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引爆

秦啸川的手臂死死地禁锢着白芸生的身子,怀里的人声泪俱下,不住拿手打他,推他……白芸生此刻怕极了,眼前的人竟像是一尊石像一般,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感情……他不痛不痒,她眼下却是难受难堪到了极点。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是骗子!坏蛋!”她从小教养极好,此刻竟是连骂人也不会。

“我凭什么要放?你本该是我的人,我的人!”他疯了才会放她走!

秦啸川的手垫在她脑后,他扣住她扭动的脑袋,精致的头绳在彼此的拉扯中滑落在地板上,于是那两条细软乌黑的辫子就这样寂静无声地散了开去……青丝如瀑,沾了她的泪,凄丽了她的眸,却惊了他的心。

秦啸川托起她脂如碧玉的小脸,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软软的,肉嘟嘟的,明丽的唇色叫他沉溺……他发狠地吮吸,又怕弄疼了她,继而轻轻地舔舐她的唇瓣,努力寻找一个伺机而入的缝隙……不够,还不够。

她的唇,凭白就叫他想起了今晚才吃了两口的那碗甜粥,清甜的,香软的…… 总是不够,怎么样都不够。

她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拼了命去拉他,推他!她却连他的肩也攀不上……她无力极了,浑身好似被抽空了呼吸一般,只气地发抖,发颤,连抬手甩他一记耳光的力气也没了。她太气了!太恨了!扭头紧咬着牙,躲着他急切的吻,她偏不叫他如意。

“你滚开!你滚开!”

“芸生……”他迷着嗓子,恍然间从缠绵的唇中溢出她的名字。

那声音明明带着不自知的深情,听到她耳里,却是难堪至极。

当她只以为他终于肯停下这样羞辱的折磨时,秦啸川却猝不及防地捏住了她的下颌,一个用力,她痛呼出声,他伺机而入,不管不顾,缠住她的绵软,吮吸起来犹如那甜粥里的银耳。那么美好,生涩的要命,甜软的要命……不够,怎么样都不够,他想着,越发的不管不顾起来。

“秦……啸…唔,你无耻!你…卑鄙!我恨……”他又探了进来,堵住了她的话。

她好恨,好恨!她只希望她是死的,怎样死都好,她不怕死……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眼下更疼了,她身心俱疲,此刻万念俱灰。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她心里血淋淋地剥离。她软倒在他怀里,神色凄然,他的掠夺还未结束,她无力地伸出手在空气里胡乱地抓着,却是什么也抓不住。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了,她什么也抓不住。

母亲、父亲,家?……她早没了家,只是那些年,她还不信罢了。眼泪如挣断线的玉珠子,一颗接一颗的从她浅淡的眸子里滚落,那灼人的温度熨帖她的心,烧的滚烫,烫的发疼。

一切都是那样的出人意料,叫人百般意想不到。

“芸生,你说什么……什么?”秦啸川停下来,直到手指轻轻地拂过她肿胀的唇,他才恍然回神,急急将耳凑近她的唇边。

“淮……淮安,淮安……”她的淮安哥哥,那个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周淮安。谁来救救她,救救她吧。

“淮安哥哥,你来接我走……好不好,淮安哥哥……我想回家。”她已经神情恍惚,青丝湿了大半,却还在祈求,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着话。

周淮安,再救她最后一次好不好……就像小时候那样,她被人欺负了,他帮忙赶跑那些坏小孩,然后接她回家。

“淮安!淮安!淮安!那个周淮安究竟是谁!告诉我,我秦啸川究竟哪里比不上他!”他失措到了极点,却仍旧不甘心。

她却恍若回光返照般,在昏死过去之前只扫他一眼,那一眼却带着浓烈的鄙夷,报复一般咬牙切齿笑道:“秦啸川,我现在就告诉你……在我心里,你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恨你!我恨你!”

他却置若罔闻般,只将她抱得更紧:“你要他接你走?他敢!他做梦!”他管他什么人,他疯了才会让他带她走!他不准她再想别人,她和任何人都不可能!只要有他在一天,他们就不可能!

空气越发凝重。

明明只一夜的光景却恍然分割出两世来,一世是玻璃房中百花缭乱却生出暖殇;一世是游廊内外花开荼靡却散着清寒。可不论哪一世,却都叫他惊了心,乱了意,也叫她丢了梦,生了恨。

白芸生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那双浅淡的灰褐色眸子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了一眼玻璃房外清寒的夜,缓缓地闭上。她的心沉重地跳着,那声音……咚!咚!咚的敲打着,就好像故意招惹了这些不幸,仿佛迷路的她在夜里诉说着她的迷惘,又好像孤弱的她回想起她幸福的短短的童年。

人生,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有这样凄凉的夜?

白芸生恍惚想起几个月以前,她只一个老嬷嬷陪着来了天津,当时想的那样简单,却不知经此一来,自此归期何在。

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人飞草木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