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军中,有皇帝的探子,人多眼杂的,如此多的将士,怎么能瞒得住?
听出林锦颜语气中的不赞同,安知闲笑意温柔:
“人若在军营,一旦消息走漏,窝藏罪犯的罪名,顾家必然首当其冲。可若是这批人,在一心为顾家考虑的人手中,既为顾家所用,又不在顾家或是定北军名下,便担不上这罪名。类似于青阳县这种地方,便是极好的去处。”
林锦颜对上安知闲的眸子,眼底防备审视流转,慢慢转化成思虑:
“确也是个法子。安老板虽人在京都,却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光是些小地方,就连北境,都逃不过安老板法眼。”
安知闲好脾气解释道:
“江湖人虽随性洒脱,却也希望天楚安定再无战火,此番护着漠北人活着离境,不光是冥夜阁,天机门也出了力。至于其他的地方,纯属巧合下知晓。”
林锦颜虽然也想了救那些无辜武将的法子,但安知闲的明显更快也更为完美,本以为冥夜阁处处监视自己,还将手伸到了北境甚至定北军……若是有天机门相助,倒也就解释的通了。
再回想安知闲的为人,林锦颜生出一丝,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尴尬心虚,端杯垂眸慢悠悠的喝茶。
安知闲看破不说,眼底带笑的陪着品茗。
凉亭里。
楚承平一鼓作气,将心中情义,尽数对林婉蓉说出。
林婉蓉虽听林锦颜说过,知晓楚承平的心意,可听他亲口说完这些,依旧觉得震动和不可置信。
想着自己的出身,被馅饼砸发懵的脑子,一瞬间被自卑冻结,脸上的红晕都退了大半。脑袋也更加低垂:
“殿下应该知道臣女的出身…并不光彩,就连寻常大户人家的主母,臣女都不敢肖想,何敢攀殿下这等天潢贵胄。殿下出身高贵,见过太多名门望族皇亲国戚的千金,与她们相比,臣女就像是珍馐美味边上,不起眼的野菜,偶尔瞧见觉得新鲜,天天吃就该发愁了。”
瞧着林婉蓉丧气的模样,楚承平既心疼又着急:
“不是!我对你并非一时新鲜,也并非一两日的喜欢。出身本就由不得自己,上一辈种的因,果却要你承担,你本就冤枉,万不可自苦。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旁的千金好不好,与我无关。我只在意,我在意的人。”
林婉蓉心中虽触动,但自小的经历,让她的恐慌和自卑占据了上风,此刻只想逃离:
“多谢殿下好意,臣女什么都做不好,不聪明不会说话,也不讨人喜欢,既管不了家做不了主母,出身低微却又不想做妾,还适应不了后宅的热闹,实在是配不上殿下。殿下好意臣女心领了,臣女有些乏累,先行告退。”
林婉蓉说罢,不待楚承平如何挽留,也没和亭外的四人打招呼,提着衣摆急匆匆跑掉。
楚承平做不出强求的事来,叫了几声,颓废的看着林婉蓉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