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感觉写的越来越奇怪,头大……第二日一大早,迟澈还没睡醒,锄禾便急急忙忙将他喊醒了:“公子,又出大事了!快醒醒!快醒醒!”
迟澈被喊醒时揉了揉耳朵,道:“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
“闵阳侯夫人死了,刘大人正在前厅等着您呢,您快起来吧。”锄禾说完便出门去打水给他洗漱。
迟澈闻言虽有惊讶但也不敢耽搁,掀开被子穿好衣裳,带着锄禾去了前厅。
大理寺卿刘大人看见迟澈时差点没哭出来了,赶忙将他拉到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道:“快快快,坐下说话。”
“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迟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开口问道。
刘大人叹了口气无奈道:“唉,今日寅时闵阳侯府的下人发现闵阳侯夫人死在赵二公子棺木前边,匆忙报了官,本官赶过去调查了一番,怀疑夫人是受不住打击自杀了。”
“那不知大人来此是为何事?”
刘大人压低声音说道:“本官正要结案时,这不是,胡大将军回来了。”
“大人是说,胡奎将军?”迟澈知道胡奎在承训营,没想到胡奎竟然此时回了京城,恐怕是听闻了赵且珺的事。
“可不是啊,你可千万要保密,不可外传。”刘大人低声对迟澈说,后又苦着脸道:“胡大将军斥责本官潦草断案,要本官彻查此案找到凶手,可是,可是这从何查起啊。”
迟澈心中有些计较,嘴上却道:“大人,只需找到证据证明是自杀即可,想来胡大将军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可难就难在此处,否则本官何至于来此找你啊。”刘大人又叹了口气,道:“如今大理寺能有几个出息的,全都指望着你啊,唉,本官手底下也是人才凋敝,力不从心啊。”
“大人过虑了,可衙门中还有小九他们,想来两桩案子大理寺还是能查的了。”迟澈打断刘大人接下去的苦水:“大人不必忧心。”
刘大人心中甚是妥帖,迟澈在大理寺这几年不知破了多少案子,不求名利功劳,这一桩桩算在自己头上的功绩,简直是他的活菩萨。
“行行行,此案就全权交由你,若是有什么公事上不便,尽管来找本官即可。”刘大人想了想又道:“到底不是寻常人家,行事仔细小心些。”
“大人放心便是。”
刘大人提着一颗心来,可算是松了半口气离开了迟府。
看着刘大人离开,锄禾琢磨半天,道:“胡大将军从承训营回京,想来是刚刚知晓了赵二公子被杀害一事。”
迟澈想了想,随即道:“恐怕胡大将军知晓赵且珺之死到了京城,谁知又赶上了亲妹死在眼前,怕是难以接受,不日想必皇上又要下旨彻查此案了。”
闻言锄禾也皱了皱眉头,道:“公子要如何查起?”
“先去闵阳侯府看看吧。”迟澈想着手头的事,无奈道。
二人来到侯府门前,只见大门紧闭,想来今日赵且珺并未出殡,迟澈下了马车,行至门前,锄禾上前敲门。不一会儿有小厮打开门,问道:“你们是何人?”
“受命于大理寺刘大人来此调查一桩命案。”迟澈客客气气道。
小厮扫了二人一眼,又道:“稍等。”便合上门跑回了院内。
看着眼前的情形,锄禾有些奇怪,问:“闵阳侯夫人死了却闭门谢客,这是何意?”
“想必这死讯还没有传出去。”迟澈也觉得有几分不合常理。
锄禾觉得惊异,道:“闵阳侯府在藏着这个消息?”
“不知。”或许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否则不该如此才是,可这理由是什么呢?
过了半晌小厮匆匆跑来,打开一侧的大门,道:“二位请进。”
闵阳侯府十分安静,丫鬟下人走路都好像没有一丝声音,迟澈在小厮的带领下直接进了前厅,前厅只有闵阳侯、赵且祎和谢婉婉,却不见胡奎。
“参见侯爷,世子。”迟澈行了一礼,道:“在下大理寺丞迟澈,受刘大人之命前来调查夫人亡故一事。”
闵阳侯起身,看了迟澈一眼,道:“劳烦。”
说罢也不多言就要离开,闵阳侯世子看着闵阳侯,开口:“父亲。”
闵阳侯脚下的步子顿了一顿,可终究是一言未发,抬步离开了前厅。
看着赵且祎眼底的犹豫,闵阳侯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迟澈总是有些觉得奇怪,好像有种说不清的东西滋生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让人忍不住揣测。
“不知夫人遗体在何处?”
“在一旁的偏厅里,那边设了灵堂。”赵且祎答道,又唤来一旁的管家,道:“满叔,带迟大人去看看吧。”
门外进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道:“是,世子。”
说罢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迟澈看了谢婉婉一眼,他站在赵且祎身侧,眼里是淡淡的漠然,他原本是看着赵且祎,发觉迟澈的目光,便抬眼看过来。
收回视线,迟澈跟着管家去了一边新设的灵堂。
灵堂里跪着个烧纸钱的嬷嬷和两个丫鬟,迟澈认出来这个嬷嬷便是闵阳侯夫人身边的陪嫁嬷嬷崔嬷嬷。
管家上前同他说了几句话,他转过身,通红的双眼看着迟澈,道:“还望大人明察,还我家夫人一个公道。”
迟澈不语,走上前看向棺木中的尸体,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额角是个撞得极深的伤口,想必是致死的原因,抓起他的手臂,翻看他的手掌,双手饱满没有任何伤痕。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尸体,似乎除了额头上那一处,没有任何其他伤痕。
走到崔嬷嬷身边,迟澈道:“不知是何人第一个发现夫人死亡的?”
“是前院的丫鬟岁蓉。”崔嬷嬷吩咐一声,道:“去将岁蓉带过来。”
“不必了,让管家带我前去问几句话便是了。”
崔嬷嬷点点头,道:“那劳烦大人。”
今日府中下人大多数都在府上呆着不许随意走动,岁蓉在西院的丫鬟屋里。迟澈随着管家朝西院走去,一路上却见角落里散落一些符咒,随口问道:“府中在做法事?”
管家闻言开口道:“是,请的金光寺的大师替二公子和夫人超度亡灵。”
和锄禾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管家低垂着的眉眼,迟澈心下惊异,可这明明是道家的符文,该是驱魔降妖的辟邪之物,管家为何撒谎。
到了西院,一群丫鬟围坐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突然看见管家进来急忙禁声不再说话,纷纷起身站好,道:“大管家。”。
“岁蓉,你过来。”满叔朝一人唤道。
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丫鬟走了出来,他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迟澈带他走到一边,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谢大人关心,休息两日便好。”岁蓉不抬头,面上的表情有几分紧张。
“今日寅时,你第一个发现闵阳侯夫人时可有异常。”
岁蓉面色更加惨白,他有些哆嗦的道:“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看见夫人倒在灵前,以为夫人累了,赶忙上前,可谁知夫人脸上全是血,全是血。”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可疑的人或者东西?”
面上大惊失色,岁蓉赶忙道:“没有,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大人您明察啊,奴婢当时赶忙大声尖叫,其他人便都赶过来了。”
看着小丫头满面的惊恐,迟澈也不再多问,心中疑惑更深,安抚他两句,便离开了。
出了闵阳侯府,迟澈竟然没有一丝头绪,一定有什么是他忽略了,不再多想,还是去衙门看看今日仵作验尸的结果记录吧。
验尸记录上几乎就寥寥数笔,迟澈看的眉头直皱,道:“丁叔,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可疑之处?”
一边的老头在研究尸体上的淤青,头也不抬的道:“不是已经定案为自杀了吗?”
“没有证据表明一定是自杀,定不了案。”迟澈坐在桌前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皱眉。
放下手里的工具,老头洗了洗手,坐到迟澈对面的椅子上,道:“当时尸体的右手三根手指上有轻微的红色压痕,应该是死前佩戴过什么首饰,可现场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压痕是何形状?”迟澈今日看时并未发现,应该是压痕已经消失。
“指尖一寸处形如圆环,应原是有物件套在指尖处。”
脑中陡然闪过前几日谢夫人的话,护指!
闻言又看了眼手中的册子,道“那这验尸记录上缘何无此内容。”
“这高门深院腌臜事,知道的越少越好。”马老头拿过他手里的记录册,道:“况且大人当时已然定案,说与不说写与不写,有何重要。”
“对一些人而言或许可有可无,可对死者乃至其至亲而言那便极其重要,所以每一个字,都可能是窥探出真相的钥匙。”迟澈道。
“看了那样多卷宗案件,文书记录,可有真正找到想要的东西?”马老头被迟澈说的也不生气,若不是这样的坚信,他又怎会破了那样多的命案,只道:“想被遮掩的真相,怎么可能会写在纸上。”
迟澈不语,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寻真相,原来事实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他以为可能是他看到的还不够多,可谁知如今就连触摸到的一丝关联,也可能是覆盖在真相上面的那一层假像罢了。
出了府衙,迟澈有些迷茫,坚持了许久的东西竟然有些崩塌。他记得当年前宋昶坐在他院子的墙头上,目光灼灼,他说:“阿澈,不如做青天?”
“什么青天?”
那个人双眼灿若星辰,给迷茫中的他指引方向,他说:“用你的身份和能力,改变这个不太清明的人间,还一个沧桑正道。”
“我在马背上护国杀敌,阿澈执惊堂木断案洗冤。”
“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吗?”迟澈抬着头问他,眼底是深深的崇拜。
“不是。”宋昶一个纵身跃下墙头,捏了捏迟澈稚嫩的脸颊,认真而虔诚,“为了百姓。”
自是从那日起,迟澈从茫然无措中开始读书,日日月月复年年。
“公子,你当心脚下的路。”锄禾不知道迟澈在发什么呆,连眼前的路都不仔细看。
回过心神,道:“想案子,不小心分神了。”
“护指上定然是有什么东西。否则不会在那般时候匆忙取下而留了痕迹。”迟澈不知在想什么,只觉得有什么事在脑中飞速闪过。
走了两步,又道:“去找小九,让他安排几个人盯紧了闵阳侯府前前后后的大门,有什么消息尽可能的打探几分告知于我。”
锄禾答应一声跑去了府衙里边找小九,迟澈站在门前仔细回想,他感觉闵阳侯府上上下下都有几分奇怪的气氛,从闵阳王和闵阳王世子,以及府中不敢多言的下人,似乎有什么被刻意隐瞒了起来。
不一会儿锄禾回来,道:“已经告诉了小九,他立马去安排了。”
“嗯。”迟澈又开口道:“去明怀王府。”
“这和明怀王有何干系?”锄禾不明白此时为何要去明怀王府。
迟澈想了想道:“闵阳侯夫人死得蹊跷,不知道是否和赵且珺的死有什么关联。”
“那日王爷刻意打断胡谦南的话,必然是知晓其中缘由,或许和闵阳侯夫人之死有所关联。”锄禾想起那日在许家花园,胡谦南被打断了即将说出口的话。
“不敢肯定,但至少是一个探查的方向。”
如果不是因为信任宋昶,他恐怕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宋昶,赵家母子丧命,直接受益必然是赵且祎,这对宋昶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但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二人的死,都是那个送纸条的背后之人的手笔,如若这般,那此人定然十分危险。所以他必须要知道,赵且珺倒底是因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