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线索

李坤问出这个问题,便巴巴地看着叶婞媚,希望能够从她这里找到突破口。

然而,叶婞媚却摇头道:“我不知道。”

通过叶婞媚的神情,李坤相信她并不是要隐瞒,而是真的不知道。

李坤依然不死心,他相信姓秦的老者应该是知道的,遂故意又不解地说道:“这种修炼资源如此神奇,而且正好有利于你们家族修炼,难道你们不想要搞清楚它的由来吗?”

李坤这话自然是说给姓秦的老者听的。

叶婞媚竟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公子说得也对,我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我爹爹知道,不如到时候问我爹爹去。”

姓秦的老者突然冷笑了一声,接口道:“李公子此言差矣。这阴煞之气跟灵力一样,都是修炼资源。李公子也是修炼之人,也是需要灵力资源的,那你是否搞清楚了灵力的由来?”

李坤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姓秦的老者又说道:“不管是阴煞之气,还是灵力,这些修炼资源都是修仙大陆的自然产物,就像人们赖以活命的空气和水一样。修炼者只是因为需要而找到它即可,谁又会去搞清楚它的由来?”

李坤虽然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有些问题,但这姓秦的老者倚老卖老,借此教训他,这让他颇不自在,忍不住说道:“秦老先生这话恐怕有失偏颇了吧?修炼资源固然是修仙大陆的产物,但修炼资源在修仙大陆的分配,却是有着巨大差异的。而这种差异必然是有其缘故的。比如地里位置的缘故,或者暗藏着灵力源什么的。”

“而且,修炼资源还存在循环利用的情形,并不见得就是原始产物。比如以前的仙落镇秘境,其充裕的灵力资源便不是来至于自然环境,而是一个虚空境强者的陨落。”

“另外,还有一些小的灵力源,也不是来至于自然环境,而是因为一些灵兽死亡后分解,释放出的灵力淤积一处而成。”

李坤一边说一边观察姓秦的老者的神情,见他老脸明显有些挂不住。李坤就是想借此刺激他,看能不能找到鬼域门径的线索。

李坤继续说道:“因此,比照灵力资源的情形,这阴煞谷的阴煞之气,定然也是有其成因的,要么是自然形成,要么是有一个隐藏的气源。”

听李坤说到这里,叶婞媚突然插话道:“李公子,我明白你说的了。我想起来了,在阴煞谷中好像是有一个气源。”

不等叶婞媚说完,姓秦的老者忙打断她,肃然警告道:“阴煞谷只是这中州山脉入口处的一个小小门户而已,再往里,便是山脉禁区,里面究竟有什么凶险,无人知道。这阴煞之气便是从山脉深处禁区弥漫出来的。”

姓秦的老者说着,又特别严肃地看着叶婞媚,那神情完全超出了一个老奴对家主该有的样子,甚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姐,虽然你们叶家的修炼需要这阴煞之气,但阴煞之气不同于灵力,它有助于修炼的同时,也会反噬修炼者的元神。因此,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要根据你们能够吸收它的功法的修炼程度,来决定可以适应多大强大的阴煞之气。这便是你们叶家先祖只能盘踞在这阴煞谷入口,而不敢深入山脉腹地的原因。因为,越往里,阴煞之气越强。凭你们叶家现在的修为,还承受不住太多的阴煞之气。”

叶婞媚面带委屈之色,黯然道:“知道了,爹爹也警告过我。可是,我并没有要去探索阴煞之气气源的想法,不过是回答李公子的问题而已。”

姓秦的老者竟而不依不饶,又更加严肃地说道:“小姐年轻,好奇心又重,老奴是担心你受到别人的怂恿,就不知道危险了。”

姓秦的这话明显是针对的李坤,李坤自然听得出来,不由呵呵一笑,说道:“秦老先生多虑了,我不过是对这阴煞之气好奇而有此一问罢了。况且,这阴煞之气对我的修炼又没用,反而有害,我又岂会对它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单纯好奇。”

姓秦的老者冷冷地说道:“李公子明白就好。另外,老夫依然要警告你,别仗着在中西城替我们挡下了青羊宫的麻烦,就以叶家恩人自居,可以对我们叶家提出强人所难的要求。这阴煞谷不比外面,是很危险的。老夫绝不容许你将我们小姐带入危险之中。”

李坤忙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秦老先生真的多虑了。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小媚姑娘的事来。”

叶婞媚也觉得有些尴尬,冲李坤歉然一笑,说道:“李公子,秦老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所以言语间对你有所不恭,请你不要见怪。”

李坤无所谓地笑了笑。

叶婞媚竟而又对姓秦的老者说道:“秦老,真没想到你对阴煞之气如此了解,甚至知道气源的情况。你是不是进去探查过啊?”

李坤心里一动,顿时明白了叶婞媚的意思,这丫头是趁机在摸这姓秦的老者的底细。这丫头确实机敏过人!

李坤不由对叶婞媚越发刮目相看,自然也故作好奇地看着姓秦的老者,且看他如何回答。

姓秦的老者似乎并没有觉察到叶婞媚的用意,也或者根本就不想隐藏,只见他坦然道:“小姐既然好奇问起,老奴自然不能隐瞒,今日告诉了小姐也无妨。”

姓秦的说着,目光顿时变得深邃起来,并散发着悠然之光,恍惚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一样,声音也显得有些飘忽。

“还记得老奴说你父亲对老奴有救命之恩的事吧?那便跟这阴煞之气有关。当年,老奴误入阴煞谷,深入了这山脉的禁区,就此被阴煞之气伤了元神,差点就此丢了性命。幸喜老奴及时逃了出来,并遇到了你父亲。当时,老奴元神受损严重,几乎修为尽失,成了废人。你父亲好心将老奴带回叶家,精心照顾了三年,老奴才慢慢康复。”

姓秦的老者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感叹道:“小姐或许对老奴向你们隐瞒修为而不解。其实,并不是老奴故意隐瞒。而是因为当年受这阴煞之气伤害极重,几乎修为尽失。初入你们叶家时,老奴其实已经算是一个废人了,已无修为可言。所以,自然不会告诉你父亲我原本的修为已经达到出窍境了。”

“后来,老奴修为尽失,又无处可去,便索性留在叶家,甘愿为奴。不过,在这后来的二十余年中,老奴的元神终于慢慢修复了,就此恢复了修为。因为考虑到一开始就没有把老奴的修为告诉你父亲,所以,修为恢复后,老奴也就索性隐瞒了下里。”

从姓秦的老者讲述的神情中,李坤感觉到他所说的不尽不实,自然也无从证实他说的究竟有多少真,多少假。但最起码有一点,依然在隐瞒。那就是他的修为其实已经达到分神境这一事实。

叶婞媚听得很认真,待姓秦的老者说完,又问道:“那秦老以前是哪里人?虽然爹爹当年照顾了你,但你康复后完全可以回自己的家去,为何要继续留在我们叶家呢?”

姓秦的老者竟而叹了口气,说道:“小姐有所不知,老奴不是不想回去自己的家,而是根本就回不去了。”

叶婞媚惊问道:“为何?难道你原本就没家吗?”

姓秦的老者怅然一笑,说道:“怎么可能没家呢?老奴也是人,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定然是有家的。只是,老奴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家了。”

“不记得了?”叶婞媚惊道,“是因为阴煞之气吗?”

姓秦的老者点头道:“小姐聪慧过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是的,当年那阴煞之气不仅伤了老奴的元神,还伤了老奴的身体,致使老奴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虽然后来修复了元神,身体有康复了,但有关身世的记忆却永远丧失了,再也想不起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了。所以,竟不知该往哪里去了。于是,就留在了你们叶家。”

至此,这姓秦的老者似乎就将自己的身世进行了合理的解释,听上去倒也合情合理,要不是李坤知道他在修为上依然有所隐瞒,说不定就相信他了。

当然了,李坤并不知道叶婞媚是不是相信了。

不过,不管叶婞媚是否相信,这对李坤而言,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他现在已经知道这阴煞之气的来源了,并且知道这阴煞谷后面的山脉之中,便是这阴煞之气的气源。如果魂族真跟这阴煞之气有关的话,说不定就隐在这阴煞谷后面的山脉之中。只要有了这个大致的方位,就不怕找不到它。

当然了,李坤对姓秦的老者的这一通说辞还是颇为怀疑的。因为,他觉得这老者是魂族人的可能性极大,如果是魂族人的话,那他就不应该会被阴煞之气所伤。

总之,这老者身上确实有太多的谜团。希望他不要妨碍到自己的行动。

李坤只能这么暗暗祈祷,同时打定主意,不管怎样,一定要寻找机会先悄悄深入这神秘山脉中去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