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把金城县主给我抓过来

听到这话的冷流猛然一惊,手上的力气也没控制好,让君泽倒吸一口凉气。

君泽昨天刚跟西戎打了一场,乌赤可汗果然勇猛,二人马上交锋,君泽一刀重创他的腹部,同时自己的后背也被他手中的利刃所伤。

那场仗君泽这一方险胜,但西戎人及时撤退,躲进比人还高的草地里。

西戎多骑兵,在草地中作战更有优势,君泽见好就收,没让人深入追击。

君泽背上的伤有些狰狞,冷流原本在给他涂药包扎,但现在心里担忧顾玉,忙不迭问道:“她会出什么事情?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

冷流不敢往下讲,也不敢往下想。

他的手抖得不像话,连药都涂不好。

君泽比冷流更清楚顾玉的凶险,尤其是他前段时间还收到了宫变之前,他娘被圣上赶去皇陵的消息。

以顾玉的性格,势必会再将手中的兵马分出去保护他娘。

从京都来的信中,宫变的凶险被一笔带过,只说了王丞相逃走,太子即将继位。

君泽出身皇室,就算信中不提,他也知道宫变有多危险,顾玉又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成功的?

君泽眉宇间的愁绪更重了。

他发疯一样想回京都,想保护顾玉,可是他肩负重任,跟西戎的对战进入白热化。

他不能走,他只能自欺欺人,顾玉无恙,真的无恙。

君泽把担忧埋在心里,道:“继续上药吧,我娘不会骗我,顾玉定然无恙。”

冷流给他涂完药后,拿起干净的绷带给他缠上。

君泽武功高强,可他也是个带兵冲锋的武将,在跟西戎的厮杀中格外勇猛,所以身上新伤叠旧伤。

冷流随军出征,为前线的战士诊治,看多了无数生死伤残,也惊觉自己跟君泽的差距。

曾经的狭小让他自卑羞耻,好在君泽自离京以来,像是变了个人,内敛,沉重,仿佛在心里装了一座大山。

没有他的阴阳怪气,冷流也能跟他和平相处,等他征战回来,冷流便自发过来给他上药。

君泽按下担忧,把心思放在战事上面,对冷流问道:“我跟乌赤对打时,一刀砍伤了他的腰腹,当时看过去,流了许多血,他连腰都直不起来,策马匆忙逃走。依你的经验,此伤可能要他的命?”

冷流道:“可有秽物流出?”

君泽回忆了一下:“只见血,不见秽物。”

冷流道:“估计能捡回一条命。”

君泽叹了口气,差一点儿。

冷流道:“不过腹部不比后背,他若是惜命,短时间内就不会再随军出征”

冷流已经把绷带给君泽缠好,君泽披上外衣,走到沙盘前,对着地形观摩了许久。

“关言,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趁着这几天,乘胜追击。”

这次跟西戎的作战,君泽要做的不仅仅是守护边关,还有深入草原腹地,彻底击败他们。

然后把西戎纳入大禹朝的版图,否则后患无穷。

况且如今,京都已经稳定,君泽有足够的底气跟他们死磕到底。

关言知道君泽的脾气,自然不会说什么,但冷流身为大夫,并不赞同。

“他腹部上的伤需要养,你背上的伤也需要养。”

君泽动了动胳膊,的确会撕扯着伤口,但这点痛他尚能忍。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哪怕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君泽只想尽最大的可能,早点儿结束战局。

关言领了命令出去,冷流猜到君泽的打算,心里也惦记着京都的人,便默认了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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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西戎的营帐里,乌赤可汗满头大汗,被大夫用小刀刮着伤口的脓疮,疼得他咬牙切齿。

“平南将军!下次见面,我定要将他的头颅砍下来,挖空了喝酒!”

“啊——”

乌赤又是一声痛呼,没忍住用力踹了大夫一脚。

大夫被踹倒在地,也不敢言语,快速爬起来,拿着小刀继续给乌赤清理伤口。

乌赤抓着大夫的衣领道:“太痛了!一定要刮疮吗!”

大夫一脸苦意:“伤口脓疮若不刮掉,是会要人命的。”

乌赤腰腹上的伤口太长,太深,好在没有伤到里面的内脏,捡回一条命。

乌赤又在嘴里痛骂君泽,骂完过后,低头看到自己受了这么长时间的罪,伤口才被刮去一半。

乌赤恶狠狠地看向帐外,发出命令:“把金城县主给我抓过来!”

很快,文秀便身披西戎女人的衣服,被人推搡进来。

自从乌赤成为新可汗,她在西戎的地位直线下降,通常都是躲着乌赤,能不外出就不外出。

因为乌赤仇恨大禹,文秀从大禹朝带来的东西被他悉数烧光,好不容易教会西戎女人织布、种地、辨别药物的技能,也都被乌赤严令禁学。

文秀在这里辛苦三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但文秀知道,乌赤的所作所为已经引得一些人不满。

毕竟若有塞着棉花的棉衣,大冷的天谁还愿意穿着臭烘烘的兽皮?

还有最南边那些种下的土地,也都是许多人期盼已久的口粮。

没了辨别药物的本领,底层西戎人若生了病,请不起巫医,只能在痛苦中煎熬。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所以在乌赤下令时,她没有反抗,只是默默躲进帐子里。

现在西戎战败,乌赤受伤,文秀再次成了出气筒,被抓到帐中。

现在的文秀再也撑不起大禹县主的身份来,面部皲裂,头发干枯如草,身材消瘦。

若仔细看,还会发现她生出许多白发,苍老得厉害。

但唯一不变的,是她眼中冷漠不屈的神色。

乌赤最讨厌她这个样子,一个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不如牛羊能供人吃饱,除了能给男人睡一睡,再无其他可取之处。

偏偏文秀自命清高,时刻摆着大禹县主的架子。

乌赤心中愤恨,既然她高傲,那他就折断她的傲骨,让她知道这草原上究竟谁是王。

乌赤一把推开大夫,对文秀指了指自己腹部的疮口。

“你过来,给我将脓疮吮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