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当初那个微笑,是什么意思?

【9——当初那个微笑,是什么意思?】

在飞驰的[计程车]进入到那个位于现实世界与[金融街]之间的斑斓空间后,总士即时就发现:自己跟来主的Crossing一下子就断开了。

像是察觉到这一个小动作那样,尽管什么都没有说,但真坂木把手杖稍稍提高,置至鼻尖的高度,装作半遮半掩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余光瞟见这一幕,总士在悄然间眯细了双眼,冷下些许的眼神随即有杀意平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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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士和一骑的这一场[交易],是因为有别的[企业家]提交了[交易申请]。

在[金融街]上,除了每周一次的义务式[交易]以外,[企业家]之间也可以主动提交指定了对手的[交易申请]。这种[交易]也是具有强制性,也就是被指名的[企业家]必须迎战。

实际上,义务式和特定对象的区别,仅仅在于义务式[交易]的双方和时间会在[金融街]上被公示出来,而指名对手的就不会而已。

这场[交易]一开始,双方均是中规中矩地以小额魔法和[直击]进行试探。

不过计时还没走过一半,对方似乎已经不满足于这样的小打小闹,拿起新月卡面的卡进行投资:“中额魔法!”

[MezzoFlation,LipstickKiss(口红香吻)。]

系统平直的话音刚落,只见对方那个身姿窈窕的女性形态[资产]轻笑着抛给一骑一个媚眼,同时朝着一骑投出一个飞吻。

随即“啵”的一声,一个唇形姣好的艳红唇印直直打在一骑的右边脸颊上,吓得一骑当场不仅下意识地通红了脸,甚至连动作也有几秒愣住。

而这一幕,总士刚好是面不改色地收纳在眼里,可是他拿着卡的手却又顿时暗自一抖。

在对手[资产]意犹未尽地舔着自己的上唇之际,魔法即时生效。总士的资金当场被对手抽走了之前宣言的金额。

然而总士似乎不甚在意,只是在刷卡投资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投放了比预算多五倍的资金,之后以莫名地利索得过分的动作甩给对手[企业家]一鞭。

打中。

在对方[企业家]被总士这一击抽飞出一段距离之际,一骑施放的小额魔法也尽数命中。双方资金的流向亦于瞬息间被算清——因为总士和一骑的夹击,而且总士的这下[直击]数额实在不小,完全吃下攻击的对手资产值一下子就跌到告急状态。

在对手的卡腾出一个光圈同时,那个似乎无处不在的系统以平直的语音响起提示——[WATCH、WATCH、WATCH……]

急出了一头冷汗的对手迅速宣言:“公开股票!”

见到对手作出自己之前没有见过的操作,听着一遍又一遍响彻全场的系统提示音,总士问一骑:“这是?”

“公开股票。”涉及到[交易]的规则说明,作为[资产]的一骑熟悉得完全是不假思索的程度,“不够钱的时候可以出卖[资产]的股票来凑集资金。每个[资产]有十股,最多可以卖出九股来换钱。”

在总士和一骑聊天的这个空档中,对手[资产]的股票买卖成立。

昂头看着其他人的资金陆续汇入到对手的[资产负债表]中,总士一本正经地问一骑:“我们可以买吗?”

“可以是可以啦。”似乎是被总士的认真给逗乐了,一骑扬起微笑,“但如果是我们来买的话,就相当于送钱给对手来打我们。除非我们买的,是最后一股。”

总士感到不解,“不是说最多只能卖九股吗?”

“如果是濒临[破产],[企业家]是可以出卖[资产]的最后一股。这样[资产]就会被买走最后一股的[企业家]收购。”一骑是这样说的。

“既然要破产……”总士不解地拧起眉头,“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

“唔嗯——”孩子气地拉着声音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一骑正回脑袋看回到总士那边,不甚确定地说道,“起码,这个[未来]不至于消失?虽然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正当总士还想说些什么之际,视线不经意扫过的场景让他顿时愣了下——在对手那个中额魔法效力过去后,香艳的红唇印依然留在一骑白净的脸上,感觉分外的扎眼。

于是,总士抬起手,有些用力地用手背把那个唇印抹掉。

只不过总士的那个神色总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劲,反正是让一骑看得一阵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歪着脑袋甩出一个小小的问号。

另一方面,在总士和一骑这样的闲聊式讲解教学期间,他们的对手也完成了注资。

殊不知,在早就拟定好战术和紧急应对方案的总士和一骑看来,这个操作不过是让对手输得不要那么惨而已。

本质上,依然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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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外。

尽管总士他们的这一场[交易]已经结束,但围观的人群依然结集,未曾散去。他们都在惊叹着、议论着,同样是以这个最近才加入到这条街上的新人组合为主题。

要知道,在这条街上,可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新人的踪影。

而在某处白金卡级别以上才能拥有的私人空间中,同样看完总士和一骑他们的那场[交易],一阵感觉轻松的笑声忽然响起。

“新人先生和他的[资产]还真是嚣张耶。”

笑声过后,那道声音的主人饶有兴趣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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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刚才的话题。”

“嗯?”一骑扭头看向自己身旁的总士。

总士问:“在场外买[资产]的股票,这能有什么回报?”

一骑答:“如果那个[资产]能够反败为胜,我们就能得到分红。”

“如果没能反败为胜呢?”

“那样的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原来如此。”点点头咕哝了声以示了解,然后总士习惯性地抬手推推眼镜,显然是开始思考着什么有效的方案。

怔怔地看着正在认真思考的总士一阵子,一骑忽然开口:“呐、总士。”

“嗯?”总士分了个眼神给自己身旁的一骑。

谁知道浮游状态中的一骑却是忽地拦在总士面前。那双琥珀色的目光用力地正视总士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一骑以鲜有的认真,郑重其事拜托道:“总士,就算要破产,也别想把最后一股卖出去啊。”

谁知道,听完一骑的拜托,总士没有第一时间予以回应,而是缓缓地半眯起双眼。

微妙地,这个动作让总士的眼神看起来变得有些冷。

坚持着不让自己的眼神逃出对方那种耐人寻味的目光,一骑一边给自己暗暗鼓劲,一边硬着头皮催促对方:“答应我吧。”

不过总士貌似完全不受影响,只是平静地反问:“我们像是那么弱的存在吗?”

一骑闻言愣了下,旋即又露出充满自信的微笑,“说来也是。”

几乎是抢接一骑的话,总士表情纹风不动地径直说下去:“还有。”

“嗯?”这下轮到一骑不解地盯着总士瞧。

与一骑对视着静默了五秒,总士终于没好气地冒出一句感觉没头没脑的问话:“这种事情,你还真的好意思说哦?”

“诶?”一骑即时被那控诉的语气打愣了。

总士面无表情地盯住他,以异常平静的语气又问:“当初,我叫你住手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一骑?”

“呃……”一骑闻言双肩一个瑟缩,继而心虚地飘开视线,忍不住支吾起来。

因为一骑知道总士问的是哪个时候。

总士问的,是当初在第三次苍穹作战的最后——那时候,一骑自己吸收了所有的同化,在即将沉睡之前,借着[齐格飞]系统留给总士一个无言的微笑。

在一骑回想着一切而心虚得视线乱飘的同时,依然是跟之前没多少两样的语气,总士发起进一步的追问:“当初的那个微笑,又是什么意思?”

——咦?

直觉让一骑捕捉到在这番质询中一闪而过的别样情绪。

一个触电般的短暂瞠目过后,一骑立刻调回视线,没想到对上的,是对方那个不知从何时开始蹙起眉头的隐忍表情。踌躇了不到半秒,一骑小心翼翼地往对方面前凑近些许,禁不住担心地向对方探问:“总……士?”

只不过,像是没有兴趣要知道一骑的解释,也像是压根就不希望一骑解释——在一骑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总士却是忽地一把把悬浮中的一骑拉入自己怀里,再一言不发地用力锁紧双臂。

一骑没有挣扎,更没有反抗,任由总士的动作,忐忑不安地留意着对方的状况。

然而总士默不作声地埋首在一骑的肩上,长发下的表情不得可见,双臂的力度是始终强硬得不由分说的感觉。

半晌。

脑袋还是埋在一骑的耳边肩上,围困一骑的拥抱依然是锁得死紧,总士闷闷地开口——

“以前听父亲说过,当初母亲在他面前被岛的星核同化,她最后留给他的,也是一个无言的微笑。”

一骑顿时像是意识到什么那样地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