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晚离开阮县,准备去?大学报道的时间,在今年?的八月底。
她学校与阮县离得远,格外远,千里计的距离。
姜爸爸开车把她送到了火车站。
姜妈妈抱着灶灶,与姜听晚一同坐在车后座的位置,等到车一停下?,姜妈妈立刻抱着灶灶下?了车,紧跟着姜听晚的身后,嘟哝着:“现在还能买站票吗?我能跟进去?吗?”
姜爸爸手里提着姜听晚的行李,摇头:“不能买站台票,咱给送到外头,就行了。”
姜妈妈一下?子红了眼。
不想因为她的缘故拴住女儿的脚步,可是?一想到女儿报考的学校离着阮县那么远,以?后她做的饭女儿都吃不着了,晚上拿着手电筒下?去?也等不到女儿的身影了,她的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急急上前,姜妈妈跟上姜听晚,嘱咐道:“晚晚报道好之后,要?经常给家里打电话?,常视频,要?是?在那边,碰到什么有趣的朋友,别瞒着妈妈,都要?和妈妈说,行吗?”
有一件事最近一直梗在姜妈妈心头,眼看着这次再不提,女儿就要?出?发了,她道:“在大学,谈个恋爱也不错,但是?晚晚一定不要?瞒着妈妈,不然人家男孩子瞧你不认真,也是?会伤心的。”
若是?姜听晚能把谈恋爱的事情告诉她,她也能帮忙把关把关。
本来女儿的性格她一向放心,但是?最近她总觉得女儿有些古怪……
像是?,谈恋爱了。
抱着她的手机,动不动就傻笑?。
姜听晚有着一瞬间的迟疑,垂着小脑袋,点了点头。
她还没能想好措辞,去?和自己爸妈说一说蒋鹤洲的事情。
姜爸爸这会儿也走了过来,顿住了步子,深邃的目光在瞬间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等到姜听晚的身影在检票口消失,姜妈妈眼睛红得要?落泪了,姜爸爸上前接过来灶灶,揽住了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你要?是?再不放心,等再过两天,我公司那边请个假,咱一块儿去?看看晚晚。”
姜妈妈摇着脑袋:“不用这样。”
她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她这一走,我这心里,有点难受。”
她看着女儿拉着行李箱走出?去?的娇小背影,仿佛就能看到她一路南下?,求学、恋爱、工作,仿佛能看到女儿一下?子就跳到她的这个年?纪,有了自己的家庭,再也不会在她身边待着,心里头忽然间有些酸涩。
她感受着自己肩头搭过来的手,感受着来自自己丈夫的担心,笑?着调侃:“怎么感觉就和把她嫁出?去?了一样难受,明明她还小。”
姜爸爸心里藏着事儿,闺女和蒋鹤洲的事情,他?清楚,但是?从来没和自己妻子提及过。
他?尊重自己的女儿,想等着她主动来与他?和她妈妈坦白。
他?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想着蒋家那小子曾经回答他?的那些话?,道:“你别太担心,女儿这一个人出?去?,指不定能多带个人回来。”
他?曾经和蒋鹤洲说过不希望自己女儿嫁得太远,这孩子,给的回答却是?……
不管谁进谁家的门都是?一样的,如?果晚晚想留在阮县,他?也会留。
这答案算是?彻彻底底地取悦到他?了,即便心里清楚,依着女儿的本事,日后定然不会回阮县发展的,可是?人家孩子拿出?来十足十的诚意……
更重点的是?,女儿喜欢。
姜妈妈却闻声色变,悲伤的表情一转变为了气愤,掐了把姜爸爸的腰:“说什么呢?晚晚才不是?那种?随便的姑娘,什么两个人回来?”
姜爸爸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儿,一头雾水地看了眼灶灶。
灶灶因为看到自己爸爸被妈妈打的模样,笑?得正欢。
2.姜听晚火车转飞机,飞机又?转动车,辗转三次,才到自己学校所在的城市。
出?了火车站验票出?口,她立刻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地上却有些湿,仿佛昨夜或者?上午刚下?过一场暴雨。
姜听晚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前走了几步,转着小脑袋看着自己的四周,没有找到想找见的那个身影,怏然地低了低头。
刚低下?头,身前撞过来一道重重的力量,姜听晚被这股冲力吓得身子立刻后移。
可纤细的腰肢被一双大手紧紧揽住,她的身子被紧紧禁锢在了眼前人的怀里。
她知道眼前人是?谁,手下?意识往前一伸,揽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她还忍不住开口提醒:“你轻点。”
他?刚才的力道,压得她骨头都疼。
“我都十几天没见你了。”蒋鹤洲薄唇靠在小姑娘细软的发顶,嗓音低沉迷人,“你又?不和我通视频电话?,你现在老老实实的,让我好好抱会儿。”
姜听晚僵了一僵。
她没有答应和蒋鹤洲通视频,是?因为怕自己爸妈发现,她真的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爸妈提起这件事。
其实最害怕的,是?在自己爸妈那里受到阻挠,两边都是?放不下?的人,不管是?让哪一方不开心,她都会难过。
怕没有办法两全,所以?一直拖着不说。
但是?姜听晚也知道,自己和蒋鹤洲的事,他?家里都是?知道的。
周阿姨这些日子看她的目光,愈发满意和善。
偏是?这样,她对比对比自己,就越发觉得自己待蒋鹤洲有些亏欠。
心里有了亏欠,身体的反应来得很是?及时,姜听晚的两只手都搭在了蒋鹤洲的腰后,回应着他?这个重到像是?要?压碎她骨骼的拥抱。
到底是?被惯出?了几分娇气,姜听晚没忍耐多久,就轻声嘟哝了句:“疼。”
蒋鹤洲对事情一向有着极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心尖儿上的小姑娘揉碎在自己怀里,彻彻底底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才好,听她喊疼,几乎同时就稍微松了松手。
“哪儿疼?”
他?的眉头紧紧锁住,漂亮的眸子间晃开了焦灼的水光,衬得目光澄澈如?练。
他?松开了手,姜听晚却又?不依了,努力伸展着胳膊,将往后撤了些许距离的他?紧紧抱住。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难缠,咬了咬唇,觉得自己这都是?被惯出?来的毛病。
蒋鹤洲很快轻声一笑?,微哑的嗓音里很快升起了他?惯有的那股子痞气:“晓得了。”
他?这又?是?明白什么了?姜听晚仰起脑袋来看向了他?,小鹿一般干净的眼睛里闪烁着不解。
不等她说话?,蒋鹤洲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唇边咧开笑?意:“想我想得心肝儿都疼了呗。”
这人,没个正形。
姜听晚有些羞恼,又?羞于?大庭广张之下?搂搂抱抱的样子被人看到,头一低就埋在了蒋鹤洲的胸膛里,缩头鸵鸟一般,不愿意再把脑袋探出?来了。
蒋鹤洲的手掌罩上了她的脑袋,揉了一把,声音底下?压着笑?意:“害羞了?”
姜听晚踩了他?一脚。
这种?事情,看出?来就看出?来了,憋在心里就是?,说什么说啊。
只是?蒋鹤洲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声音里的笑?声慢慢消落了下?去?,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可我也和你一样。”
曾经一年?没能在一起过,就开始恨不得之后的日日夜夜都黏在一起,偏偏却做不到,于?是?好多夜晚,都变得有些辗转反侧。
想在每个寂静深夜过后天光破晓、睁开眼睛的第一刻,看见的就是?自己昨晚想念的人。
像蒋鹤洲这种?,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的,正经起来,格外让人没有招架之力。
姜听晚的心蓦然就软了下?去?,闻着蒋鹤洲短袖衬衫前襟的气息,心里格外踏实。
她环着他?的腰,一直不撒手,笑?着说道:“你看,我现在来了啊。”
蒋鹤洲也跟着笑?了笑?。
出?了车站,要?去?学校报道,姜听晚和蒋鹤洲的学校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却在不同的地方,比起隔了几个省市,距离自然算是?近的,但是?从其中一所到另一所的距离,坐地铁大概也得五十分钟,将近一个小时。
出?租车上,姜听晚见蒋鹤洲两度扭头往后看,忍不住问:“怎么了?”
蒋鹤洲重新端正了身子,转回头来的时候轻轻挑了下?眉,然后说道:“没事。”
他?把姜听晚送到了她的大学门口,等到出?租车一停,立刻下?了车,帮姜听晚拿下?来了行李。
左手拽着行李箱,蒋鹤洲右手朝着姜听晚招了招:“过来。”
姜听晚一走过去?,他?的胳膊立刻搭到了她的脖子上。
小姑娘的脖颈白皙修长,何?曾受过这等压迫?立刻推着蒋鹤洲,想把他?推开,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猝不及防的恼怒:“你干嘛?”
蒋鹤洲的视线移到了姜听晚及膝短裙以?下?的细长小腿上。
他?不撒手,反而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动作是?霸道的,声音却委委屈屈:“你不待在我怀里,我这里疼。”
他?的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打下?小扇一样的阴影,视线落下?,看着自己的胸口窝:“很疼。”
他?识得小姑娘的好,因而更加不放心。
毕竟这世界上长眼睛的,又?不止他?一个。
姜听晚虽然开窍晚,但是?又?不是?傻,很轻易地就能分辨出?来蒋鹤洲这是?在骗她。
她从他?的怀里挣脱,开始往校门里走。
不过步子却又?小又?慢。
开学的日子,学校的外面支起了不少办手机卡的帐篷,姜听晚才走没两步,就有人上前问她:“办卡吗?办卡吗?办一张吧。刚开学搞活动,现在正是?办卡最好的时间啊。”
姜听晚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
那人却还在卖力地推销着自家的电话?卡:“学妹已经办好卡了?没事啊,多一张卡也没关系,现在谁的手里只用一张卡?我家这卡不花钱就能办,里面还有免费的一百块钱的话?费,每个月还有3G多的流量,你什么都不用花,就办一张卡,多划算,不打电话?,用里头的流量也行啊……”
姜听晚摇了摇头。
蒋鹤洲很快就追了过来,看都不看推销电话?卡的人,拉住姜听晚的手:“走了。”
走出?去?没几步,蒋鹤洲就开始语重心长地嘱咐她道:“如?果以?后有串宿舍,要?给你办卡的人,一律不理就好了。”
姜听晚点头:“我知道,我现在有电话?卡用了。”
她平时用东西,求简不求奢,现在已经有了阮县的一张电话?卡,还有学校这边的一张电话?卡,已经够用了,再多的,就不需要?了。
蒋鹤洲却还在往下?分析:“你说,如?果办卡的人留下?了你的号码,知道了你的联系方式,那怎么办?刚才校门口那个目的就不单纯。”
“……”姜听晚抿唇无?言了一瞬。
那人只是?做兼职推销电话?卡而已,他?就紧张成这样。
姜听晚在刚开学的几天内,不止一次在蒋鹤洲的脸上看到了紧张兮兮的模样。
姜听晚不理解,蒋鹤洲却格外清楚自己的担忧来源于?哪里。
姜听晚大学报的专业是?日语方向的计算机技术,半英文半日语授课,整个专业男女比例60:5,总共两个班,五个女生,而姜听晚的班上,只有两个女生。
计算机技术这种?专业,基于?某些角度来看,不太适合女孩子,偏偏姜听晚看中了这个学校这门课的双语授课背景,又?想选计算机这个专业,于?是?就报考了G大的这个系。
她的成绩,去?哪儿都够,选好第一志愿,基本结局就定了。
姜爸爸和姜妈妈一度是?不太满意女儿的选择的。
他?们觉得学完计算机的,毕业之后肯定要?留在北上广深,做一个程序媛了,程序媛多苦,活多觉少头顶秃,也曾经试图劝过姜听晚。
只有蒋鹤洲,在知道姜听晚的选择之后,只留意到了她选的学校和自己在一个地方。
即便心里早有把握,真的确认之后,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泛起了甜。
但是?这甜变味得太快,在知道了姜听晚班里的男女比例之后,很快就变成了苦。
苦得一批。
姜听晚的班上三十个人,专业六十个人,小班制上课,学校学风好再加大一胆子小,翘课的人很少,基本上出?勤率一直是?满的。
甚至是?会超过100%的。
因为总会多一个人,在上课铃响之后,溜进教室,暗中观察,下?课铃响前两分钟,飘然离去?。
蒋鹤洲来去?都隐蔽,姜听晚一直没有发现,等到她留意到蒋鹤洲总来蹭她的课的时候,已经小半个学期过去?了。
他?第一次耐不住性子,是?在开学两个月之后。那时候,姜听晚的身边逐渐有了开始献殷勤的人。
姜听晚的性子一如?在高中时候那样,对与她不熟悉的人冷冷淡淡,冷清得要?命,素日里不常笑?,带着疏离感和距离感,可就算这样,她还是?成为了男生宿舍里常常被提及的话?题。
有人因为姜听晚的冷淡以?待退却了些,有人却还在坚持,为姜听晚献殷勤的时候,还美其名曰,呵护班里唯二的女生。
说着想要?护着班上的女生,其实只是?想为姜听晚一个人,倍献殷勤。
和蒋鹤洲谈起了恋爱,姜听晚对一些事情就看得明白了许多,对于?这种?无?故献上来的殷勤,倒是?觉得无?福消受,于?是?更加冷淡。
可这节课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她正好和最能往她身边凑的那个男生坐在了一起。
上课的时候,她偶尔能感受到旁边往她这边看过来的目光。
这种?光明正大的打量让她有些不自在,挪了座位,情况好了些,等到下?课,立刻收拾好了东西就要?离开。
可那个男生却赶了上来,眼睛里闪着期待:“姜听晚,咱们级队的辅导员说,下?节课要?给咱们开会,班上就咱俩是?第三团总支的,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不用了。”姜听晚摇头,“我自己过去?就好。”
姜听晚斟酌着语言,想就此彻底拒绝面前的这个男生,想了想,语气温和地说道:“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男生的眼神?立刻一黯:“哦哦,那这次我们先不一块儿过去?。”
他?听出?了姜听晚话?里一语双关的意思,却不敢承认。
姜听晚正头疼着,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不懂,拒绝过好多次,还是?一直在她身边打转,身边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她以?后也不想和你一块儿走,路,我陪她走就好了。”
姜听晚一抬眼就看到了从阶梯教室的楼梯上步下?来的蒋鹤洲,立刻笑?了。
她前一周在做比赛,为了摒除掉唯一能让自己分心的软肋,勒令蒋鹤洲一周之内不能联系她,今天刚好是?第八天,本来她正打算下?课之后,如?果收不到蒋鹤洲的消息,就主动去?找他?的,没想到他?却来了。
如?她所期,分外欢喜。
眉眼弯弯地带着笑?,笑?得脸颊上两个极浅的小梨涡都出?来了,下?意识地朝着蒋鹤洲展了展她纤细的胳膊。
每回蒋鹤洲见到她,都会抱住她亲昵一阵儿,姜听晚对这动作逐渐熟稔成为习惯了。
蒋鹤洲顺势拥住她,轻飘飘地抬眸,看了那个男孩子一眼。
相拥的亲昵姿势完全能够代替言语,有些话?,根本不必说出?口,外人就足够能明了。
等到出?了教室,蒋鹤洲掐着姜听晚的腰,手指渐渐锢紧。
他?哼了一声:“不让我来看看,吃不饱也睡不好了吧,瘦了,又?瘦了。”
姜听晚觉得身材纤细一些挺好的,低头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和他?说的一样,瘦了一点,弯着唇,心情很好地再度解释道:“你来找我,我没办法专心比赛。”
有了他?仿佛有了盔甲,有了他?也从此有了软肋。
蒋鹤洲看着她唇边的笑?,忽然神?色微动。
姜听晚想到了些别的,忽然松开了拉住他?的手,挑了挑眉梢:“你为什么过来了?你这节课不是?有课?”
蒋鹤洲的课表,她都记在心里了。
“呵。”蒋鹤洲咬着下?唇笑?了一下?,虎牙咬在红.唇上,像是?压抑着自己的某种?情绪,“老子的课记得这么清楚,那老子想你,你知道不知道啊?”
姜听晚的耳后根悄悄红了。
说是?一周没见,其实他?没少来烦她,这两天她收的奶茶和外卖,定的人都是?蒋先生。
他?也倒好,写?的收件人全是?蒋夫人,害的她去?取外卖回比赛的教室的时候,总得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地把外卖上钉着的□□撕掉,藏在了自己的兜里。
走了一段路,蒋鹤洲悠悠开了口,忽然算计了起来:“刚才和你说话?的男生,应该是?你班里,和你说话?最多的男生吧。”
姜听晚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的。
虽然大多数都是?那个男生说话?,她说一两句话?来拒绝。但是?其他?的,基本都不会和她讲话?呀。
她点了点头,蒋鹤洲就开始屈起了手指,拨乱了她额头上的细碎刘海儿:“你们班上,经常偷看你的也是?他?。”
“你怎么知道的?”姜听晚反问。
“男人的直觉。”蒋鹤洲抿了抿唇,没多说。
姜听晚觉得他?的这个反应有些古怪,刚想多问两句,眼前忽然压下?来一道阴影。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直被蒋鹤洲拉着,漫无?目的地走,走到学校里的忠明楼楼后来了。
这里是?G大最安静的地方。
唇上,仿佛燃起了一簇火苗,这火苗越来越旺,烧得她左边脸颊都烫了起来。
良久之后姜听晚才偷到了喘息的机会,臂弯勾在蒋鹤洲的胳膊上,堪堪强撑着站直了腿。
她现在连咬住舌尖的动作都不敢有,舌尖上依旧残留着些微方才的触觉与温热。
蒋鹤洲每次吻完她之后都会发笑?,醉了酒的猫儿一样。
又?甜得要?命,让他?想揉进怀里咬在心里。
姜听晚有点迷蒙了眼神?却渐渐恢复了起来,问蒋鹤洲:“你还没说清楚,你怎么注意到那个男生的。”
他?来找她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她没课的时候,大一基础课多,专业课也有两三门,为了能和他?多待会儿,再加上自己不感兴趣,她没参加什么学生会学生组织的,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基本就和他?在一块儿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自己往他?的学校跑,但是?蒋鹤洲不愿意她这样跑来跑去?,每回她过去?了,他?都得沉着脸。
沉着脸还藏不住开心,嘴角总是?弯的,眼睛也格外凉,分明是?盼着她过去?的,却口是?心非地说不想。
不过渐渐的,她开始不敢过去?了,蒋鹤洲的周围挺能笼络人的,过去?之后渐渐有人围着她喊大嫂。
这整齐划一的响亮喊声让她的脸皮有些撑不住。
蒋鹤洲没想到姜听晚还记得,他?以?为用点手段打了岔之后,她就能忘记的。
撇了撇嘴,他?忽然又?低了头,这次姜听晚直接将手背抵在了他?的唇上:“老实点,先回答问题。”
蒋鹤洲的唇角往下?一垂,却开始答非所问:“你刚才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像我之前见过的一个人。”
姜听晚被这话?激得小小地激灵了一下?:“什么人?”
要?是?他?的嘴里真的能蹦出?来个什么名字,姜听晚觉得自己的心里异常得难受。
蒋鹤洲嘴角噙着一抹略微有些得意的笑?。
这次她应该真的会忘记追问了。
偷偷跑来她教室上课的事情,他?暂且还不想让她知道。
他?笑?了笑?,揽着她的细腰,手指指腹微微摩挲着,唇齿几乎要?咬到她的耳边:“梦里的你。”
蒋鹤洲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蛊惑,手指沿着她纤细胳膊上的修长线条往上,一路攀沿到了肩头那儿,不带色/情却略有色气地点了两下?:“吊带衫,露着锁骨,朝着我笑?,嗯?梦里的你可不老实。”
姜听晚觉得这人果然本质上永远就是?个无?赖,他?自己胡乱做些乱七八糟的梦,还要?一副怪罪她的语气。
可是?他?的手指又?从肩头移到了微微捏住她的脸颊,头一低就能碰到她的唇。
姜听晚睁着眼睛,看着他?颤着睫毛靠近,又?把自己的眼皮闭了下?去?。
蒋鹤洲就是?个妖怪吧,明明她觉得自己的性子确实是?有些冷清无?聊的,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能够调动起身上的所有热情,就连看到别人做觉得排斥的事情,和他?一起/做,也没什么不情愿了。
“像梦里一样乖好不好。”他?的声线越发哑了起来,越哑越显得音色低沉迷人。
姜听晚的脑子暂时断了片一样,茫茫一片,浑然说道:“这里不行。”
蒋鹤洲咧开嘴就笑?了:“明白了。”
他?牵住她的手,用外套罩着她的脸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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