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可不清楚。但……”顾野摇头。
说到底，他和苏茂平不过数面之缘，根本谈不上交情。
“但什么？”苏星宇却来了兴趣。
“运门一直以来在修炼界的地位都比较特殊，历代传人都和龙虎山关系不错，如果老天师都不清楚的话，那就……”顾野没有把话说完。
他并不知道苏茂平还活着，所以语气在唏嘘外，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同情。
苏星宇当然也听出来了，但并没有解释些什么。
从年后，老天师同老爸联合做下的这些安排来看，他倒不怀疑顾野的话。
但也因此，才更搞不懂，为什么老天师会对老爸的行踪做隐瞒。
“不管如何，这次回去，都要去好好问一问了！”
心头默念，苏星宇暗自下了决心。
而随着彼此间越来越熟悉，对话也显得愈发随意。
除了彼此试探之外，倒也偶尔能听到那么几句真心话，
就比如，双方都在因为晴云寨的那份征兆而担心。
这也让苏星宇下意识地把车速提升了不少。
呼呼的一阵疾驰，终于三人来到了晴云山外。
因为这次是自己开车，所以他们在山外找了个小山村，打算把车安置一下。
远远看去，村子倒生机盎然，满目葱翠。
可近了，他们就马上觉察到有什么不太对劲儿。
正值农忙时节，又是个大/阴天，正是干活的好时间。
可整个村子都显得相当安静，甚至看不到半个在田地里忙活的身影。
刚下车，苏星宇就深吸了口气，眼睑翻动，催动染金瞳仔细观察着村子的情况。
只见一缕缕泛灰的雾气，在村内四处缭绕。
那不是阴气、煞气，更不是鬼气，甚至在这之前苏星宇从没有见过。
但毫无疑问，这些蒸腾的烟雾和鬼气、煞气一样，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甚至，看久了，还让人脑袋发晕。
用力一甩脖子，他收回金瞳，看向顾野。
顾野此时的脸色，也莫名凝重，正掰着指头默念着什么。
半晌过去，他才黑着脸睁眼，也没多说什么，径直朝就近那户人家转去。
首先路过的是牛棚，那头大黄牛正趴在地上，虚弱地眨巴着眼睛。
再往内深入，便是那一排猪圈。
但此时从茅坑里传出的，却不只屎臭味，还有浓浓的腐肉味儿刺鼻。
仔细看，便能发现在茅坑中漂浮的老鼠尸体。
嗡嗡的苍蝇就像一只只黑色的灯笼，在猪圈上下盘踞。
“这……”那数量简直让叶霖头皮发麻。
顾野和苏星宇没有接茬儿，此时的眉头都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
绕过猪圈，三人终于来到了村民家的大门口。
顾野抬手敲响的房门。
咚咚咚，并不用力的叩击却莫名有点刺耳。
噔，噔……
沉闷，缓慢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顶着满脸苍白开门。
看到外面站的是三个陌生面孔，居然还露出了一抹激动之色。
顾野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住了双手。
“太，太好了，妈，医生终于来了！”
刚说了一句，男人就累得气喘吁吁，额头、脑门儿全是汗！
看他要倒，苏星宇急忙跨出一步，帮忙搀住了他另外半边胳膊。
“我能问问，村子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将人搀到灶屋的长凳坐定，苏星宇才温声问道。
“别提了！”男人满脸苦涩，“就昨天吧，我们本来睡觉睡得好好的，可突然老鼠蟑螂什么的一起来了场大暴动。”
低低一叹，男人继续道：“当时，我们只以为是地震或者暴雨山洪什么的要来呢，全都着急忙慌地起床避难。可……”
深吸口气，男人努力收拾了一下心情，过了许久才把话说完。
“可谁也没想到，起来避难的人，还有那些老鼠全都突然开始昏倒。你们是没看到，那么多人成片落地，简直能吓死个人！”
提起这茬儿，男人似乎都还一副心有余悸。
但最让人恐惧的还是在那之后。
“当晚出事儿的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青壮也就稍稍有点头晕罢了。可在那之后，昏迷的老鼠相继断气，青壮们也陆续倒地。”
“眼看情况越来越不妙，勉强还能活动的几人准备去请医生。毕竟这么多人，也没法都往医院送。”说着，男人再次看在顾野脸上，“你们来了就好，还请先救救我妈！”
迎着他那焦急而又期待的眼神，顾野嗫嚅着嘴唇，实在没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医生。
苏星宇和叶霖也只是沉默着，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
但既然遇上了，总不能视而不见。
虽然不是医生，但诊脉那一套，大家都是有学过的。
苏星宇帮老夫人检查的时候，顾野也抓着那男人的手腕屏气凝神。
滴答，滴答……
时间突然变得缓慢，半个小时过去，苏、顾两人才相继松手。
“小神医，我妈情况怎么样？”
生怕苏星宇拒绝施救，那男人开口就是一顶高帽子奉上。
苏星宇却只是闷着头没有应声，和顾野交换了个眼神，悄然往门外退去。
“前辈，你什么意见？”
“症状形如中毒，却并无毒素留于体内，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种东西。”顾野语气严肃。
“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苏星宇点头。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似毒而非毒的能量，那就是瘴气。
其存在形式和阴气、灵气等类似，可以有效地与人体进行融合。
但融合了那玩意儿，就基本离死不远了！
它会不断吞噬宿主的生机，甚至是气血，让其日渐萎靡。
能一次性就弄翻这么多人，足以证明瘴气爆发之时，其浓度之高！
鬼气好祛，瘴气难除。
何况这种东西，苏星宇之前根本就没有遇到过。
“您可有办法？”沉吟良久，他才闷声问道。
“办法当然有，不过也得他们能撑到那时候。”顾野神色凝重。
道华山传承悠久，对付瘴气的手段当然会有研究，但这却需要做许多准备。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这么多村民能撑到准备结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