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鹤洲对自己的认知,一直很清楚。
他脾气横,性子?轴,只准他惹别人,谁要是想惹他,门儿都没有,迄今为止,他就没有怕过谁。
后来看到她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找到了自己的软肋。
自此,从来没有怕过谁、怕过什么的他,害怕的东西,开始一天天多了起来。
而这种害怕,在今天上升到了极点。
前?面的车还堵着,蒋鹤洲彻底失去了耐性,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副驾驶上他的助理连忙拉低车窗,想要问问发生什么了,可还没等他探出脑袋去,就能看到蒋鹤洲已经跑远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材被西装熨帖的布料勾勒得清晰明了,奔跑起来的姿势,异常矫健。
助理常常看见?的蒋鹤洲,总是将自己束缚在黑色的西服套装里,大背头这种发型,别人梳起来是灾难,他梳起来,俊朗的五官叫人一览无余,永远都是人群里最显眼的存在,走一步,抬一下手,举手投足,动作都显得十分矜贵。这样焦灼地向前?奔跑的样子?,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助理挪了挪身子?,坐到了主驾驶座上,一边拿出了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老夫人,路上堵车了,老板下车自己跑着去了,现在是十点二十,老板应该十一点能回去的。我们刚才在谈的那个case,客户那边……”
“案子?案子?,说?什么案子??最要紧的是我曾孙女!”蒋老太太的声音又抖又焦灼,“你快挂了电话,专心开车,我孙媳妇儿那边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现在也往那回赶。”
要是知道她曾孙子?这么着急出来,她今天早上就不和?人约好了逛街了。
电话猛然被挂断,小助理擦了一把汗。
蒋宅的老管家?也正?站在台阶上,不住擦着汗。
他在等蒋鹤洲回来,小小少?爷要出生了,怎么不得让他爹先看第?一眼?
十点四十三分,蒋鹤洲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他连忙迎上去,蒋鹤洲却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步三个台阶地冲了上去。
冲到给准备用来给姜听晚生产的房间外的时候,他想停住步子?,却不想因为步子?太大太急,直直撞了上去。
而门在这一瞬间打开,蒋鹤洲立刻以?四肢张开的姿势,摔了下去。
私人医生吓了一大跳,忙弯下腰去扶他起来。
蒋鹤洲没有动,大口大口喘着气,闷声问道:“有,有事吗?”
他怎么没听到有小孩儿哭的声音。
身子?忽然一颤,他推开医生来扶他的手,自己撑住膝盖站了起来,一边迅速往后退:“我不能进去是不是,我身上有细菌,医生,您快去给她检查检查,她有没有事?”
蒋鹤洲的神情,几乎都要崩溃了,他痛恨自己刚才的莽撞。
等到医生允许他进去看一眼了,他两腿颤着走了进去,走到床边的时候坐了下来。
姜听晚有些累倦地抬眼看着他:“你来了?额头怎么了?”
“我额头没事。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去公司了。”蒋鹤洲的眼角有些红,这红确是泪红,他坐着的上本身绷直,腿还在一直抖着,“我没想到会这么早,明明预产期在下个月。”
姜听晚垂了垂头,没说?原因。
她怕自己说?了原因,蒋鹤洲可能会去手撕了谷宁宁。
谷宁宁在国内读研,今年是研究生第?三年,毕业的酒会上被人灌了酒往旅店拉,打电话向她求救,她太着急,才会动了胎气。
所幸在进产房之前?,她知道谷宁宁没事了。
“你去看一眼……”姜听晚说?到这里,忽然一顿,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往下说?了,她问,“孩子?的名字,你不是早就想好了?这次可以?告诉我了吧。”
“想好了想好了。”蒋鹤洲现在手心都是湿的,他搓了下自己的手,神情却一点点古怪了起来,思?索了许久,带着淤青的额头上出现了道道汗痕,“忘了。”
他的大脑由极度紧张突然松懈下来,脑海里除了有一道声音,一遍遍在说?着她没事,就再无其他了。
姜听晚哭笑不得。
她也累了,声音很轻很弱:“孩子?的名字,你怎么能忘呢?”
蒋鹤洲的腿还在抖,却撑着站了起来,小心为她掖了掖被角,眼底满是后悔与挣扎:“别说?什么孩子?了,你好好休息休息。”
他觉得自己仿佛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早知如此,就不该要这个孩子?。
门忽然被打开,蒋老太太急火火地冲进来,她先是看了姜听晚一眼,目光很快又移开了,等找到了刚出生的小婴儿,她隔着老远,脸上就带上了笑。
小小粉粉的一只,瞧起来真是讨人喜欢。
蒋老太太把蒋鹤洲拉到了一边:“你别待在这里了,你待这儿,晚晚也休息不好,她爸她妈都知道这个理儿,来看了她几眼就离开了,怎么你还像是牛皮糖一样黏上了?”
“离开了,我不放心。”
蒋老太太撇撇嘴:“那你也不能不让人休息啊。”
她想到什么,眉目忽然放软了许多:“是曾孙女儿吧?”
虽然之前?检查了好几次,都显示是个带把儿的,蒋老太太还是一厢情愿地相?信着,自己是能守到个小公主出生的。
蒋鹤洲一愣,挠了挠头:“不知道。”
蒋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小刘说?你十一点就回来了,你在这里待了两个小时了,你连自己孩子?的性别都不知道?”
蒋鹤洲皱了皱眉。
“孩子?是她生的。”
蒋老太太抬手打了上去:“人家?晚晚累死?累活生小孩儿呢,你倒是轻松,连孩子?带不带把儿都不知道,你良心呢。”
蒋鹤洲没躲,他知道自己祖母是误会他了,解释道:“我是说?,在我心里,孩子?的属性就一个,就她生的,不就完了,带不带把儿有什么不一样的。”
姜听晚听着外面的动静,再闹也睡不着,拽了拽床头的铃铛。
蒋鹤洲的话立刻停住,转身走了回去,问她:“怎么了?”
姜听晚睁开眸子?,目光里带着几分类似与愧疚的情绪:“奶奶关心的事……是男孩子?。”
她知道蒋老太太盼着曾孙女儿,女孩儿的小衣服做了不少?,但是孩子?确实?是男孩儿没错。
蒋鹤洲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吻了吻她额头:“孩子?无所谓,你好就行了,以?后不生了。”
一次丢他半条命,再来一次,他命丢在这里算了。
蒋老太太自然也听到了姜听晚说?的话了,垂了垂头,忽然又笑了,眼底的目光亮着:“男孩挺好挺好。”
老太太心里快哭死?了,怕给姜听晚压力,也还是笑着说?挺好。
可她想着,姜听晚和?蒋鹤洲还年轻,还能再要个孩子?的。
她等着到时候求佛拜佛找偏方,就不信等不到小公主。
蒋鹤洲一眼看穿了自己祖母的打算,这次换他把祖母赶了出去:“奶奶,走吧,咱都别闹她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
可过了一会儿,他却原地而返,回到姜听晚的床边,缓缓跪了下去,趴在床边,半侧着脸看着姜听晚的睡颜。
姜听晚没有睡着,她想睡觉,但是身体的状态,实?在是有些糟糕,很难睡着。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护士或者医生,就没有抬眼看,后来听到这人一直没有出去,才睁开眼,看到蒋鹤洲,她眨眨眼:“你也累了?”
蒋鹤洲浑身像脱了力一样,他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软弱,却浅浅笑了笑:“你最累的。”这种时候,他心里再慌,也不能软弱。
他眼里的她几乎成了个琉璃娃娃,根本不能触碰,一碰就碎了。蒋鹤洲抬了抬手,想蹭蹭她的面颊,又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细菌,又重?重?放下,和?煦笑着:“祖母肯定还想要个曾孙女儿,没事,这次既然是个小子?,我好好养,让他比我小时候还能上房揭瓦,搅得祖母不安生了,她也就不会逼你了。”
这是什么办法……姜听晚有些无语,可他在她身边陪着,她的困意却渐渐升起来了,渐渐入睡了。
后来,姜听晚发现,蒋鹤洲还真……说?到做到了。
别人养孩子?,都把孩子?往好的方面教,蒋鹤洲则是由着孩子?的性子?来,孩子?越皮他越开心。
至于孩子?的名字……姜听晚给孩子?起了小名,就叫撞撞。
她在出了月子?之后,看到了蒋鹤洲那天跑回来的录像,他撞到门上的样子?,让她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
蒋鹤洲觉得有些丢人,可看着她开心,也就无所谓了。
其他的都是次要,她的开心最要紧。
*End*
作者有话要说:有关鹤洲晚晚部分的番外结束啦~~~~
这本书对我来说很特殊,陪伴我的你们,对我来说,真的很有意义。
【重点提示】最后的一章会放一章宁宁的番外,不想看配角番外的不要订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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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全文存稿后会开的新文《小心肝》戳戳专栏了解一下好不好?
摊上了一个恨女嫁的妈,唐槿圆刚上大学就从自己妈妈手里拿到了同城同龄男生的电话号码。
老妈在电话里对她言之凿凿:“这是你小时候幼儿园里最喜欢的男生,那时候你老在我耳边说他……”
唐槿圆一下挂断了电话。
***
商晋接到自己妈妈电话,说是白天遇到了唐槿圆妈妈,把他的电话给了她。
商晋等了一天的电话。
然后他什么也没等到。
后来两校联谊的学科竞赛,看着对面清冷矜贵帅气逼人的男人,唐槿圆的队友激动地拽着身边人的袖子:“圆圆,他一直在看你,你们是不是认识?”
一心只想灭了对手赢了比赛的唐槿圆:“不认识。”
当晚庆功宴上,唐槿圆中途被人叫了出去。
站在走廊里的男人手里捏着一张铅笔画的结婚证,笑意晦暗不明:“婚都结了,还不认识?”
小剧场:
唐槿圆:你当初拿着一个拼音写的结婚证来讹我。
商晋:哦。
当日,唐槿圆就看见自己亲妈笑吟吟地把她户口本给送了过来。
商晋:想要真的,给你。
唐槿圆:……
商晋这人打小就顽固又自我,五岁之后就开始自称“已婚人士”。
五岁的时候她用铅笔画的婚书画纸为牢,误他多年,二十三岁他就用法律生效的结婚证书,囚她一生,绝对占有,病态宠爱。
毕生所学,用来爱你——商晋
P.S.又名《太早惹上桃花债》
半校园半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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