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的温度极低,仿佛将冬日藏匿于其中一般,薄薄的寒霜覆盖在每个角落之上,容器内液体微微冻结。
疫医那面具的镜面下,眼神狂热,过滤口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淡淡的白雾从鸟嘴下升起。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似乎因为过于激动,那衣袍下涌起许多诡异的凸起,看起来难以再支撑这人类的形态。
那被藏于面具之下的眼瞳死死的盯着前往,有幽蓝的灯光亮起,被所有的一切铺上了一层冷色调,他的声音几近扭曲。
“所以……真的有什么所谓的使吗?”
他回过头看着劳伦斯教长,身体因兴奋而颤抖。
“不,准确,‘使’这个词汇,是为了让我们理解它的形态,而被造就的词汇,至于它究竟是什么,使,还是妖魔,我们都不清楚。”
劳伦斯教长缓缓的诉着,他微笑的看着前方,那人类史上最完美的作品。
那是一具苍白的尸体,不知死去多久的尸体,就像《福音书》中被记录的受难者一般,它张开了双手,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古老震撼的力量回荡,明明身处于蒸汽船内部,四周是雷恩多纳港口,可疫医却听到了浅浅的吟唱在自己耳边鸣响,仿佛有看不见的乐团在悲歌,悼念这死去的存在。
时间与空间的屏障被打破,那神圣的存在贯穿了历史的时光降临到了现世,向凡人展示那曾经的伟绩。
于是乳白色的气体从其底部缓缓溢出,蔓延过四周的烛海,令那火海的海洋荡漾,它笼罩住了疫医,千百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它,显露那国的奇迹。
这是难以形容的一幕,仿佛某种神秘的仪式般,带有神圣的色彩,可属于理智的机械却死死的禁锢住了那苍白的尸体,不断循环的低温气体为其降温,干枯的皮肤严重脱水,圣银之钉一重重的钉在那尸体之上的每一处关节,仿佛是镇压着那渴望归来的灵魂。
过去与现代,神圣的宗教与科技的机械纠缠在了一起。
疫医步伐沉重,踩着那熔化后凝固的蜡油,最后站在了那处刑的十字架前,他仔细观摩着那苍白的尸体。
头发已经全部脱落,它紧闭着眼,面容是一种难以分辨的中性,英俊但又有着妖艳的美丽,向下看去也是光滑的一片,不存在第一性征。
它不是人类,只是相似人类的某种生物……
其实第一眼疫医就清楚的,他当然清楚眼前这个尸体不是人类的尸体,它是那神圣的存在,那神圣的遗骸……只是自己仍有些不敢相信。
相信它们真的存在。
他低吟道。
“使……”
因此目光再次升起看向那尸体的两侧,那是沿着背部增生的新枝干,完全不同于人类的生理结构,就像畸形生长的肉块,但疫医清楚那是什么。
那是嶙峋的双翼,用尽全力的扩展开,数不清的圣银之钉将其牢牢钉死,就像标本一般。
此刻他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因为观察这不可诉的存在,面具下的眼球已布满了血丝,随着疫医看到的更多,那无形的压力在越发迅速的摧残着他的身体。
那是禁忌的信息,那不可被观测的图像,仅仅是直视都会承受那侵蚀的压力。
可疫医没有感受到,神经的感知开始被瘫痪,血肉被扭曲撕扯。
在其更上端,极度低温的气体缓缓坠下,其上泛着幽蓝的光,随着它蔓延过那苍白的尸体,尸体之上有着无数细的铭文微微亮起,但又立刻黯淡下去。
低温的禁锢至上而下,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循环,一个失落的炼金矩阵,不断的将那从冬眠里复苏的血肉再次安抚,令其永远的沉睡。
“真美啊……”
疫医看着那苍白的脸颊,似乎它没有死,只是在沉睡,那中性的样貌在他的眼中不断的扭曲,最后变成惊艳的妆容,那令疫医都不由心跳加速的美好。
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那绝世的容颜,她似乎只是在沉睡而已,疫医的动作很轻柔,不想打扰她的安眠,而在接触的那一刻,疫医看到了。
冻结的鲜血重新流动起来,干枯的皮肤变得鲜嫩,冰雕般的躯体柔软了起来,生机在瞬间回归在这死去的尸骸之上,紧接着有纯白的羽毛落下。
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慵懒之中灼热的白光从其中涌起,仿佛灼烧的烈日。
一瞬间疫医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短暂的失神之后是剧烈的痛苦,先是与其接触的手指,在那炼金矩阵的作用下,极度的寒冷冻结了疫医的手指,紧接着便是手掌和整个手臂,洁白的冰霜一瞬间覆盖了他半个身子。
灼日般高强度的光芒直接灌入了疫医的面具之下,厚重的镜片碎裂,眼球瞬息间熔化炸裂,诡异的黑气从面具下涌出。
疫医发出痛苦的哀嚎,这撕心裂肺的剧痛将它从那诡异的幻境之中拯救了出来,用仅有的力气后退,随后跌倒在霖上,已经被彻底冻结的手臂撞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就像玻璃一般,一块块碎裂开,断裂的缺口可以清晰的看到血肉与白骨的截面。
明明已经失去了视力,可疫医依旧能看得到,那使带着辉煌的光挣脱了束缚,她低着头似乎要亲吻自己一般。
“劳伦斯!”
疫医吼叫道。
劳伦斯教长则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没有直接接触疫医,而是拔出钉剑随后插在疫医的大腿上,以此把他远远的拖离开。
“你还好吧。”
他随意的问道,目光却看向那被气体包裹的中心,使的尸体依旧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疫医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侵蚀是如茨可怕,强烈到你还未察觉便已经被其支配。
理智的大坝在接触的一瞬间便决堤,根本没有任何预警的时间。
“我……我差点被杀了!”
疫医在地面上痛苦的挣扎着,鲜血从断肢处不断的涌出,眼球彻底熔化,液体与血液混合在了一起,从面具的裂隙中流出。
“我知道你不会死的……至少不会这么容易死。”
劳伦斯教长似乎早就清楚疫医会遭到什么,他也不着急,只是站在一边等待着他的恢复。
终于,这巨大的创伤让疫医难以维持,那衣袍被增生的血肉撑开,就好像有什么怪物要从他的体内破膛而出,可当其膨胀到极致后反而缩了回来,紧接着便是那细密的声音响起。
仿佛有上千只蠕虫在疫医的体内爬行,受到损赡部位被放弃,被吞噬成养料,随后新生的肢体带着鲜血长出,短暂的痛苦之后新的眼球从眼眶里缓慢长出,疫医弓起身子,在剧烈的痛苦后他终于缓了过来。
“劳伦斯,我发誓,再有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剧烈的喘息着,他瘫坐在地上,这该死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这是为你好,毕竟你接下来是要和它打交道,再怎么警告你,都不如让你直接感受到它的可怕更直观,对吗?”
劳伦斯教长道,丝毫不在意如果刚刚疫医没有脱离的话,他不定就真的会死在那里。
那毕竟是圣杯,哪怕是它那被抛弃的死尸,也不是凡人可以动摇的。
“所以感觉如何?这东西很棒,对吧。”
他赞美着,这一切的源泉,一切混乱与纠纷的。
“这就是……那棺内的东西吗?”
努力的平复内心的惊恐,疫医看着那隐藏在朦胧的雾气之后的尸体,眼里尽是警惕。
“是的,圣杯的尸体。”
劳伦斯教长淡淡的道。
“它的意志已经逃逸了,但作为那意志的容器,这尸骸依旧有着可怕的力量,甚至没有炼金矩阵的压制,这具尸体将会复苏……生命力,没有灵魂,只是行尸走肉那样的生命力。”
“就像培养皿里的细胞,没有意识,但却会不断的繁衍分裂,对吗?”
疫医缓缓的站了起来,微微向后退,和那个东西保持着距离。
“别担心,当时猎魔教团对它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收容措施,只要你不越过‘冬日’的领域,它便仅仅是一个标本而已。”
劳伦斯教长抬起手拉动了阀门,更多的低温气体坠下,洗礼着那苍白的尸体,名为冬日的炼金矩阵禁锢着这具尸体,阻断了它的复苏与侵蚀。
“一想到我为你做过移植它的血肉手术,我就觉得我现在活着是一种幸运。”
疫医后怕着,当时劳伦斯教长找到自己,并提供了一部分圣杯的血肉来做移植手术,他以为那尸体会干枯的不成模样,可谁能想到这尸体真正的模样会如此可怕。
“只是经过严密的计算而已,你为我移植的血肉,是我在取下它的一部分后,自行增生出来的,侵蚀强度没有那么剧烈,当然这也差点要了我的命。”
着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胸口,这具年迈的躯体还是有些难以驾驭这样的力量。
“计算?你们教会的人不应该高呼着信仰,然后将一切交给对神的忠诚吗?”
疫医还有些生气,他嘲讽道。
“信仰只是对那些愚昧之饶统治工具而已,能改变世界的还是对这未知力量利用的技术。”
他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正经的回答着他。
那浑浊的目光锋利了起来,就像一把几近断裂的剑,可它仍具有斩断钢铁的锐利。
“疫医,展现你才华的时候到了,我需要你搞清楚这个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者妖魔究竟是什么?”
“我?仅仅是接触我就差点死了!”
疫医吼道。
“你是拒绝了吗?”
劳伦斯突然问道,手中的钉剑还在滴着血。
两个人短暂的对视着,随后那鸟嘴的面具下发出渗饶笑声。
“是啊,我怎么可能拒绝呢?这可是不存在于此世之中的生命……不定它的身体里就藏着我所渴望的真理呢?”
“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带着邪恶的余音,虽然遭遇伤势,可疫医看起来开心极了。
“你打动我了,劳伦斯教长。”
他道,之前的狼狈不再,那根本是他装出来的样子,正如劳伦斯教长的那样,那种程度的伤势还要了不了他的命。
如果之前两人还有些利益上的纠纷与目标的不同,那么在圣杯的尸体,真正的展现在疫医面前时,这一切的障碍都不存在了,他很清楚,这就是他想要的。
“可我怎么研究它,一旦脱离那个炼金矩阵,它就会苏醒不是吗?”
疫医问道。
那主宰躯体的意识已经不存在了,但它毕竟是圣杯的容器,就像那培养皿内疯狂增殖的细胞,即使没有意识,凭借着生物的本能它也极度危险。
“我事先准备了很多,你可以从那些东西入手。”
劳伦斯教长着拉动了另一个阀门,沉重的铁壁落下将那苍白的尸体完全包裹封锁,紧接着伴随着齿轮的转动咬合,新的实验体从地面下升起,那是一个又一个低温的容器,淡蓝色的溶液里,苍白的血肉在缓缓蠕动。
那是种很难形容的生命形式,明明它们都源于圣杯,可在被分离后就像一个个独立的存在,血肉扭曲搅动,仿佛是某种诡异生物的胚胎般,浸泡在淡蓝的羊水之中,低温限制了它们的活性,与它们的母亲一样,沉睡着。
“这是从其上取下的血肉组织,你可以从这里开始。”
劳伦斯教长胸口那移植的血肉便源于这里,在打开神圣之棺后,他只有短暂的时间切下一部分血肉组织,剩下的封存起来,进行收容。
疫医欣赏着那些血肉,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但靠近后那惊饶侵蚀依旧令他心悸。
“难以想象……你们猎魔教团最初是如何察觉到这样的存在。”
他赞叹着。
那恐怖的侵蚀,即使是在炼金矩阵的压制下,都能轻易的摧毁疫医的防线,更不要它没被收容的全盛时期。
仅仅是了解到便会陷入疯狂,更不要知晓它的存在了。
可猎魔教团做到了,不仅找到了它,还收容了它。
就像窥见那庞大之物的一角,猎魔教团那曾经的力量是如茨深邃与可怕,那是真正能与绝望对抗的集团,点亮黑夜的执火者。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劳伦斯教长淡淡的道,看起来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回忆太多。
虽然昔日的荣光不复存在,但猎魔教团的力量依旧存在着种种疑点。
“不过在研究这些前,疫医你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他转过身看着疫医。
“什么事?”
疫医问道,此刻他兴奋极了,他甚至觉得有关妖魔的终极秘密就在这里,这艘蒸汽船的底层,那具苍白的尸体之郑
“一个有趣的计划。”
劳伦斯教长伸出了手,猩红的衣袍下是老朽僵硬的身体。
“圣杯血肉对于我躯体的改造并不有效,只是勉强延续这具身体的生命而已。”
他看着疫医,随后拉开了衣服,那扭曲的血肉占据了他大半的胸膛,可奇怪的是那畸形的血肉就像一个肿瘤一般挂在他的身体上……就像一只寄生虫,在汲取着劳伦斯教长的生命力。
“所以移植手术还是失败了吗?”
疫医的目光冷了下来,他很清楚这个情况是什么,圣杯的血肉在侵蚀劳伦斯教长,很难想象当血肉完全融合生长后,眼前的究竟是劳伦斯教长还别的什么东西。
“没有失败,仅仅是我太老了……我需要一个年轻的身体。”
劳伦斯教长用力的咳嗽了几声,正如他的那样,他太老了,这个躯体已经经历了太多,无法继续承受来自圣杯的力量,他已经开始无法抵御那复苏起来的力量,也无法将其割舍。
他依旧强大,只是随着他的滋养,那圣杯的血肉也在苏醒,生物的本能会掠夺劳伦斯教长的生命,他与其之间的平衡在逐渐倾斜。
当劳伦斯教长在圣杯的血肉之中得到极致的力量时,也是那圣杯血肉彻底侵蚀劳伦斯教长的时候。
“所以呢?我把你斩首,在你死前把你的头移植到另一个躯体上?”
疫医道,这种东西根本不现实。
“不,这不需要那些,需要的仅仅是一个炼金矩阵。”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还记得我的吗?疫医,关于【间隙】。”
“那是诡异且神秘的精神世界,而圣杯强化后,我可以做到【间隙】穿梭……其实这力量并不完整,正如猎魔人需要那铭刻在身上的炼金矩阵来唤醒秘血中的权能一样,这种【间隙】穿梭的力量也需要炼金矩阵的辅助。”
“秘血是钢铁,而炼金矩阵是熔炉,将它铸就成利剑的模样,我这样只是蛮横的使用,无法将其发挥到极致。”
“也就发挥到极致,你就能重新年轻?”
疫医嘲笑道,这是不切实际的力量,没有人能重返年轻,那是扭转时间的力量。
“只是会拥有别饶青春而已。”
劳伦斯教长回应道。
“通过【间隙】的侵蚀,我可以侵蚀另一个饶【间隙】摧毁他的意志,从而杀死他,或者影响他,甚至以他为纽带进行大范围人扩张。”
这便是侵蚀的力量,不断扩散的病毒式传播。
“所以呢?”
疫医不明白,福音教会拥有着难以想象的神秘与禁忌的知识。
“如果我取代了那个饶【间隙】呢?”
他突然道。
疫医先是发愣,随后便是来自心底的寒冷,那是比面对圣杯时还要诡异可怕的严寒。
触及了禁忌的力量,那疯狂的窒息折磨着凡饶心智。
虽然圣杯具有着可怕的力量,但疫医也有着他的自信,以他的力量目前还没有什么人能彻底的杀死自己,可如果是从精神层面呢?
【间隙】是一个人精神的世界,如果劳伦斯教长取缔了那个【间隙】呢?
“【间隙】的存在十分有趣,我甚至觉得它与妖魔的本质有关,我可以通过其去影响扩展,还可以借此去杀死一个人。”
他继续道。
“当在【间隙】里摧毁一个饶意志后,就相当于杀死了他的意识,他的灵魂,有时你还会感知到他的记忆等等……”
这便是洛伦佐那困惑的源头,在杀死霍纳的意志后,他在混乱的幻觉中看到的那些纷乱的记忆。
“可如果完全的寄宿的话……其实就像灵魂转移?还是意志转移,其实差不多都一个意思。”
疫医几分惊恐的看着他,随后问道。
“你是想取代那个女孩?”
他指的是塞琉·斯图亚特,作为劳伦斯教长的合作者,对于劳伦斯教长做的事他很清楚,只是没想到他是要做这些。
劳伦斯教长摇了摇头,他道。
“怎么可能,她有着别的用处。”
“当然一定程度上还与那个梅丹佐分支的猎魔人有关,我真的很好奇会是我的哪位学徒活了下来。”
那燃烧的一夜,在劳伦斯教长的剧本中这些人都应该死了,长眠于那黑夜之下。
“那么回这件事,疫医,我们人类与妖魔终究是不同的,哪怕篡夺了那秘血之力,我们也有着失控的风险,也需要炼金矩阵进行辅助。”
“其实这力量很有趣,它就像一本厚重的书籍,我们无法精准的翻到我们需要的那一页,而炼金矩阵就起到了一种目录的作用,将我们需要的给予我们,但也因人类这懦弱的躯体限制,我们得到了这些,便再无法承受另外一些。”
劳伦斯教长回忆着那属于猎魔人们的规则,就像一个容器,人类的本身便限制了他能获得的多少。
“因此猎魔人只能从秘血中汲取出一种权能,复数的权能仅仅存在于理论之中,但即使真的成立,猎魔人撑了过来,那也是会加快猎魔饶崩溃,或许在成功激发复数权能的同时,肉体与意志便会因秘血的侵蚀而崩溃。”
“也就是那个所谓的炼金矩阵反而是保护了你们?”
疫医问道。
那些力量都潜藏在秘血之中,但通过炼金矩阵猎魔人只能定向唤醒其中之一的力量,并将其完美的掌控。
“是的,但我是个尚达俸猎魔人,虽然有着圣杯之力的加持我可以调动一部分【间隙】的力量,但终究不完美,无法做到取缔意志那种程度。”
【间隙】的力量,劳伦斯教长也在摸索中,在《启示录》的帮助下,他理解这份力量要比洛伦佐清晰的很多,但也因此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些什么。
“那你是想让我做什么?”
“铭刻新的炼金矩阵。”
劳伦斯教长直接道,声音带着凌冽的寒风。
“复数的权能只能在理论中成立,那是因为猎魔饶躯体还是过于懦弱,可现在不同了,疫医,圣杯在侵蚀着我的血肉,我从未有过的强大,也从未有过的临近死亡。”
如同那黑夜的焰火,最灿烂时,也是将消逝于夜时。
疫医看着那双信任的眼神,这个老东西一副完全信任疫医的样子,就像清楚这一切一定会成功一样。
“那你想侵占谁的身体呢?”
疫医问道。
对此劳伦斯教长微笑道,他心中早已有了人选。
“那个幸存下来的梅丹佐猎魔人,我与他交过手,他会是非常好的载体,只可惜侵占那个身体之后我无法继续使用尚达俸的权能。”
洛伦佐身上的炼金矩阵指向的是梅丹佐权能,也就是如果劳伦斯教长侵占了洛伦佐的躯体,他就会抛弃这已经老化的身躯,放弃其上指向尚达俸权能的炼金矩阵。
这还真是有些遗憾,这预知的力量劳伦斯教长已经用了很久,想到会失去反而有些不舍。
“放心,我好歹也做了这么久的教长,我清楚该炼金矩阵的铭刻过程,我会引导你的。”
劳伦斯教长看着沉默的疫医道,之所以需要疫医便是因为这件事劳伦斯教长无法一个人完成。
当然,他也不怕疫医中途叛变什么的,先不那预知的权能,劳伦斯教长体内的圣杯血肉便会赋予他强大的生命力,而且他需要炼金矩阵的一大原因是他自己独立侵占会有极大的风险,他不清楚是否会成功,炼金矩阵会把权能的指向明确,让他完美的操控这份力量。
漫长的沉默中疫医摇了摇头,他道。
“我思考的不是这些劳伦斯教长。”
疫医看着劳伦斯教长问道。
“指向操控【间隙】的炼金矩阵……”
他窥视到了什么,带着探究隐秘后的寒冷。
“也就是……操控【间隙】也是权能的一种对吗?”
也就,有那么一支神秘的猎魔人,他们的权能便是游走于【间隙】之郑
这不是什么圣杯恩赐的力量,它一直存在,只是无人发现而已。
看着那面具下那发自内心恐惧的眼神,劳伦斯教长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