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和王姐讨论了一下两周后的采访事宜,白斯砚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正好讨论结束,宁露拿起来看了一眼。

王姐打趣道:“你男朋友?这么黏人?”

宁露笑了一下:“王姐那我先走了。”

白斯砚的车停在不远处,宁露上了车,接过他递来的水,是温热的,宁露不是很爱喝水,经常都是渴得不行了才想起喝水,白斯砚知道她这习惯之后,都是直接把水装好看着她喝。

一口温热的水下肚,又听见他说:“顾惟峤那边约了饭,想去么?”

对于这个曾经的老板,宁露的印象倒是挺深刻的,点了点头。

到了地方,是宁露以前没来过的地方,三层的小楼,匆匆走过一楼,音乐声有些震耳,她看到了一些穿着名牌的男女,推杯换盏,调笑间互相拥吻。

视线移回来,二楼进口处,有两个穿着西装的人聚精会神的守着,显然只有某些特定的人才能进入,宁露的脚步有些退缩,倏的,身边白斯砚拉起她的手。

“今儿让你做一次狐狸。”突然将她推至身前,宁露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刚还严肃的两人瞬间低头,有些僵硬的脸扬起了笑容。

宁露回头,看见白斯砚双手插兜扯着笑,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了,她伸手拍了一下白斯砚:“那我打一次老虎好了。”

楼里隔音很好,二楼清静了很多,旁边摆着一架钢琴,琴声宛转悠扬,只有少数人跳着舞,更多的是穿着体面的人在交谈,和一楼简直是天差地别,短短不过几分钟像是跨越了两个世界。

推开门,里面除了顾惟峤和旭绕还有两个男的和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女生是蒋娇依,她们之前见过,互相点了一下头,另外几人宁露一次都没见过,她垂了眼,只越发地安静。

此刻另一个女生坐在顾惟峤的怀里,扬着笑,轻轻用指尖在他的唇上滑过。

顾惟峤也乐,含了一口酒对着周青芋吻了下去,她扬着头,勾住他的脖子,深蓝色缀着点点星光的美甲贴住了他脖颈,犹如冷蛇缠人,红酒从两人的唇边缓缓溢出。

如此香艳的的一幕,除了宁露以外却没人多看一眼,旁边旭绕打游戏的骂声也没影响这两人。

碗里被放入一块肉,宁露收回眼神,夹起来吃,肉质Q弹,不用多嚼,一会儿就咽下去了。

白斯砚夹了几次,她吃几次,甚至都有些半饱了,那边两人还亲着呢,桌上的人都各干各的,依旧没人在意他们。

见她往顾惟峤那边看了又看,白斯砚笑了两声:“你也想喝酒?”

宁露摇头。

“你也想亲?”白斯砚带着笑问。

宁露头摇得更快了,她只是有些好奇,这两人到底能亲多久,照这个架势下去,会不会缺氧。

白斯砚又往她碗里夹菜:“多吃点,上次帮你擦药,那么点儿肉,你只剩皮包骨了。”

宁露将菜放入嘴里,愤愤地回:“才没有。”

“哦,是我看错了,等会儿再看一次?”白斯砚说。

闻言,宁露睨他一眼,像只高冷的小猫,不情不愿地给他一个眼神,白斯砚笑了。这是宁露最近发现的,他好像特别喜欢挑起她情绪上的波动。

上次在公司午休的时候,公司里有单独的休息室和休息区,一般她们都比较喜欢去休息区,能放松还能玩会儿游戏。

但是那天白斯砚突然给他发消息,让她去公司的休息室,她握着手机猜想是不是白斯砚来了,又觉得不太可能。

迟疑了一分钟,还是握着手机去了,果然白斯砚就在里面坐着,昏暗的光下,他穿着正装,揉了揉眉眼,她见他穿正装的次数不少,可第一次见他那么规矩地穿着。

他刚开完两个会,会议一结束就想见宁露,但是又不想让她跑这么远,只能自己来了。

感受到他的疲惫,宁露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帮他揉了揉太阳穴,“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白斯砚的父亲最近身体好多了,但是却像有意想交权一样,给白斯砚安排了不少事情做,更是天南海北的飞。

他只能忙中偷闲来找宁露,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白斯砚突然喉头一紧,拉过宁露坐在他的腿上,直接吻了下去,狂厉又温柔。

此刻差不多是午休结束的时间,宁露还能听到同事经过门口的声音,而她刚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要锁门。

心瞬间就被提起了,白斯砚却吻得入迷,那股清质的味道灌入宁露的鼻腔,她用力推他,转而力道却越来越小。

“这里面有人么?”外面声音响起。

差点就快沉迷的宁露立刻清醒过来,锤着白斯砚的胸口,示意他赶紧放开她,还是有用的,过了半分钟,白斯砚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她,宁露坐在他腿上大口呼吸。

却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门外的两人还没走。

“哪有人啊,你听错了吧,刚才睡糊涂了吧。”

“那好吧,可能是最近做方案熬得太晚了。”

“……”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宁露这才放下心,惹得白斯砚直笑:“这么害怕,”他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下次在所有人面前吻你,好不好?”

收回思绪,顾惟峤那边也完事了,正和白斯砚几人聊天呢。

旭绕放下手机:“欸,顾惟峤相亲相得怎么样啊,是不是又被退回来了。”

顾惟峤人是个顶个的帅,就是爱玩,而且不仅他们整个圈子都知道,就连长辈都有所耳闻。

即便他家世顶好,但家中有女儿,特别是千般宠爱长大的,这样的家庭想把女儿嫁给他的也没多少,顾惟峤倒是巴不得这样。

只不过他的妈妈,白斯砚他们都叫她齐姨,齐姨倒是很揪心,三天两头地给他安排相亲,某集团的女儿,某人物的妹妹。

顾惟峤倒是一个都不推脱,听齐姨的话都去见,就是没一个成的,没聊几句话,就觉得心烦,对方讲话干巴巴的,来回就是那几句,他一会儿就没了兴趣,直接起身就走,更是让对方觉得他失礼,不愿考虑。

干了一杯酒,顾惟峤才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娶谁都一样,反正都是我妈给我安排,她倒是要费心了,谁敢嫁给我啊。”

他伸手勾了勾周青芋的下巴,对上周青芋那隐在浓妆的眼神,他眼眸轻佻:“是不是?”

他也是在警告她。

周青芋有一瞬间的愣神,宁露一直注意着这两人,自然也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迟疑,却又听见她说:“是啊,谁敢嫁给你,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嫁给你真是倒霉了,要嫁就要嫁给……旭绕那样的。”

突然被点到名的旭绕一脸的莫名其妙,转而又有些烦躁,他这几天都不想聊这个。

顾惟峤嗤笑了两声:“他啊,小孩样,不顶用。”

旭绕还没说话,蒋娇依先开口了:“旭绕哪里小孩样了,明明很帅的。”

帅?这里面哪个不帅哪个不美,按照顾惟峤颜狗的性格,不好看的他都懒得搭理。

顾惟峤狭长的眸子扫了她一眼:“每次都帮旭绕说话,累不累啊!”

顾惟峤傲娇地晃了一下头:“我就是喜欢他啊。”

“喜欢顶个屁用,”顾惟峤缓缓说道,“旭绕最近在追人你不知道?”

蒋娇依一噎,分别赏了旭绕和顾惟峤一人一个白眼。

旭绕也开口了:“别提这事了。”

“哟,还没追到呢。”顾惟峤又嘲笑了两句。

……

喜欢顶个屁用,耳边依旧环绕着这话,宁露心里一怔,呼吸都收紧了很多。

顾惟峤又在周青芋嘴唇上亲了一下,亲昵地说:“看男人的眼光真不行。”

周青芋没反驳,依旧娇笑着,手指朝白斯砚的方向点了点:“那他呢?”

闻言,饭桌上的人都朝白斯砚看去,他却是没什么反应,依旧给宁露剥着虾,这手宛如通透的白玉,做起什么动作都很矜贵优雅。

虽然他没给刚才那句话一个眼神,手倒是顿了一下,不过也就一秒,又抬手把剥好的虾放到宁露的碗里。

众人的目光又凝聚到宁露的身上,不解,震惊,以及羡慕,唯有顾惟峤带着探究。

宁露也很镇定地吃下这虾,总之这两人在外人看来就是一类人,个顶个的平静从容,白斯砚也许是真平静,但她不是,只有宁露知道,自己心里早就海浪翻涌,她也很好奇顾惟峤的回答。

如果想嫁给白斯砚呢?

顾惟峤轻笑了两声,喝了一口酒:“眼光倒挺好,但是他……最不可能。”

为什么白斯砚最不可能?

宁露筷子上的虾掉回到盘子里,白斯砚见状,夹起来喂到宁露的嘴边,过了几秒,见她张嘴吃了,他才看向顾惟峤:“过奖了,彼此彼此。”

白斯砚和顾惟峤可以说是两个极端,顾惟峤身旁三天能看到七八个不重样的女孩,白斯砚身边七八天就只能看到他身边的陈叔,哦,最近还能看到宁露。

周青芋一直看着宁露,自然也看到了她眼神里闪过的那丝情绪,两人明明才第一次见,却能读懂对方眼里的情绪,倒是稀奇。

她闪了闪眼眸,点了一下顾惟峤的嘴角:“看来看去,还是你最讨厌了。”

“也是。”顾惟峤坦荡地承认,也确实没什么好遮掩的,他那点事儿,他身边的女伴都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安心和她们待在一起,双方都明白,都清楚,处理关系也就会更简单。

宁露垂眸不再关注那边,手中的筷子不停戳着虾,那股烦闷颈儿,任谁都能看出来。

“无聊了,还是烦了?”白斯砚替她理了一下碎发,如此细心又温柔,却偏偏对刚才顾惟峤的话不准备多解释一句。

“带你去放松一下,喜欢射击么,发泄一下,还是想打牌,我给你找人。”

宁露没答,看着白斯砚的眸子,漆黑深邃,但里面藏着的东西太多,她无法完全读懂,只能凭着这段时间的相处,看到一些他对她的宠溺和喜欢。

她一顿,其实享受这些不就好了,为什么又要多想,宁露在心里告诫自己,倏地扬起笑:“好啊。”

“旭绕。”白斯砚喊道。

旭绕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按着:“怎么了砚哥?”

“打个电话,让他们重新开场。”

“哦好,我打完这把游戏就打电话。”旭绕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宁露的手突然搭在了白斯砚的手腕上:“没关系,打游戏也行,我之前玩过的。”

白斯砚的眸子停住一瞬,过了半分钟才开口:“旭绕,带她打游戏。”

“好嘞!”

说完,白斯砚起身走到另一边,宁露眼看着,总觉得刚才那一瞬,白斯砚的情绪有些不太对,但旭绕早就吵嚷起来让她赶紧进队伍,宁露没心思多想,摸出手机打开游戏。

窗边,白斯砚又开了一个小缝,外面夜色已黑,清冷的空气钻入,他点了一根烟衔在嘴里,手抄在兜里,靠在窗边,眼神不自觉地朝宁露移去。

这会儿宁露已经和旭绕玩开了,她游戏技术还不错,旭绕这一晚上输好几次了,宁露一加入他就赢了,直喊着加宁露的好友,下次再继续,宁露拿着手机,笑得开心。

转眼又赢了几局,旭绕更加开心了,今晚上的郁气都没了,喊着宁露赶紧点开始,再来一局。

白斯砚把烟在旁边磕灭,走到宁露身边,慢悠悠地给人拦着了。

旭绕抬头:“怎么了?”

“自己玩去,把我的人给你当陪玩了?”他手牵上宁露,另一只手拿过外套,“走了。”

宁露顺从地跟着她走,期间悄悄抬眼看他,他神情平淡,似乎刚才宁露觉得他情绪不好的这种想法完全是错觉。

可是白斯砚握着她的手和之前很不一样,用力了很多,她真的猜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