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软拿着自己最擅长的刺客位,玩得游刃有余。几乎每次都能精准地蹲到敌方法师的位置,并且在其赶去支援的半路上把他击杀。以至于游戏才开始不到五分钟,敌方法师已经死了四次,还把中路一塔给掉了。
狐狸爱胡来(全部):你有病啊?老盯着我不放。
敌方法师被她打得毫无游戏体验,都急眼了。接下来的一局不是在骂自己队友,就是在包怨白软总是针对他。
敌方中路一塔掉后相当于整片森林都拱手让给了白软这队。她计算好对方野怪刷新的时间,总能在第一时间内比敌方刺客更快地打完野怪。这么一来,敌方刺客就没有经济来源,慢慢地只能去和队友共享经济。最终他们全队经济都远远落后白软这队,只能在塔下提心吊胆地守着。
最后一次团战时,白软打算绕后偷袭敌方两个在塔下的输出位。顾执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主动上前帮她抗防御塔的伤害。
同时,他给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控制,让对方两个输出位动弹不得,在短短两秒内直接被白软一套连招秒杀。
于是,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对方高爆发输出的射手和法师双双暴毙。
紧接着,顾执风点了个“准备越塔强杀”的信号,他们五个人直接将敌方团灭在塔下,取得胜利。
白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战绩“10杠1”,她本来以为自己能拿MVP。等进到结算页面后,才发现大佬才是MVP、金牌辅助。
他的战绩是“1杠0杠21”,也就意味着作为一个抗伤害的辅助他不仅没送给对面一个人头,并且还没有跟输出位抢人头,把经济都让给了队友发育。白软这队一共拿了23个人头,大佬的助攻数是21个,这代表着他的参团率是极高的。
怪不得他才是这局的MVP。
白软仔细回忆刚刚那一局的细节,发现她之所以能把敌方中路打崩,离不开大佬每次都给她发信号的功劳,他及时地提供了敌方中单的去向和位置。
大佬实在是太贴心、太有细节了。
大部分玩家在自己操作得顺风顺水的时候,往往都忘了身后那个默默付出的辅助。大佬这局完全把辅助这个位置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白软想起自己昨天迟钝的操作,不禁惭愧。
原来一个真正厉害的辅助,比刺客更加能够统筹全局。
白软在结算页面仔细地看完大佬的各项数据后,给他点了个赞。
风把疏星擒:看清楚了吗?
他是在问自己有没有跟他学到玩辅助的精髓。白软稍微尴尬了一下,因为她刚刚玩得兴起,只想着怎样带大佬躺赢来一雪前耻了,根本没怎么注意大佬的操作。
白给一血也带飞:大佬你的操作太秀了,我还没来得及看清,等会去看回放。
大佬“嗯”了一声,随后才说:改天带你见见队友。
白软激动了,大佬都这么厉害了,大佬的队友岂不是跟他一样厉害?
白给一血也带飞:荣幸之至!
随后大佬又陪她一起练了两局,每局大佬玩的都是不同的位置,似乎他没有一个位置是不擅长的。
白软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好像真正带飞的永远都是大佬,白软和他打排位,一次MVP都没拿到。
她打完游戏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一旁的潘苏清还在熟睡中白软轻手轻脚地去洗手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然后直接坐在地毯上,就着太妃椅写试卷。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潘苏清起来的时候被正坐在地上刷题的白软给吓到了。
她用刚睡醒的声音呼唤白软:“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白软头也没抬地回应她:“怎么啦?”
“我猜顾执风也在刷题。真正的学霸往往都是在学渣休息的时候努力的。”
白软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只是忍不住想到了那个大佬。他玩游戏那么厉害,是不是也经常趁别人学习或休息的时候玩游戏呢?
这样奇怪荒唐的想法在她脑海中突然冒出来,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潘苏清已经下了床,她走到白软身后,不经意间看见了白软半开着的书包。里面只装着几本书和一套换洗衣服,她稀奇地问道:“你没带泳衣来吗?”
白软的思绪被她扯了回来:“为什么要带泳衣啊?”
“因为他们打算晚上游泳呀。”潘苏清说。
“我不知道诶,不过没事啦,我看着你们玩就好了。”白软如实答道。
潘苏清“啧”了一声:“顾执风太不细心了。”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了有人在敲房门。
“请进。”
白软想赶紧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保持一个姿势坐得太久了,脚都麻了。
于是顾执风他们进来的时候,只看见潘苏清的身后冒出半个脑袋。
张斯焰奇道:“你们俩在干嘛?”
“聊天啊。”潘苏清说着已经小步跑过去,甜笑着黏在张斯焰身边。
陈杰说:“小风说晚上不游泳了,我们去看荧光海滩。”
潘苏清遗憾地问:“什么是荧光海滩啊?”
张斯焰轻轻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亲密地说:“就是天上的星星掉到了海边。”
张斯焰的声音并不小,除了白软之外他们几个都能听见。
顾执风淡淡睨了张斯焰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灵有点毛毛的,遂实话实说:“是会发光的乌贼。”
张斯焰却并不恼火,只是搂着潘苏清无情嘲笑地道:“阿执你懂不懂浪漫啊你。”
顾执风不在意地一挑眉,懒洋洋地说:“吃饭去吧。”
他说完这句话,陈杰他们已经走出房间了。顾执风注意到白软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点窘迫地望着他。
看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顾执风朝白软那边走过去:“你怎么了?”
白软无奈道:“坐太久腿麻了。”
这卧房仅仅是为了休息准备的,里面没有桌椅,不然白软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地坐在地上写试卷了。
顾执风径直走到她身后,把手扶在她的手臂两侧。
白软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给吓到了,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似的,颤抖了一下。
顾执风俯下身,白软只感觉耳边呼来一股男性的热息。
“别动。”顾执风把这两个字磨得迟缓。
白软只感觉他健壮有力的一双手稍稍用力,就把盘膝而坐的自己提了起来。白软两条腿已经逐渐腾空,不用顾执风提醒她都不敢动弹了,她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摔下去。
顾执风提着白软走了几步,把她放在床边上。说:“你自己活动下腿。”
白软闻言让上身微仰,两手向后撑着床,忍耐着那股麻到骨子里的感觉把盘着的腿给放了下去。
那种麻的感觉让她难受得五官都凑在一起了。她把让两条腿自然垂在床边,过了好一会才不麻了。
顾执风沉默地站在她身后。
他看见少女嫩白的手臂上泛起几道红色的指印。就像一朵初春的花骨朵开在洁白柔软的雪地上,娇嫩得不可方物。
在南方长大的顾执风此刻看到她滑嫩泛红的手臂,却不知为何脑海中会浮现出这样从未见过的画面。
等他回过神来,白软已经能够站到地上了。她站在顾执风对面,两根食指紧张地搅在一起,轻轻说了声“谢谢”。
又麻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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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夕阳把天烧成了红色,由落日旁的一小片绯红渐渐渲染到更远的天边的淡淡橘色,像巨幅的彩色水墨画从中心晕染开来。
落日余晖照在金属的烧烤架上,炭火上的海鲜“滋啦滋啦”地冒出白色鲜汁。他们三个男生正积极地凑在烧烤架前,给那些已经腌好的五花肉和烤鱼之类的食物不停地翻着边。
陈杰在他们俩面前大声谈论着自己大学里的漂亮女生,却引来张斯焰的嗤笑。
烧烤架旁边是度假别墅后花园的长十米、宽六米的长方形无边泳池,面向泳池摆放了三张躺椅。白软和潘苏清被三个男生照顾,此时正坐在躺椅上聊天。
但是因为陈杰的声音实在是大,传到了不远处两个女生的耳朵里。潘苏清气鼓鼓地跑过去瞪了陈杰一眼,然后跟张斯焰吃起醋来,不一会就演变成了打情骂俏。
顾执风脚上踩着一双色彩鲜艳的人字拖,他正在石桌旁开一瓶低度的深红色果酒。
白软刚开始看到顾执风这副打扮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这几天顾执风的行为不应该再让她惊讶了。
无论别人在背后如何把他夸得天花乱坠,他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只是一个在人群中往那一站就能闪闪发光、引人注目的再普通不过的少年。
她静静注视着顾执风的背影,不禁想到:好像每个女生的青春里都会出现这样一个闪耀的男生。然后大家慢慢长大,最终分道扬镳。那个闪耀的男生会在女生们的回忆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记,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生能够引起他的驻足停留……
盛夏的夜晚,海风鼓起少年的衣角,伴随着烤肉的香味弥漫,勾起饥饿的人的食欲,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