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离一个分神,唇舌都被缠住,两人位置发生变化,被莫云杉占据了高.地。
昨晚被霸王硬上弓的怒火连带着今天腿酸腰痛的幽怨齐齐袭上心头,殷如离也不管什么腰不腰的,较劲似的揪住莫云杉的领子,一个翻转,互换了位置。
莫云杉毫无胜负心,甚至还有些窃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平,勾住殷如离的脖子,肆意享受小狐狸的甜软滋味。
殷如离渐渐意识到事态发展方向不对,推开莫云杉。
“我没答应你。”她拧着眉道。
“你都把我压在沙发上了,现在说这个?”莫云杉眉毛横起,眼里被怒意填满,“这跟洪水都到家门口了你偏要它调头回去一样,门儿都没有!”
“有没有门不是你说了算。”殷如离抬起一只手,一个一个将指头收起来,攥成拳,“你觉得你能把手指头掰开强迫我?”
“你不是人!”莫云杉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个不停,没多大会儿,却又笑起来。
“你想干什么?”殷如离皱起眉,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咱们都不是年轻小姑娘,有些话我就不藏着掖着了。”莫云杉笑得愈发渗人。
殷如离一手一个抓住莫云杉的腕子,将人固定住,以免对方搞突然袭击。
“手只是一个工具,这个工具不能用还有其他工具可以用,让我猜猜你屋里有没有小玩具?”莫云杉声音逐渐阴森,“你腰是不是用不上劲儿啊?那你就躺好歇着吧,我可以自己玩儿。这么想想,真是有意思,我等不及了。”
殷如离泰然自若,勾勾唇:“莫小姐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我没有你需要的东西,建议你回自己地盘上玩。”
莫云杉两只眼睛弯成了镰刀,死神手里的那一种。
“你是不是傻?有一个腰不能动的人在旁边,不玩儿你还玩儿自己啊!你想象一下有只狐狸精想反抗偏偏还不能用劲,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向我求饶的场景,是不是好玩儿极了?”
“你是变态吗?!”殷如离脸上表情绷不住,又气又不可思议,面色七彩交错。
“我是变态呀!”莫云杉环住殷如离的腰,“你才知道吗?”眨了下右眼。
殷如离闭了下眼睛,像是在表演川剧变脸一样,下一秒,笑意浮上嘴角:“莫小姐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求偶方式真是一点都不含蓄,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再骚扰我,我是可以报警的。”
“动不动就报警,这跟上学的时候跟老师打小报告有什么不一样?”莫云杉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变成了这么一个只会靠告老师解决问题的人,真令人失望。”
殷如离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这个比喻十分不恰当,有危险找警察是我作为公民应有的权利,否则我自己解决起来,怕吓到莫小姐。”
莫云杉:“那我先听听你想怎么解决。”
殷如离:“为什么要告诉你?”
莫云杉:“我看看会不会吓到我。”
殷如离:“我不想跟你玩幼稚的嘴仗游戏。”
莫云杉:“我也不想这么幼稚地打嘴仗,隔这么远怪没劲的,要不你过来点,我们近身肉搏。”
殷如离眯起眼睛审视起莫云杉。
她想她需要重新认识一下面前这个人。
“你是不是在想现在的莫云杉怎么没脸没皮的,跟以前判若两人?”莫云杉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精准猜到殷如离心里的想法。
殷如离没搭话。
莫云杉继续,“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弯弯唇,“你觉得学的好不好,是不是妻唱妻随?”
殷如离与莫云杉对视片刻,目光移开,起身。
莫云杉掌握着恰当的分寸,没有拦殷如离,也没有再说调.戏的话。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莫云杉跟在殷如离后面,殷勤备至,像女王身边的小跟班。
“不吃,没胃口,想休息。”殷如离在楼梯口站定,回头,“你该离开了。”
莫云杉摇摇头:“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呢?虽然你闪了腰是自己不小心,也不是我的错,但我当时就在旁边,总是要负点责任的。”
“你只需要负一点责任吗?!”殷如离心里一把火又燃起来。
“我负一点责不错了!是你自己滑倒的,你可别碰瓷!”莫云杉无辜又委屈。
殷如离深吸一口气,扭头上楼。
眼不见为净!
莫云杉撇撇嘴,“这人有什么毛病!对一个我见犹怜的小美人这么凶,良心不会痛吗?”
殷如离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扶着腰,一个脚踩实了之后才敢把另一只脚并上来。上楼的速度极其缓慢。
莫云杉望着她的背影,实在忍不住,“哈哈哈”笑出声来。
殷如离胸腔起伏,竭力忍耐。
底下人的每一声笑都在她的爆发边缘试探。
“狐狸精你这样真的太好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快要生了呢!”莫云杉追上来,弯腰对殷如离的肚子打了声招呼,“哈喽,小狐狸,我是你妈妈。”又把手放上去,“听到了就踢我一下。”
“小狐狸踢我了!”莫云杉表情惊喜又激动,两只手无处安放,最后抱住脑袋欣喜若狂。
全身都是戏。
殷如离现在手里如果有一个平底锅,一定毫不犹豫拍下去。
“好了好了,看在你腰伤的份上,对你好一点,不嘲笑你了。”莫云杉扶住殷如离的胳膊,眼神温柔,“我扶你上去。”
殷如离僵了一下,别开视线,继续缓慢地往上挪步。
莫云杉忍不住絮叨:“人过了30岁身体机能下降很快的,你平时要小心一点,这次幸好有我在旁边,下次万一扭到腰只有自己躺在那里,动也动不了可怎么办?”
“还有你得多喝点热水,嗓子哑成这样有没有吃药?你现在已经不是靠硬扛就能扛好感冒的年纪了。”
“家里有感冒药吗?我等下拿给你。”
莫云杉叨叨叨半天,对方一句也没回,她便垂下眼睫道:“你好冷酷好无情。”
殷如离:“你真的很聒噪。”浓浓的嫌弃。
莫云杉安静下来。
终于跨上最后一层台阶,殷如离松了口气。
莫云杉倏然从后面圈住殷如离,贴上她的耳朵:“这不是聒噪,是爱的唠叨。”
殷如离“呵”了一声,“莫小姐之前口口声声要当我的床.伴,现在总是把爱挂在嘴边干什么?”
“那你答应让我当你的床.伴了?”莫云杉问。
殷如离:“当然没有。”
莫云杉:“既然没有,我说什么你管得着吗?只谈身体的时候可以不谈感情,现在还没谈到身体那一步,还不能谈谈感情了?”
殷如离彻底被莫云杉胡搅蛮缠的本事打败,选择了闭嘴。
“你也不用自卑现在吵架吵不过我,好歹我也背过那么多台词,随便拉两句出来就能让别人说不出话来。”莫云杉叹了口气,“不过我是天纵奇才,不用台词帮忙,靠一己之力就能吵遍天下无敌手。”
殷如离眉角抽了两下,挪进房间,瞅准个空隙就想关门把莫云杉挡在外面。
“我就知道你是个阴险小人!”莫云杉反应迅速,一个闪身进来。
门是关上了,但两个人都在门里头。
殷如离血压有点高。
“我太了解你了,刚才唠叨叨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你以为我有所松懈,”莫云杉大笑两声,“没想到这是我的计谋吧!”
殷如离面无表情:“不用给自己话多找台阶下。”
莫云杉做了个鬼脸:“我是来照顾你身体的,又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说什么我不在乎。”
“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莫小姐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殷如离不知第几次下了逐客令。
“哦。”莫云杉回答十分简洁。
让人怪不习惯的。
“那出去吧。”殷如离声音软了些。
“你要休息总得换衣服,我看你手脚也不方便,我可以帮你!”莫云杉非常自觉的把手搭在殷如离的领口扣子上。
殷如离想到身上的痕迹,像是被一道闪电劈过,脸上黑如焦炭,身上直冒冷汗。
一把将莫云杉推开。
腰上肌肉猛地一扯,疼得更厉害了。
她扶住腰,忍住痛,面不改色,“我要休息了,莫小姐自觉一点。”抬眼看向门的方向,示意莫云杉出去。
“我又不对你做什么,你穿成这样睡不难受吗?”莫云杉委屈巴巴重新靠近,“那你自己脱,我就在旁边看看。”
殷如离满脸屈辱:“我是马戏团里的猴子么?”
“那我又不放心你一个人,腰这么不好,万一真的断了,我下半辈子的幸福也会受到影响的。”莫云杉眨眨眼睛,纯良无辜。
殷如离眸光闪了一下,绷着脸道:“我腰断是我的事。”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莫云杉不怕死地上手碰了碰殷如离的腰,“这么好的东西,生来命运就是与人分享。才能快乐无边。”
殷如离本能后缩。
……疼疼疼疼疼!
她有理由怀疑莫云杉就是想废了她的老腰。
莫云杉看到殷如离痛苦的表情,两手背到身后:“我不碰你了,你不要这么紧张。”
“那你回去吧,再见。”殷如离一瘸一拐往床边走,她是一刻都坚持不住了。
莫云杉去衣柜里拿了件睡袍来:“你自己换衣服吧,我转过去不看你,等你躺下我就走。不然我不放心。”
殷如离犹豫片刻,接过睡袍,“那你不许转过来。”
莫云杉走到窗边,背着身子,“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趁机偷看……就明天胖十斤。”
对于她来说,这可是个大毒誓。
殷如离视线在莫云杉背上落了片刻,开始解扣子。
莫云杉这回倒是正派极了,当真是一下都没偷看。
当然,她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现在装正人君子,下一步就是赖在这里,然后对狐狸精关怀备至,温柔有加,春风化雨。
等狐狸精被她的真情打动,还不是想看哪看哪想摸哪摸哪。
嘿嘿嘿嘿……
“砰!”
门是不是响了一声?
莫云杉回头,房间里哪还有人影?!
“你如果想赖着不走就自己在这儿待着,我去别的房间睡。”
莫云杉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走廊空空如也,旁边房门紧闭。
该死!失策了!
殷如离靠在次卧门上,眼神复杂。
明明该干脆利落地把人推出去。
这样拖泥带水,是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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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
莫云杉在次卧门上敲了两下,“狐狸精,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别自己逞强。”
屋子里很安静。
莫云杉正要离开,屋子里传出一句:“路上小心。”
她听得出来,那是贴着门说话的声音。
狐狸精应该一直站在门后吧。
莫云杉转身,一只手掌贴在门上,对里面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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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两人很有默契地,谁都没有联系对方。
夜晚,纣王酒吧。
辛芮一在殷如离对面落座,就挑挑眉道:“老殷你气色怎么这么好,偷着吃什么补药了?有好东西别自己偷着吃,给我分享分享。”
殷如离假笑:“早睡早起多运动。”
“你是说什么时间段的运动?”辛芮两只眼睛就像红外线扫描仪,在殷如离脸上来回走了几圈,目光逐渐锋利,“我瞧着你红红润润,面若桃花,是不是背着小云云偷腥了?”
殷如离一下炸了毛:“什么叫背着她偷腥!我跟她没有关系!”
反常,十分反常。
辛芮眯起眼睛:“你为她清心寡欲那么多年,不会在这个当口功亏一篑吧!你老实交待,我一定替你保密。”
殷如离咬着牙道:“我没有为了她清心寡欲,比起把时间浪费在感情上,我更愿意把它们交给事业。辛老师能不能有点更高的人生追求!”
“行行行行,你追求高,追求高你还一脸春.色。你现在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明明很爽却不承认。”辛芮坚信自己没看错,一定有问题。
殷如离皮笑肉不笑道:“这么喜欢看相,你不如去摆个摊给人算命。”
“说起算命……”辛芮想了想,“下个月就是咱们学校50周年校庆,你来的吧?”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殷如离低头看着杯口,似是在考虑。
稍许答道:“看情况,有时间就去。”
“母校50岁大寿你居然试图缺席?!我们学校怎么培养你这么个白眼狼!”辛芮痛心疾首,捶了捶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