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好端端地突然发起疯来,吓得马上那女子一声惊叫,好在她也时常骑马,双腿夹紧马身这才没有被甩下马背。
马官差背对着马匹,听到身后蹄声急响闪身避开。
池家升正对着这边,多了几分时间反应,等马与他擦身而过时已经抽出了那柄剑。
这剑从柄到鞘都是白色的,挂件、吞口居然都是银子做的。女子用的剑短了些,又轻了些,但无论如何也比那柄破折扇好得多了。
池家升长剑入手,那马官差又为了躲避马匹让他有了缓一缓的机会,一声长笑,再出手时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气象。
剑气纵横之下,马官差瞬时就落入下风,举刀挡格,连连后退。
那马也是训练得久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受了惊吓,冲出去几丈远后,自己又收住了脚步,知道主人还在这边,只在附近踱步,也没跑远。
那女子就坐在马上看着池家升与那官差相斗,眼见有几次机会池家升都能取胜,偏偏不下杀手。只恨得牙根痒痒,几乎要开声骂人了。
那边斗得正紧,她旁边的长草里突然钻出一个小孩儿,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手拉过马缰,走到一棵树的后边,又想去帮她解掉缚住的绳索,只是马儿太高了,小孩够不着。
女子看出这小孩是来救她的,一片腿就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才刚让小孩把绳索解开,就要冲过去教训一下马官差。刚刚受了不少气,可不是随便忍忍就能过去的。
小刀一把拉住她的衣摆,连连摇手,轻声说:“我知道你要找谁,你跟我走吧。你打他不过的,交给池大哥就好了。”
女子怒道:“谁说我打他不过的?”
小刀又连做“小声”的手势,奇道:“你要是打得过他,又怎么会被他擒住了?”
女子“呸”了一声,声音终于是低了一些,“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会是我的对手?要不是在身后偷袭,我能被他捉住?”
然后又愤愤不平地开始解释,小刀怕她话太多,只能拉着她再走远些。虽然不懂武功,也看出池家升此时占尽上风,也就不急着先往义庄去了。
两人藏在更远的一处草丛里,女子还在解释怎么失的手,小刀没心思去听,只看着池家升这边。
池家升刚刚那一场打得太憋屈,此时才把那口闷气给抒发出来。
他无心伤马官差,这时就算觉得这人有问题,也没有证据。现在已经背着两条命案了,虽然不是自己做的,但压力巨大。
他斗得兴起,不伤人,戏耍一下总是可以的。一时玩心又起,非要用剑去挑断马官差的腰带,让他一手提着裤子,看他另一只手还怎么耍刀。
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剑走轻灵,上打雪花盖顶,等马官差举刀去格,他的剑锋已经转到对方腰际了。
他自己忍不住笑,还没割断人家的腰带,光靠脑子里的想象就笑得不行了,这一来手上可就失了分寸,这一剑去势快了几分,力量也比原先估算得要大了。
池家升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只怕马官差侧腰上得开个洞了,手上再要收力已是不及。
可这剑尖顶到他侧腰上居然刺不进去,他原本没用多大的力气,现在好奇心起,又加重了几分力量,剑身都有些弯曲了居然还是刺不动。
“这人武功不高,居然练了‘金钟罩’一类的功夫?”池家升大奇。
这等横练功夫他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机会见识。
马官差回刀来格,池家升顺势收剑,先使了两招分散对方的注意力,然后又一剑刺回他侧腰上同一个位置。
这剑刺得极快,一是不给马官差反应的机会,二来他专门等到马官差呼气时才刺的,看他散了丹田的气息是不是还能顶得住。
这一剑居然还是刺不进去。
这一下别说是池家升,就连在远处偷看的两人都觉得有意思了。
那女子也不再说自己是怎么失手的了,专心看两人相斗。
武功来说池家升占了绝对的优势,所以两人都不用担心他受伤或是不敌,看他两剑都刺不进对方的肚子,剑身都弯了,马官差居然一点事儿也没有,就是一张脸憋得通红,可能是需要运气抵御。
眼见池家升也是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剑尖,马官差一脸通红地挺出侧腰来顶住剑尖,两人脸上的神色各有各的古怪。
小刀全然不会武功,也看得是哈哈的闷笑。
那女子很认真地点点头,“先前说这人只是三脚猫的功夫,是有些小瞧他了。他居然能练成这等的横练功夫,也是很不容易了,江湖中有这般能耐的,只怕也没有几个。”
旁边看的两个人都觉得有趣,更何况是场中的池家升。他对这样的武功从来就没有见过,难得见到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他走。
他又回剑,先是“暗飞花”两式,剑尖直点马官差的咽喉。
马官差一脸的惊恐,赶忙回刀去挡。
池家升也没有真的想刺下去,这毕竟是人体要害,万一姓马的横练功夫没有练到家,咽喉上挡不了这一剑可不是闹着玩的。看对方一脸的惊恐,也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要是练成了又何必去挡,直接抢攻就好了。
池家升也就是有这种心理,才没有举剑乱刺,不然全身上下的要害多了去了,他换个地方试试估计这马官差就挡不住了。
这次又是引开对方的防御,听着对方呼出一口气。他左手猛的一拳又打在马官差的侧腰上,还是同一个位置。
池家升虽然不精通于拳法,不过拳力还是足够的。这一式“崩劲”迈左腿,沉腰,扭肩,拧臂只在一瞬间就爆发出全身之力的一击,又正是对方换气的档口。
“噗”的一声闷响,左拳几乎打进对方腰眼里。
马官差张口叫都叫不出声来,一口气憋在喉间,脖子两侧鼓出老粗的血管,双眼翻白,一张脸涨得通红,几乎要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