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话只是在墨轩脑海里回想了一遍,至于陆长歌等人和那个中年合作等一系列信息,他终究还是选择了隐瞒。
“你是说,行者没有死?”
枯瘦老者眼神阴翳,嘶声开口道:“不仅如此,那个陆长歌还救下了你?”
“禀大长老,弟子说的句句属实。”
墨轩艰难地爬起身来,再度用力拜倒下去,“弟子也不知那陆长歌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只不过,弟子的确被他成功救下,并且唤醒了记忆。”
陆道兄,我只能说到这份上了......可怪不得我了啊。
墨轩的额前的头发有些湿润,那是他的冷汗。
如果被发现自己隐瞒了许多关键信息,即算老者是他的师父,恐怕自己也会面临极其严厉的惩罚。
而那惩罚多半是死。
所幸,枯瘦老者似乎并没有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而是从蒲团上缓缓站了起身。
“那人的术法已经催动到如此恐怖的地步,也没能抹除掉行者,甚至还让陆长歌救下了你......”
视线掠过墨轩那僵硬的身体,老者似是想到了些什么,神色微微一变,“是他出手了么?”
如果是他的话,这些看似难如登天的条件自然是能够尽数满足。
听着老者那自语的声音,墨轩只敢这么拜倒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更不用说抬起头来看他了。
“你起来吧。”
片刻过后,一阵漠然的声音传来,等到墨轩抬头时,却发现老者正平静地看着他。
“这些话,也就在本座面前可以说说,如果被本座发现这件事有第三个人知晓......你明白会是什么下场。”
停顿了片刻,枯瘦老者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厉芒,“即算是宗主也一样。”
闻言,墨轩心知已经过了这坎,连忙叩首道:“弟子定当守口如瓶,请大长老放心。”
“拿着这东西,然后把门关上,此事不需要你再过问了。”
“弟子明白,弟子明白。”
接过从老者手中飞掠而出的那道法器,墨轩一边关上殿门,一边堆笑着开口道:“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话音刚落,厚重的石门彻底关闭,扬起些许尘埃,而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殿内响起了一阵怒哼,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被砸坏的声音。
溜了溜了......剩下的事情就跟我搭不上边了。
墨轩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不敢再站在殿门前,径直快步朝外面走去。
......
————
重明神宫,内殿。
“你确定有把握么?”
看着那手中握着书卷的东方戎,常习羽放下纸笔,莫名叹了口气。
“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也要来掺和一手。”
回想起了方才的事,常习羽有些感动,可也不免有些担心。
不久之前,陆长歌曾过来和她们有过一阵商议,主题自然是他想要尝试破局一事。
如果说进入赤阳秘境还能算是作为朋友暗中出手相助,那这一次则是相当于他准备好了正面下场,立场鲜明。
啧……非得过来凑这个麻烦做什么,一不小心估计人就没了。
想到这里,常习羽又是撇了撇嘴。
“把握?”
听到她的话,东方戎缓缓站了起身,一袭金色战甲依旧那么耀眼,却还是掩盖不住她周身弥散而出的肃杀之气。
“有把握又能如何?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或许也是唯一一次。”
瞥了一眼身旁的常习羽,东方戎五指虚握,一柄略显狰狞的猩红长枪倏然被她握在了掌心。
“还真想就这么把他们全杀了。”
紧了紧手中的血色长枪,东方戎凤目中闪过一道厉芒,低声道:“如果这次失败了的话。”
“哈......”
闻言,常习羽无奈一笑,“还真不像是个皇帝,难怪你娘当初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看着东方戎这副模样,比起威震天下的女皇,常习羽倒更愿意相信她是个久经沙场的名将。
“我从没想过要当这个皇帝。”
东方戎气息一变,收回了长枪,淡淡地开口道:“比起戎这个字,我娘的名字的确要好听多了。”
停顿了片刻,她再度补充道:“所以她死了。”
若是作为帝皇而言,东方戎的母亲很平庸,没有做出过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在位期间也同样没有出现过什么动摇皇朝的骚乱。
命数将尽之际,她将帝皇大道传承给了东方戎,等到传承结束,失去了力量,她也自然是彻底油尽灯枯,最后死于那道无名的诅咒。
平庸而短暂的一生,几乎都没能掀起什么波澜。
随后,诅咒转移,落在了如今的东方戎身上。
东方戎从未想过要当皇帝,可惜她没有别的选择。
自东方氏沾染了诅咒之后,整个皇族便逐渐凋零,旁系族人相继死亡,唯有当时的女皇活了下来。
或许也是由于诅咒的缘故,女皇嫡系变成了一脉单传,且生出来的必为女婴,用尽了所有手段也无法改变这种变化。
就这样,东方一族由穷极鼎盛的皇族变成了背负着诅咒的可悲家族,而如今,当今世上仅存的东方族人也只剩下了东方戎一人。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个。”
见她开始回忆起往事,常习羽连忙打住,转移话题道:“比起这个,你不更应该感到开心吗?毕竟,那家伙都找上门来要帮你了。”
要知道,东方戎在某种层面上可谓是对陆长歌垂涎已久,可她至今也没能如愿以偿。
现在倒好,陆长歌主动送货上门,如果她是东方戎的话,估计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开心?我当然很开心。”
周身金色战甲闪烁着骇人的神光,东方戎嘴角浮起一抹危险的笑容,眼中更是燃起了滔天战意。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辜负他的这番好意啊。”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看着斗志如此惊人的东方戎,常习羽抹了把额前的冷汗,旋即不着痕迹地把椅子往旁边挪了一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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