽羽回以笑脸,道:“此次我们几人,前来叨扰浔兄,是因为欲魔重生之事,想必你也早有所耳闻吧?”
风浔面带慎重,道:“关于这件事,我爹跟我提过。
他之所让我留在此地,就是为了等候,有缘的救世之人前来。
我好尽一切可能,给他们提供,所需求的帮助。
而放眼普天之下,能担此重任的,恐怕也只有,上苍眷顾的城主府,才会有此等人才诞出。
但却根本没计料到,等来的竟是,默姝凝这丫头。
看来我跟她之间,真的是缘分未尽,呵呵······”
殇泽羽看见风浔,最后欢心不断,跑题另论的谈笑模样,随即如当头一棒。
风浔的那句“缘分未尽”,摆明就是想“再续前缘”。
这让殇泽羽抢先一步,幸运得到的占有欲,出现了岌岌可危的形势。
此刻,被苦恼侵袭的他,面换轻快之色,耐人寻味地,道:“浔兄跟姝凝,不是姐弟相称吗?何来的缘分之说?”
风浔手拿扇子,慢悠地摇摆起来,不停地邪笑着。
他坦白道:“羽兄,实不相瞒,我爹和姝凝的母亲,并非亲生兄妹。”
殇泽羽点头应道:“这个我倒听闻伯母,跟在下说过。”
风浔继续道:“噢?姝凝她母亲,连这都告诉你了?
看来,她们是把你,当自家人对待了。”
殇泽羽道:“是在下冒昧,斗胆询问的。”
风浔眼色机警,道:“既然你都知晓此关系,那我就直白一点谈吧。”
殇泽羽道:“浔兄请讲便是。”
风浔吐露道:“其实,是姝凝她自己,非要厚着脸皮,从小让我叫她姐姐的。
我可从来没承认过,她自诩而来的称呼。
我和她小时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虽说后来远隔两地,不过我炽热的心中,从未忘记过思念她。
而且,我早就默许愿景,等长大后就娶她为妻。
现在,她自个儿送上门来了,羽兄你说,我怎会放她走呢?”
听到心思不纯的风浔,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殇泽羽觉得,如果默姝凝在场,定会劈头盖脸地,痛骂他一顿。
但明白事理的殇泽羽,仅“呵呵”着一笑带过。
他掩饰掉激增的不满情思,继续跟“情敌”,讨论着正事。
殇泽羽道:“浔兄既已知晓欲魔,那你父亲也应该告知过你,它会控管苍生的思维,让天地间,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世界,这些细节。
所以,我也就不去详细叙述了。
当务之急,我们需要做的,是及早进入五行幻境,寻找隐匿其中的五行灵珠。
唯有这样,才可避免欲魔再生,成型后带来的灭世灾难。
敢问浔兄的父亲,可有告知过你,进到五行幻境之法?”
风浔对殇泽羽所说,邪恶欲魔归来的危害,屡屡点头认可同意。
他肃然提问道:“先父锲而不舍,已寻找到五行幻境,并与里面之人,有过简短沟通的经历。
但你们是否知道,各幻境入口的方位,早被挪改这事?”
殇泽羽面色沉重,故作有点悲哀状。
他叹息道:“这个我们倒是已知晓,因而才前来拜访,这世上对神秘的五行幻境,唯一知情的前辈。
可目前的情况,显而易见,想必,我们的此行,怕是要白费心机了。”
风浔顿时激动着,似有生气的隐状。
但他却故意信心十足,强颜欢笑道:“羽兄不必忧心忡忡,先父虽已仙逝,却告知了我,寻觅绝法的途径。
相信在我寻方定位的帮助下,大家同心协力,一定会乘风破浪,进入那几个神秘的幻境。”
殇泽羽此招精打细算,让风浔自己奉出绝活,收效甚好。
他开心地,跟风浔拜谢道:“多谢浔兄,希望承你吉言,大家旗开得胜。”
前去烧茶的默姝凝,端着清香醇厚的茶水,像一位美丽的仙子,姗步走来。
默姝凝道:“茶沏好啦!”
默姝凝轻快娇柔的声音,在透凉幽静的石穴小屋内,婉转悠扬回荡开。
里面等候的三人闻声,几乎都同时回头。
他们看着默姝凝,在紫色轻装的雕琢下,显得更加优雅完美,凹凸玲珑的身形曲线。
顿时,几人皆发自内心,点头颂赞着,眼前妙不可言的少女。
尤其是多年未见旧友的风浔,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好像掉在了她身上似的。
他掩盖不住,内心狂热的追捧之意,野心悄然膨胀。
风浔毫不顾忌,就称扬道:“实在没想到,儿时娇生惯养,城主府的千金大小姐,今日也会变成,贤良淑德的下厨高手。
真没浪费我,多年的朝思暮想。
等以后娶你过门,有你操持家务,我就不用再孤苦伶仃,整日吃些清汤寡水了。”
默姝凝刚好把茶具托盘,放在风浔和殇泽羽,中间那张小木桌上,还未来得及回应,风浔痴心妄想的话语。
却见风浔竟得寸进尺,色心大涨,盯着美若天仙的默姝凝,每一个妩媚动人的行为。
最后,风浔似神经错乱,竟不顾有人在场,行为举止,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他逾越友人的界限,控制不住自我,悄然伸出手去,抚摸默姝凝,细皮嫩肉的纤软小手!
默姝凝二话不说,便反扭抓住,风浔的咸猪手。
她气不可遏,咬牙切齿地,冲风浔怒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对本小姐动手动脚!
难道,你小时候吃过的亏,已经不记得了?
是不是还想,让我打得你跪地求饶,才能让你的猪脑子,长点人的记性!”
风浔痛得满脸的肌肉,抽搐扭变起来。
他大声嚎叫道:“啊啊啊······嗷嗷嗷······姝凝姐饶命!饶命!”
在看似柔弱温顺的默姝凝,不减反增的惩罚下,风浔竟也抵抗不住。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居然祭出,跪地求饶的招数来。
很明显,风浔是故作姿态,假装认怂祈恕,默姝凝恶意的摧残。
实际上,他是在暗地里犯贱,把默姝凝纤手赐予的痛觉,当做心中渴盼的享受。
看见风浔苦不堪言的表情,默姝凝自豪地耸高眉毛,蹬鼻子睁大眼睛,像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一无所知的屠影鬼,只知哈哈大笑。
殇泽羽虽也“呵呵”浅笑着,似略有表达的配合,但更多的是,带着醋意升腾的不快。
殇泽羽见默姝凝,还不肯放开,风浔那只投机取巧的手掌,便当起调解者,和语而道:“姝凝,适可而止,你若把浔兄弄伤了,我们还没启程出发,不就像在自相残杀了吗?”
默姝凝对殇泽羽所说之话,言听计从,
她猛然使上全力,甩开风浔的手臂。
她似埋怨着,道:“泽羽哥哥,风浔这小子,都欺负到太岁头上了,你为何还这般客气称呼他?
以后,你直接喊他风浔就可,不必屈尊降贵,跟他称兄道弟。”
默姝凝说完,忽又将眼光瞄准,远处痴呆样的屠影鬼。
她接着道:“最好的结果,便是就像屠影鬼一样,把他当做下人,呼来唤去使用。”
默姝凝得意地,灿烂大笑着,屠影鬼却满脸迷惑不解。
他愣是没想到,即使安分守己,依然会偶尔躺枪,被他人当做笑柄。
于是,屠影鬼的心中,又多了一份,熟悉的惶恐不安。
看来,有人替他挨骂的幻想,再次沦为空谈。
他似乎永远,也摆脱不了,默姝凝复仇般的“敌对之意”。
殇泽羽见默姝凝,这般调教小弟,除了对她,由衷地心悦诚服,也盈溢出,对心思歪曲,好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风浔,被蹂躏惩罚后,满足的静谧笑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