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禁忌之恋

而朱炻韵则也有些苦恼。

虽然她累积了许多的经验,调情、吸引的技巧也相对熟稔,但是由于目的性太明显,也常常在不经意当中被识破和婉拒。

在遇到韩安瑞的时候,她已经汲取过往的所有经验教训,表现的非常的克制了,尽量表现得无欲无求,可是却总是似乎缺了一丝火候。

所以许多年以来,虽然对于白芷的攻击效果给力、成果斐然,这也是蒋思顿觉得她“工作能力强”的原因,但是对于跟韩安瑞的进一步的进展,多年来都缓慢得像是隔着一层窗纱。

简单来说,就是看得到欲望,看不到爱。

看着蒋思顿此刻坐在沙发边,她觉得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吐露困扰多年的疑惑:

“都说你们男人有一种‘宛宛类卿’的情结,奈何我却不是那个‘卿’......”

蒋思顿抬起头,蓦然听了这番话,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他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花板,整个身子都陷进沙发的椅背上,陷入了深思。

朱炻韵自然是努力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深更半夜的溜进这里翻找什么手环。

她的悟性也不差,不然也不会在当年面试过程中,故意装作卡壳和紧张,流露出“你不一样”的讯息,表现出若即若离的渴望,后来也非常会来事的在妆容打扮上严格朝着白芷的风格靠齐......

这绝对是个上道和懂行的人,知道学校里的恋情不可靠,晓得来公司里攀高枝,而且一眼就认准这里最有攻略价值的男人。

那么问题出现在哪里呢?

他眯上了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女子。

光泽充沛的长直发垂在胸前,并跟随她特有的神情姿态看似不经意的轻轻晃动,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的撩拨到他的心弦,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的男人,此情此景,没理由不动心啊?

到底是哪一点没有满足呢?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认真的调整着距离,想寻找一个既不让这个女子感到不安,但是又能在空气中铺满暧昧的气息的距离,伸手去够茶几上放着的一个杯子,同时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头发,从而恰到好处的把早上刚喷的古龙水的味道散发出来:

“这么晚了,你说Shirley会不会突然修改行程回来了?”

朱炻韵像是被什么惊醒了一般,突然抬起头,眼神里透露出略带惊恐的神色:

“会吗?不会吧?”

蒋思顿一看这幅美人受惊的模样,心里就差不多有底了。

娇柔、脆弱、与平常火红张扬的性感模样形成巨大的反差,释放出一种别样的魅力,让人极度的心痒,像是一朵黑色的大丽花,张着硕大的花瓣,缓缓地吐露着致命的诱惑。

都是男人,蒋思顿觉得换一个男人也会有差不多的感觉和悸动。

更何况,是韩安瑞那样的万花丛中过、无所不缺的男人。

一般这种无所不缺的男人,情感阈值非常高。

身边多的是颜值上佳,阳光温柔,气质娴雅的女神,不过当然了,千篇一律的自然没意思。

除非是两小无猜时期就闯入心扉的洁白的灵魂,有着相识于微的滤镜。

不然诱惑太多,得到得太容易必然极其容易令其感到乏味,必然需要有特别的手段解开他内心里的暗锁,吊起他的胃口才行。

暗锁是什么呢?蒋思顿不由得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认为在之前朱小姐应该没少“教导”她,至于为什么这个冰雪剔透的年轻女孩一直不得法,事到如今,也的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见他的靠近,并没有让朱炻韵脸上泛红,担也并没有往边上挪开的举动,他便干脆凑了过去,一直到她露出的一段洁白的脖颈边,恰巧让呼吸能够吹到她耳垂的程度,用淡淡的气声,循循善诱:

“你说,如果现在门突然开了,Shirley突然站在门口,看到我们,会怎样啊?”

朱炻韵的呼吸终于开始急促起来,她不安的拨弄自己的发尖,耳朵也突然涨的通红:

“那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蒋思顿见状呵呵地笑了,到底这帮孩子还是单纯,不了解真正的人性。

他们误以为所有人对于爱情的想象都是千篇一律的优秀、阳光与上进。殊不知,越是拥有得多的人,纯洁和忠诚也不再能激起他们的任何兴趣。

哪怕韩安瑞才二十出头,可能真正让他感兴趣甚至着迷的,是刺激,还有禁忌。

或许现在的他还没流露出来这样的倾向,但是蒋思顿充分相信,人性都是经不起考验的,更何况,这个一心想着高攀的女子,只要希望露出一丝线头,她应该也能把它扯出来,织成一件毛衣。

其实,在“世界末日”之前,她就已经尝试过了,只不过当时懵懵懂懂,并没有巩固成果:

她老早就注意到了白芷在楼下便利店买的花果茶,也发现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在用,即便没有写“xx专属”,她也大概能猜到是谁的。

那天,她算好时间进了茶水间,果然五分钟后韩安瑞也走进来倒咖啡。

她粲然一笑,打了个招呼之后,猛地别过了头,但是她清楚地意识到对方疑惑眼神在她的背后的长发流连。

过了一会儿,对方似乎并没有离去,而是走了两步来到她旁边的咖啡机边,她似乎微微受到惊吓一般迅速看了他一眼,然后猛然垂头,红脸一笑又别过头去,眼波流转、恁是动人。

就这样几次之后,她依然成竹在胸,因为空中开始漂浮起许多看不见的粉红泡泡,于是,她转过身来,拿起桌边那瓶花果茶,端在胸前,眼里似乎有询问的神色。

“这个是......”韩安瑞忍不住开口了,但是说到一半,就被这双黑色眼珠里的一泓清泉的眼神光所触动,鬼使神差的,住了口。

于是她的脸上,泛起了被宠溺一般的笑容,施施然在他正大光明的注视下,端庄地泡了茶,然后端起来在胸前,轻轻的吹气、端庄的抿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在整个过程里,力争恰到好处的撩拨起对方的心弦,她发挥得不错、完成得很成功,综合过往实践知识的运用程度,无异于应对一个小型的期末考。

就这样好几次之后,等到白芷发现的时候,这瓶花果茶已经空了大半,她惊呼出声的时候,韩安瑞立刻站了出来,急赤白脸的解释,“她,她不知道是你的......”

见对方大度的不再追究,韩安瑞转过身去,两人会心的对视,暧昧而蛊惑,双双都流露出“充满了禁忌快感”的“只有两人懂”的秘密的笑容。

并且白芷正站在当场,这种刺激,这些阴暗的、见不得光的苔藓,就更像是铺了满地的迷人炫音。

似乎从那个时候起,韩安瑞的幽暗欲望的星星之火勾起一点点苗头。只可惜,朱炻韵并没有在意到这一点,她只以为可能是自己的魅力征服了这个高傲的男人,毕竟,她此时也是个美人。

而朱小姐此刻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惊鸿一瞥,就了然全貌,只未置一词。

后来的许多年里,朱小姐都尝试旁敲侧击的从这一点入手,调教她就如此调动起对方内心深处最幽暗的悸动,奈何似乎感觉对方并没彻底开窍,只好转而朝向韩安瑞,慢慢诱导他在灵魂里生长出更旺盛的,渴望禁忌的菌斑。

所谓的偷情的刺激,才是朱炻韵能带给韩安瑞最大的情绪价值。

这些阴暗、潮湿而又见不得光的诱惑,才是打开他心灵暗锁的密钥。

蒋思顿为了增强戏剧效果,猛地抬头看着门的方向,一副讶异的样子,“你听,门外有声音。走廊里,是不是有脚步声,你说,她是不是回来了?”

朱炻韵惊恐地张开了嘴,呼吸都快屏住了。她猛然站起身,似乎是要夺门而出,又似乎是要去关灯,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圈在沙发里。

耳边是蒋思顿低沉而又诱惑的嗓音:“这种禁忌的心跳的感觉,记住了吗?这个,才是通往......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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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后面的韩安瑞看着这一幕,已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处,他只是呆呆地瞪着客厅洁白的墙上,倒映着两个交叠的人影,不知作何感想。

他的周身夜幕沉沉,浸染于黑暗之间,但是似乎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道光砸下来,直冲他的天灵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也不动。

原来,他的人生里,从头到尾毫无悬念的,通篇都布满了算计;连一个犄角旮旯,连一息的真切,都不曾给他留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