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这边一松口,事情就变得好办很多。
傅家刚得知消息,三天后直接带着价值千万的订婚礼到明萱家,当做是给准儿媳的礼物。
明萱与傅燃的婚事也算彻底定下了。
她顶着“傅燃未婚妻”的头衔,在校园里引得不少女生的羡慕,有愤愤不平的,也有暗自诋毁的,却从未有人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毕竟明萱家世好,学习好,长得还漂亮,一看就是富家千金,与傅燃倒也相配。而且确实有许多人曾看到过几次,两人在校门口上了同一辆豪车。
所以哪怕傅燃忽视她,不理睬她,甚至故意与别的女生说笑,别人都坚定不移地认为,他和明萱就是一对,锁死了。
当然,明萱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比如她曾被傅燃丢下狠话,“如果我早知道你就是明萱,当初就不会管你。”
更大的代价是,她如今已经不喜欢他,甚至因为他曾经恶劣的行为,对他感到讨厌,却也不得不与他相伴到老。
太讽刺了。
明萱抬起头,揉了一把眼睛。
其实他们费尽心思,无非就是想把她和傅燃余生捆绑在一起,做一对表面恩爱的夫妻。
既然她当初放弃挣扎,同意与傅燃领证,就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她不是不可以接受,她只是不想冯宛萍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
冯宛萍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不曾给予她生命,更没有给过她一丁点的关爱。
她凭什么。
明萱拿起一旁的手机,点开冯宛萍的微信。
她想,要么就撕破脸,干脆退出演艺圈,这戏她不演了。
可字还没打出来,她又开始犹豫。
她想起周芙对她翻红的期盼,想起两个人吃过的闭门羹……太多太多经历,让她从未像现在一样,如此迫切希望得到这个演戏的机会。
明萱侧过头,瞥见因为射箭而淤青的胳膊。
足足有拳头大小的淤青,紫到像能渗出血来。
每一次疼痛,每一滴汗,都历历在目。
她不甘心。
明萱忽然想起几天前与傅燃吃饭时,他无意提点过她,要适当服软。
拿起的手机,又重新扔回了床上。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明萱找了搬家公司。
只搬了些自己的衣物,和生活必需品,大包小裹一路送到冯宛萍给的地址,已经下午两点。
明萱趁着工人和管家帮忙收拾房间的时候,从一楼到顶楼,来来回回参观了一下。
才知道这婚房的户型到底有多么歹毒。
傅家给选的婚房坐落在北城东面的别墅区,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为了考虑到他们年轻人的审美,装修也是十分现代化,简约而不失大气。整栋别墅内光线充足,南北通透,上有大露台,下有花园和游泳池,又华丽又明亮。
只是!
迷惑的来了!
这五百多平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
是的,你没听错。
书房婴儿房衣帽间,甚至健身房钢琴房,应有尽有。唯独可以住人的主卧,只有一间。
这是摁着她和傅燃的头,逼他们睡在一起啊。
幸亏只有她一个人搬进来。
主卧在二楼,明萱把药瓶摆放在床头上,方便自己随时能够到,又把美容仪护肤品一一摆放好,也就置办的差不多了。
吃过煮饭阿姨准备的晚饭,明萱泡了个澡。
周芙还纳闷她为什么忽然搬家,明萱随口敷衍,“我最近总做噩梦,换个环境。”
“那明天就到这个地址接你喽?”
“嗯。”
周芙一边搜地图,一边感叹,“真是有钱人啊,您那别墅区,二十一万一平,我得猴年马月能住上。”
明萱揭掉面膜,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抽空你可以来玩。”
“那是一定的!!我斗胆问句,能让我在你家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吗?”
明萱想都没想,“可以。”
“这么说你那跑车是不是也能借我开开?”
“没问题。”
“看见了没看见了没,金山银山,都不如我的萱萱靠山……”
周芙正在电话那边嘎嘎乐,明萱忽然听到楼下似乎有动静。一开始是拖拽和关门的响声,随后是两人的交谈声。
她压低声音对周芙道,“我这边有点事,待会跟你说。”
挂断电话,明萱立刻擦干身上,穿好睡衣。
明萱没立刻出去,她贴着卫生间的门听了会,奇怪,好像又没什么声音了。
她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心中顿时了然。
傅家请的这位阿姨,平时负责煮饭和收拾卫生,工作时间早八点到晚上十一点,属于超长待机。
但明萱很清楚,阿姨工作时长这么久,可不仅仅是为了煮饭。说到底,还是为了来监视她的。
这会儿阿姨还没下班,也许是在跟谁打电话。
明萱笑自己敏感,换了个环境稍微听了点声音就应激,还真赶上猫了。
她擦着头发往外走,抬起手推开门,客厅内更为明亮的光线闯入她的视线,下一刻,她擦头发的动作戛然而止,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傅燃身穿黑色卫衣,深色牛仔裤,手提一个二十六寸大行李箱,正站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错愕,面面相觑了很久。
直到傅燃的视线轻轻扫过明萱不着粉黛,面色红润的脸,扫过她拿着嫩黄色毛巾的手,最终锁定她身上的这套小熊□□的的睡衣。
傅燃抿了抿嘴唇,开口,“你这睡衣……”他顿了顿,“还挺可爱。”
这句话莫名就与记忆中重合。
明萱闻言,猛地看向自己的睡衣,然后脸刷的一下红了。
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平静地反问他,“怎么了?你也想拥有?”
傅燃憋笑,“不了,不适合我。”
“知道就好。”她趁着自己还没熟透之前,丢下这几个字,转身钻进了卧室里。
关上门,她崩溃地对着衣柜翻了又翻,愣是一件睡衣都没找到。其实她睡裙很多的!只不过她早上走的匆忙,随手捞了一件。
眼看柜子都快被她翻烂了,明萱绝望地关上柜门,又原封不动走了出来。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明萱想想就无语,她转头看向傅燃,“你不是说你能拖一天是一天吗?”
傅燃扬了下眉,反问她,“你不是说你宁死不屈吗?”
所以总结起来就是——
明·宁死不屈·萱和傅·能拖一天是一天·燃,默契地认为对方都不会来,结果默契地选择在同一天搬了进来。
如果这都不算命运。
明萱要吹个风冷静一下。
她走进卫生间,花费整整一小时用来吹头发,做美容,护肤,为的就是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里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楼下还有个傅家专门派来监视的阿姨,那么他们今晚怎么住?谁睡沙发,谁睡床,是当下最棘手的问题。
不然一三五,二四六,周日石头剪刀布?
听起来有点弱智。
明萱脑子实在是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卫生间,走到卧室,一抬眼,看到傅家那位少爷已经躺在了床上。
傅燃穿着藏蓝色睡衣,靠近脖子的扣子没系,露出分明的锁骨,仔细看右边锁骨上还有一颗淡淡的小痣,颇有禁欲的味道。头发微微湿,看样子已经在卧室的浴室里洗过澡了,此刻倚靠在床头,刷着手机,姿态闲散。
?
还挺自觉呢。
她刚刚可是绞尽脑汁了半天,他倒好,直接躺下了。
明萱站在床边,轻咳了一声。
傅燃放下手机,目光扫向她,懒懒开口,“你头发吹了这么久。”
这特么根本不是重点好么?
明萱不想跟他大晚上吵架,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友善一些,她问,“今晚我能睡这吗?”
傅燃特别大方,“可以啊。”
她咬牙,“我的意思是,你能睡外面沙发吗?”
“为什么?”
“……”
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能叫她怎么说?
男女授受不亲?
他们已经结婚了。
她会害羞,会不好意思?
她才不会说这么没面子的话。
想来想去,竟然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见她沉默,傅燃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好心提醒,“床挺大,睡得下。”
“……”
他太过理所应当,倒显得她斤斤计较。
气死了!
不管,反正她也要睡床。
明萱愤然爬上了床,用小毯子板板正正叠了个三八线,放在两人中间。
她指着这条线,还未开口,傅燃了然地“啊”了一声,“谁越线谁是三八。”
明萱收回手指,躺了下去。
又听傅燃道,“那你也别越线啊。”
明萱用力翻了个身,冷声道,“你想得美。”
傅燃看着她留给自己的后脑勺,感觉这小猫今晚有点炸毛。
后知后觉,他才懂她方才为什么站在床前,认真严肃地问他能不能睡沙发。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傅燃低低笑出声,“放心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明萱用力拉过被子,盖在头上。
“关灯!”她冷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闷闷的。
“行。”傅燃关了灯,“那晚安?”
明萱没应他。
夜已深,明萱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本就入睡困难,睡眠极浅,如今旁边还躺了个男人。她脑子里跟投影仪似的,不停播放今晚的画面,一会是小熊□□,一会是他躺在床上反问她,“为什么?”
以她现在的状况,怕是就算怒吃一瓶安眠药,人已经躺在医院洗胃了,脑子里还在骂傅燃吧。
凌晨三点。
明萱侧过头,悄悄看了眼傅燃。
他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侧脸的轮廓在夜色的勾勒下,依旧清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木质香时不时传来,若隐若现。
哦,是位十分安逸的睡美男。
反观她,眼睛瞪得像铜铃,装上两块电池都能当灯泡了。
她都这样了,他怎么好意思睡这么香的?
真是越想越生气。
吃老娘一脚!
明萱往后挪了挪身子,默默抬起腿,照着他的腰比量了一下,随后找准位置,即将要来上一脚。
睡得安稳的傅燃却突然睁开双眼。
他猝不及防伸手,掌心滚烫,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她的脚踝,非常用力。
明萱吓了一跳,惊叫出声。
傅燃目光幽深地看向她,沉声问,“你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姐妹们,改了个文名,想问问大家,是《月色撩人》好听,还是《心动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