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似乎被人猛地攥了一下,我全身瞬间无力,却也不妨碍我的目光紧紧盯着被三道雷霆轰击的那一团小蛇。
实在是因为小时候那蛇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不管那些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归还是将其毁灭了好。
还好,虽然没有来得及掏出第二张符咒进行补刀,但是那一团被三雷符炸的四分五裂的蛇一条条在地上扭曲挣扎着,最后全都失去了生机。
而那被三雷符轰击的地方也只剩下了三道黑色的印记。
“呼——”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之前不管做什么我都没有这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而且也不是我啰嗦,实在是那蛇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
“大师?”
耿鑫和他儿子在祖坟外面等了好久,彻底确认了没有别的事情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又走回到祖坟来。
“大师,没问题了吧?”
我喘息几口,那种突然无力的感觉已经消失,便笑着说:“已经没事了。”
耿鑫再一次向我确认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旋即面色郑重地带着他儿子一个接着一个坟头三跪九拜,给他们的祖宗赔礼道歉。
在这过程中,耿鑫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大致内容都是差不多的,就是希望他做的这些错事祖先们不要怪罪,如果真的要怪罪,那就怪罪他一个人,不要怪罪耿家的其他人。
而我继续靠在树上,缓慢恢复着自己的力气。
本来时间就已经不早,耿鑫带着儿子一个个磕头之后,已经是夜半三更,我给耿鑫指点了之后祖坟应该做怎样的布置,就坐在耿鑫亲自开车送我回店铺的车上闭目养神。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间听见咚咚咚的敲窗声。
敲窗?
座位在缓缓晃动,我分明是还在车上,敲窗?
“耿宾,我现在想休息,你别敲车窗户。”
我用近乎是呵斥的语气对坐在副驾驶的耿宾说道。
“敲车窗户?我没有啊。”
耿宾的声音从我前面传来。
咚咚咚……
与此同时,敲车窗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一下子从闭目养神中惊醒。
这的确不是耿宾敲的车窗,因为敲窗声音在我耳边,并不是在正副驾驶位置。
咚咚咚……
第三次的敲窗声。
我扭头看向敲窗声的来源,发现正是我所依靠的车门处,与此同时车窗外紧贴着一张诡异的纸人脸!
这纸人的脸瘦瘦长长,脸颊两侧涂满了鲜艳的胭脂,嘴咧的很大,而且嘴角上的一颗媒婆痣异常凸显!
纸媒婆?
我心下一惊,正要伸手掏出符咒,从另一侧又传来了敲窗声。
咚咚咚……
我扭头看去,另一侧的车窗上帖子的纸人脸更多!
纸人的迎亲队伍!
“停车!”
我对着坐在驾驶位上的耿鑫大喊。
耿鑫突然被我这么一喊,下意识的死踩刹车,差一点将我从车后座上哐出去。
“大师,怎么了?”
耿鑫回头略带惊慌的看着我。
看他的样子,他觉得我喊他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你们看窗外!”
我脸色凝重地说。
耿鑫和耿宾一起看向窗外,仔细看了好几遍之后,才扭头来看着我:“大师,窗外怎么了?”
怎么了?
你们没有看见窗外的那些纸人吗?
我心中一震——难道这些纸人只有我能看见?
叮铃铃……
这时铃铛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吓得我浑身一激灵,异常紧张的说:
“你们听!有没有听到什么?”
耿鑫和耿宾同时侧耳倾听,又几乎差不多的对我摇头。
“大师,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对呀,大师,这周围安静的很,什么声音都没有。”
不可能!
我分明听到了!
我坐在后面,双手抓住正副驾驶的位置,从中间探头看向车的正前方。
銮驾!
大红色的銮驾!
銮驾上还有銮铃,正是那铃铛声音的来源!
鬼后!
鬼后出现了!
不对啊,鬼后要想带我走,怎么说也要等我二十四岁之后才行,我现在才十八,时机完全不符合!
“夜半三更……銮驾迎婿……”
此时我耳边又传来飘飘乎乎的司仪声,那司仪扯着嗓子嚎叫,似乎是在举办一场婚礼。
而我透过车前挡风玻璃,看到停在车前方的大红銮驾被一群纸人抬起,一步步的朝着这边靠近。
“耿鑫!倒车!”
我这时候也顾不上称呼耿家主了,直接一声令下,命令耿鑫倒车。
耿鑫毫不拖泥带水的挂了倒档,正要送离合,车辆的颤抖却戛然而止!
熄火了!
“怎么回事……这辆车可是我精心挑的,怎么可能会熄火……”
耿鑫拧动车钥匙,想要再次打着火,可每一次拧动钥匙都只让车辆颤抖几下,紧接着再次归于沉寂。
这车死活打不着火。
我明白了,那鬼后就是冲着我来的!
“你们两个人在车上呆着!没有什么特殊事情不要下车!”
最后我对耿鑫和耿宾吩咐了一声,打开车门就跑下了地。
那纸媒婆和纸迎亲队见我下车,纷纷从车外转向我这边。
那场景活脱脱像极了生化危机里面一群丧尸看见一个活人的景象。
“冲着我来是吧?”
我伸手入袖,掏出来几张三雷符:“酆都鬼后的手下是吧?我就不信这雷奈何不了你们!”
说完我就把这几张雷符全扔向了那几个纸人。
雷符在半空中化为灰烬,紧接着天空中电闪雷鸣,几道雷光从天上劈下。
这几道雷光都是冲着我面前的这几个纸人来的,可偏偏就在雷光飞到纸人头顶的时候,这些雷电却在半空中突然转了个弯,全都劈在了那个大红銮驾上!
而那大红銮驾在被雷劈之后,竟没有丝毫损伤,反而是抬着大红銮驾的纸人步履越发迅速,飞快的向我这边靠近,似乎要把我抓入其中。
我当即转身就跑,可跑了没几步,我面前就被一片又一片的红纱所覆盖,紧接着一双如羊脂玉般的女人手从背后环上了我的腰。
“夫君……”
这是我当前记忆之中最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