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晚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蒋鹤洲看她?懵懂无知,撇撇嘴:“当局者迷,就?你糊涂。”
“你过来。”他的嗓音稍稍有些失了耐性,显得急躁,走?去栏杆台子上,把书放了上去,“过来给我讲道?题。”
姜听晚凑过去,看见上面的化学公式,指了指身后:“我老师在办公室……你去问她?吧。”
“你给我讲。”蒋鹤洲武断又专行,“别人讲的我听不懂。”
姜听晚抿唇:“脾气挺大。”
“那你也得受着。”蒋鹤洲把姜听晚会给他补习的缘由已经打听明白了,“你不都答应了我妈了?你要对我负责。”
他这声音,得意洋洋又有些雀跃。
“别说话了你。”姜听晚拍了身边的蒋鹤洲一下,“你安静一点,我要看题了。”
“嗯。”
她?看题,他看她?就?好?了。
蒋鹤洲一时间很是安分。
等着姜听晚声线柔柔地把这道?题讲清楚了,蒋鹤洲拢着眉,忽然问道?:“你觉得自己掉出六八零的可能性多大?”
姜听晚对蒋鹤洲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了有些懵逼:“掉出来?”
“应该……没可能吧。”姜听晚淡淡说道?。
她?的嗓音轻,底气却十足。
“哦。”蒋鹤洲看了眼姜听晚。
她?站在阳光里,本来就?有些单薄的小身板显得更?是纤瘦了起来,脸颊像是成熟的水蜜桃,白皙又嫣然。
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烦躁:“学习还真他妈没意思。”
他已经用了超过别人许多倍的速度去学习了,可是落下的太多了,他能进六八零班的日子仿佛遥遥无期。
曾经荒唐过的时光,曾经对学习的不屑一顾,终于惩罚了回来。
可他现在还是想过得荒唐,对学习这事儿仍旧不屑,唯一的动?力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姜听晚。”蒋鹤洲忽然喊她?名字。
姜听晚抬起眼,看着少年浸润在阳光里的如画眉眼:“你要好?好?教我,不然,你就?完了。”
要么?快些往上攀爬到她?的位置,要么?……他就?要想办法拉她?下来。
少年的感情,一意孤行,并且偏执。
姜听晚不懂蒋鹤洲心中在想的可怕心思,她?倒是点点头,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骄傲的笃定:“你要是能好?好?学,就?会学得很好?。”
蒋鹤洲倒是对姜听晚鼓励他的话很是受用:“嗯。”
楼下,迟施亦与齐娇一起抱着一摞刚打印好?的试卷回来,齐娇习惯性地往四楼一瞧,果然看到了姜听晚。
再看到姜听晚身边站着的人,齐娇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猛地顿住步子:“姜听晚……谈恋爱了?”
迟施亦立刻抬起了眼。
大多数时候,迟施亦给人的感觉都是干净温和,现在他的眼里却像是夹带着雪花一般冷清。
他皱了皱眉,刚想反驳,又看见姜听晚轻轻推着她?身边男孩子的样子,要出口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姜听晚明明不喜欢和人有任何肢体碰触的。
晚上晚自习之间的那节课,蒋鹤洲在自己的座位上做题,李犀又鬼鬼祟祟摸来了他的班上,熟门熟路找到他的座位:“鹤哥,我来给你报个信儿。”
蒋鹤洲眼睑未抬,淡淡启唇:“没空。”
“可别呀!”李犀一边焦急看着蒋鹤洲,一边往外瞄,防着王乃书,“鹤哥鹤哥,你现在头上……”
他指了指蒋鹤洲化学课本是那个试剂瓶:“你现在头顶上,这色儿。”
那是瓶氯.气。
绿的。
蒋鹤洲一下子合上书,蹭得一下子站起来:“你他妈在给老子说什么??”
“你别急别急。”李犀拦住他的动?作,“你听我慢慢说。”
“就?那个……姜听晚吧……”李犀也不知道?自己和蒋鹤洲说这事到底对还是不对,但是话都开?口了,看蒋鹤洲现在易燃易爆炸的样子,应该确实挺在乎那个女?孩的……
他鹤哥怎么?就?眼瞎了,他瞅着那姜听晚也没什么?好?的……
李犀一脸可惜:“就?我本来想去烫头,看见她?和一个男生走?得近,就?她?看那男生的眼神……挺缱绻的。”
“她?看的人是谁?”蒋鹤洲沉声问道?。
“……”李犀却突然有些语塞了。
要是说再早一段时间,他还会痛痛快快告诉蒋鹤洲,但是现在……
“我不认识。”
只可惜他这一瞬间的迟疑让蒋鹤洲瞧出了端倪,他冷笑了一声:“不认识?”
“不认识。”
“成。”蒋鹤洲笑容落下,“以后连我也不用认识了。”
他转身就?往教室门那边走?。
李犀赶紧追了上去:“鹤哥,鹤哥你等等我,等等……”
蒋鹤洲带着怒意的步子大,已经走?到了门外去了。
等到李犀追上他拦住他,蒋鹤洲稍顿了一下步子,就?没好?气地说道?:“让开?!”
李犀从来没有看过蒋鹤洲这种模样了。
蒋鹤洲这人,虽然活得恣意,可他向?来多是闲散惬意地笑着,在六中的时候过得比这里野,经常去收拾那些不老实的人,可就?是那些时候,蒋鹤洲嬉笑怒骂,也都像是带着面具一样,遥远得很。
他那连生气时都轻薄地浮在面上的笑,叫人根本看不透他英俊笑脸底下带着的真正情绪。
可这会儿,他却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鲜活的愤怒。
要是早知道?蒋鹤洲真把那个女?孩看得那么?重,说什么?他都不会在现在来告诉他这件事,肯定得找个更?合适的时间。
“鹤哥,先?别冲动?!那什么?,那个姜听晚只是多看了别人一眼,就?那谁。”李犀着急解释。
蒋鹤洲冷冷扫了他一眼。
他抿唇,似乎隐约能听见牙齿轻微磨动?的声音。
很快,他说道?:“一眼都不行。”
蒋鹤洲再度离开?。
这事儿棘手了!
李犀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
他这该死?的嘴,什么?事都包不住,要是他不说,也不会在现在让自己陷入困境。
鹤哥现在这势头,一看就?是朝着迟施亦去的。
但是他想说的是那个女?生做错了啊!是那个女?生瞎了眼地瞧不上他家?鹤哥!
蒋鹤洲走?出去两步,忽又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眼尾平直,目光略有些阴沉:“你想好?要不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了?”
李犀咬了一下牙,最后说道?:“鹤哥,我告诉你。”
***
晚上放学,姜听晚来到自己办的停车区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她?班里车区的蒋鹤洲。
他这身子一半在墙壁落拓下来的阴影里,一半在斑驳的树影里,身形时隐时现,只是姜听晚熟悉他的身形,只看大概轮廓,也能一眼认出:“蒋鹤洲?”
蒋鹤洲每晚都会等她?,但是并不是在她?班上停车区等,而是在校外。
他在校外等,能免了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语,总会让她?很安心。
但现在……
姜听晚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在姜听晚身后,还有几个另外六八零班的学生。
以及,迟施亦。
迟施亦看见了车区里站着的高高瘦瘦的蒋鹤洲,立刻沉了眉。
有的人生来便是一副桀骜模样,站在那里不说话没有动?作,也能让人觉察到不驯的野性。
具有攻击性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