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有些不平,小刀和池家升也愿意帮忙,毕竟陶捕快和邵捕快两人确实是被牵连的。
池家升更有马少爷的仇未报,就算不让他参与,他自己也会找机会掺一脚的。
柳夜明也知道无法甩开他,索性就拉上他们一起,大家一起合计,也省得他们到时弄出些“惊喜”出来。
管敬邦觉得他这样安排也就没什么不妥了,反正真要出事了,辛小刀和池家升两人也是自作自受。这两人现在虽然嫌疑不重,可几名捕快也不能白死了,就算他们是咎由自取,那也得是姓管的自己出手惩治。
再说现在衙门里确实人手不够了,捕快满打满算还有十位,实在不行还得请县太爷调遣一下皂班和壮班支援。
关键是柳夜明说的——对方估计把衙门里所有衙役都摸了一遍,小刀和池家升两人脸生,反而不容易暴露。
柳夜明说道:“现在赎金的下落只有叶承晰一人得知了,如果他弃家人不顾,此时应该已经拿着银钱远遁了,这个套儿他未必就会钻进来,管班头还是得先派人追查他的下落才是。”
之前也说了,万两白银得有五百多斤,他只身一人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搬走,白天道上人多眼杂,他想跑也要等到夜里。
刚刚管敬邦虽然没有追上他,也给城门传了口令,现在全城严防死守,他也未必就能逃出城去。
管敬邦抱拳作礼,说道:“卑职这就去缉拿叶承晰,先行告退了。”
他退到门边,转身而出。
管敬邦一走,金知县坐在一旁也觉得尴尬,县衙里出了这等的丑事,他还得想法子的遮掩一下,一方面当然是柳夜明,一方面是要向州府打点一下,能把事情放在当地解决才是上策。
金知县说道:“柳大人,你之前说那两兄弟是背后的主谋,可要出些文书通缉?”
要能把这跨府的绑案在他手上给破了,也能搏一个将功抵过,于是他也分外上心了。
柳夜明道:“我推算两人断然不敢躲在城里,在城里出文只怕也拿不住他们,而且我也只见过其中一人而已。”
田师爷在旁边帮腔,说道:“柳大人,就算只见过其中一人也无妨,咱们就只画弟弟的相貌出来,分派给县里衙役。也不张贴,只让他们随身带着,若是在外面看到面容相似的人先回县衙通报,由大人全盘支配,看如何缉捕。这样也省了打草惊蛇,大人您看如何?”
柳夜明一怔,脸上笑容不减,对着师爷点头道:“田先生好计策,咱们就这么办。”
见计策采纳,县令和师爷脸上都有喜色,献计也能计上一功。
金县令请柳夜明宽坐,他也退出房来,这边还要修书给知府,送上些礼品,先打点一下。
田师爷说是要去安排画师过来画像,也跟着出去了。才走到门口他又停下来,向柳夜明请示道:“这已经是午时了,我去请福来客栈整备一桌酒席送到县衙来,一会儿就在这里用膳,几位晚上还要去叶承晰家中行事,中午得好好吃一顿,咱们也别出去了,免得这两位露了行迹。”
池家升还以为柳夜明会回绝,几个当官的围在一桌上吃饭,想也觉得拘束,还不如随便找个小店吃些粗粮痛快。
没想柳夜明居然想也不想就应承下来了,还夸田师爷安排得十分妥当。
看着田师爷微笑着退出门去,把门关好。池家升才呼出一口气,在椅中拉伸了一下肢体,刚刚知县一直在,他坐在椅子上也不觉得舒服。
柳夜明还是一脸的轻松,看着小刀和池家升,脸上又露出笑容。
好不容易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了,这才有机会说些悄悄话。
小刀和池家升连忙把柳夜明走之后他们查到的东西从头说了一次,从他们夜闯马府碰到了太迟,之后柳胜蓝押着仵作来县衙里寻人,之后她又被马振鑫擒住。池家升与马振鑫相斗救了柳胜蓝,几人去到义庄后居然有人把马振鑫的尸体扔了进来,为了调查县衙里的几具尸体小刀又想了个“蚂蚁搬家”的计策,居然真的让县衙的人把尸体都送到了义庄,两人就是为了去拿验尸的结果才被管敬邦带人给抓了。
谁能想到这才几天,就能发生这么多的事,柳夜明也听得一怔一怔的,时而脸现苦笑,时而微笑不已。
“你们居然碰到‘死家’的人了,他们这个家族十分神秘,却不是做非法勾当的。整个家族都只做白事相关的产业,外人不敢去跟他们深交,他们也乐得不和外人交往,这尸体勘验的内容既然是死家的人说的,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
柳夜明才说完,自己又开始笑了,“我就说这县里的仵作看起来并不如何,想来他的勘验文书多半也是死家人帮他做的。”
听到柳胜蓝时,他就是一脸的苦笑,“我这妹妹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吧?我昨天刚回县里,就去北郊的破屋找你们,发现人去楼空还以为你们跑了呢?还好在回县衙的路上就碰到她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要去河边找你们,这才刚好阻止你们和管班头的一场摩擦。”
池家升听他居然怀疑自己要跑,正色道:“马少爷的仇不报,我是不会走的,杀头也不走,你尽管放心好了。”
柳夜明看着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突然说道:“马少爷的事,并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目前在整个过程中还有些疑问解不开,但你放心,我终归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窗外,脸上居然又现出落寞的神色。
小刀今早就看到他这般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什么心事不解。
几人又说到马振鑫之死,柳夜明从怀中一探拿出张纸来,在手里扬了扬,正是太迟画的,是马振鑫左腹上的瘀伤拓印。
小刀笑道:“原来你已经找到了,我们正愁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清楚呢,我刚刚看马捕快身上的瘀痕已经散开变淡了,只怕是再也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