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各自明谋

「不错。」

「二长老有礼了。」

朝两人微微行了一礼过后,常慎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掌心发光的玉石,径直朝外走去,而血衣老者和公羊进两人也是对其点了点头,旋即便缓步走进了庭院之内。

「能见到老朋友,还真是有些怀念。」

刚一进门,咒杀之人的视线就定格在了那庭院深处,手持书卷的中年文士身上。

「如果从和邪宗合作算起来的话,我们应该也已经有上千年未曾见过面了吧。」

看到那张熟悉的漠然面庞,忘却之人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意。

「宗主之威名在下久仰,今日能见宗主大人一面,实属在下的荣幸。」

相较于咒杀之人对过去的缅怀,公羊进明显是第一次见到中文文士,无论是在言语还是礼数上都表现得十分恭敬。

然而,面对来自两人的客套,中年文士却像是无动于衷一般,头也不抬地开口道:「咒杀,你这次传讯,是想要让我随你一起出手么?」

「的确如此。」

面对他这番直接得有些出奇的问题,咒杀之人却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不紧不慢地找了个凉亭坐了下来,「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

他此次前来,的确是想要拉中年文士作为他的助力。

「不变又如何?」

缓缓合上手中书卷,中年文士终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邪宗同你四人有过合作,并不代表我也有,当初是,现在亦是。」

咒杀帝皇的计划他清楚,邪宗和咒杀等人合作的事情他也清楚,但他在这期间并没有表明出任何要支持或是反对的意思,而是袖手旁观,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各自的计划推进可以互利不假,但二者之间实际上却没有多少共通的地方。

他与咒杀之人走的终究不是一条路。

对于中年文士的拒绝,咒杀之人倒也同样不觉得意外,因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先前没有合作,难道意味着今后也不可能有了么?」

停顿了片刻,咒杀之人继续补充道:「忘却当初给邪宗许下的五个条件,你应该还记得吧,无论局势如何,至少在这方面上,我等的目标是一样的。」

虽说当时的忘却之人是对邪宗有所亏欠才做出了许诺,但那五个条件也同样是一笔沉甸甸的人情。

「......」

此言一出,中年文士似是也想到了些什么,一时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他才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开口道:「我可以出手,只不过,你们来晚了。」

对于联手入侵武国之事,支持也好,反对也罢,他并没有那么在意。但他很清楚的是,咒杀之人此时前来,其实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来晚了?

咒杀之人和公羊进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而后者也是顿时眉头一皱,沉声问道:「宗主大人,来晚了是什么意思?」

「你们在武国边境的布置瞒不过去,已经被帝皇发现了。」

目光朝那天际尽头望去,中年文士的声音依旧漠然,「想要趁八荒秘境开启的时机去破坏龙脉,结果只会是提前对上帝皇而已。咒杀,难道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局面么?」.br>

如果咒杀等人的布置没有被发现,那么这次的行动还可以被称作为一次奇袭,可如果对方已经有所察觉,那这就只是一场单纯摆在明面上的交锋罢了。

在如今这种局势下,对上一位携武国之国运的帝皇,最后究竟鹿死谁手,连中年文士本人都难以推测。

然而,对于中年文士

的质问,咒杀之人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冷声反问道:「被发现了又能如何?她也不过是个已经折翼的帝皇而已。因果咒杀在身,力量不出现衰落都算是万幸,还怎么可能全力以赴?」

抬手指了指武国的方向,咒杀之人的语气有些轻蔑,「以你我二人联手之力,击败一个身受诅咒的帝皇莫非很困难么?」

尽管他接二连三地遭受重创,那受到严重干扰的也是因果诅咒的进程,只要他如今这个最后的主魂体没有被毁灭,那就不会对他的战力造成太过严重的影响。

至于帝皇的力量问题,即算她吞并了南疆,将南疆的山河之力尽数化为己用,那也至多堪堪恢复到能勉强抵消诅咒侵蚀的程度罢了,想要再进一步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光是中年文士一人同帝皇交锋,胜负都是未可知的事情,何况再加上另一位合道者的助力。

「是吗?」

尽管咒杀之人的语气看似很是不屑,可那眼神却是极其凝重,显然并不如他言语上说得那么轻松。

当然,对于这些小细节上的问题,中年文士倒没有去点破,只是莫名多看了他一眼,「那你准备如何布局?」

「很简单。」

见中年文士的态度似乎有所转变,咒杀之人继续解释道:「由你我二人领头入侵武国边境破坏龙脉,另一边则是交给青龙族的那些人去自由发挥,你认为如何?」

说到这里,身侧旁听的公羊进也是出声补充道:「届时如果帝皇还有他人相助的话,那就由我和常慎二人来负责牵制吧。」

这也是他们来此之前就商议好了的计划。

任何一位六境修士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假若在中年文士等人与帝皇交锋的过程中有其他人插手,势必会对战局起到明显干扰,为了防止此类变数,公羊进和常慎便主动应下了此事。

如果没有其他意外出现,那他们自然也会参与围攻帝皇,借机破坏龙脉的行列。而就算是对方另有帮手相助,他们也能够抹除这些可能的变数。

「你相信青龙一族?」

对于两人的计划,中年文士既没有表示支持,也没有表示反对,而是自顾自地翻动着手中的书卷,「咒杀,你知道龙渊的真相么?」

「不清楚。」

听到这话,咒杀之人非但不去问及此事,反倒是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自蛊元槐成为「茧」之后,我的记忆就永远停滞在了那一刻,除此之外的记忆,恐怕也就只剩下关于南疆的片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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