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抵达极光之屋时已经是七点,车驶在公路上时,远远就能看到墨蓝色海湾周边亮起的一丛丛灯火,映着夜间反射着寒色的覆雪的山脉,是这片天地中唯一一处静谧安和的人烟,有种遗落到世外的孤寂与自由。
酒店采用了开放式的全景设计,躺在床上就能从各个角度欣赏到眼前的海湾、星空与极光。为了保证隐私,每个房间都是独栋的玻璃小屋,配有浴室、厨房、户外浴缸和户外BBQ,相互之间保持着至少五百米的间距,能在冬夏各个季节都提供足够的娱乐项目。
林一安把邱亮他们送到隔壁房间后,才带乔瑜回到自己那儿。
房间里已经备好简单的晚餐,就是一些面包、羊排和鱼汤,只是在桌上摆得莫名有点浪漫,中间穿插着玫瑰花和镂空的玻璃烛台,在餐布上落出烛光漂亮的剪影。
乔瑜在看到的时候还挺奇怪的,想着这些东西总不可能是林一安这个臭直男准备的,狐疑地抬头看他一眼后,在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林一安看到玫瑰花时也安静下来,片刻后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不动声色地问:“你准备的吗?”
“啊?”乔瑜一愣,下意识回答,“不是啊。”
林一安闻言也只能轻轻点头,尽量压下自己的一点失落,示意她:“嗯,那吃饭吧。”
乔瑜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隐约能感觉出他好像有点费解,于是帮忙猜测了句:“可能是管家准备的吧,我们che的时候在关系里填了配偶。”
“嗯,有道理。”林一安再次点头,心平气和地拿起杯子喝了口矿泉水。
因为时差的原因,他其实从昨晚开始就陆续收到了一些生日祝福,从谢景濯靳如墨到严峋,再到他爸妈,但就是没有乔瑜的。
后来冰岛的零点刚过的时候她已经在边上睡熟了,当然不可能祝福他什么,今天一早又在赶时间,没来得及说也正常……可他们下午在辛格维利尔掉队的时候,尤其在她说出那句很高兴结婚的话时,他原本还以为她会顺势祝他生日快乐,谁知道说完后就没下文了,把力气都留给了之后数公里的跋涉上,到最后累得她连思考都困难,更别说什么生日。
但直到这会儿,林一安已经忍不住开始怀疑,乔瑜或许从一开始就没记住过他的生日,毕竟说起这事的时候他们还没确定关系,加上他也有意不主动提起,记不住很正常。
可不记得也就算了,乔瑜在晚餐期间还一直在拨弄手机,连饭都不肯好好吃。到头来推开椅子,抱着手机站起身,留下一句“我先去洗澡”就躲进浴室去了。
只剩他坐在桌边,良久后寂寞地把暖红的蜡烛盖灭,发信息让管家来取盘子。
……
等两人都洗完了澡,时间已经接近八点半,乔瑜也总算放下手机,跟他一起坐到床上。
此时周围的夜色比来时更深,关掉房间里的灯后,就只剩天上的星河和无风海面上倒映出的点点荧光,坐在这张被玻璃包裹着的大床上时,甚至会有置身于空中浮岛的错觉。
刚刚小群里说蛋糕已经到了,但邱亮他们好像还在准备别的东西,需要她拖延一点时间。
但就在乔瑜考虑是跟他一起看电影还是一边看星星一边聊天的时候,就听一旁的林一安忽然开口问她:“乔瑜,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被这话听得心头一梗,眨了眨眼,不大确定地问他:“……啊?”
林一安并不觉得忘记生日是什么大事,加上他不是一个喜欢猜来猜去的人,觉得说开后再睡觉比较好,于是直挺挺地抛给她一句:“今天是我生日,你是不是不知道?”
“……”
乔瑜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照理来说正常人对这种事都会比较含蓄,毕竟被人忘记生日还挺惨的,主动说出来就更惨了。
可谁知道林一安的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秉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提醒道:“在二月三号,下次别忘了。”
“……”
乔瑜再次语塞。
虽然他这会儿觉得她忘记了也算歪是打正着,待会儿看到蛋糕会更惊喜,可乔瑜不太喜欢让他失望的感觉,哪怕只是一会儿,她也会觉得接下来这几十分钟很难熬。
于是僵硬了片刻后,她妥协地长叹了口气,挪动膝盖往他那边蹭过去一点,小声道:“我没忘……但是你得再等一等。”
林一安不太明白地轻一挑眉,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乔瑜收到他的眼神,快被这榆木脑袋气死,没好气地伸手戳戳他的脸,问:“林一安,你不知道什么叫惊喜吗?我们本来都安排好了,现在全让你给破坏了,你就不能像成年人一样沉住气?”
林一安听到最后,理直气壮反问:“你们又没告诉我,我当然以为你忘记了,怎么沉得住气?”
“……”乔瑜被他这话堵得舌头都快捋不直,动手打了他一下,问,“惊喜告诉你了还叫惊喜吗?你找打吗你?”
“哦,抱歉,”林一安这下不敢反驳了,垂眼握住她不安分的掌心,轻捏了捏她的手指,但半晌后忍不住又问,“所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乔瑜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索性伸手捂住他的嘴,开口警告他,“你不准再问了,待会儿看到了要表现出很惊喜的样子,大家都很用心,你不要扫他们的兴。”
林一安说不出话,那双漂亮狭长的眼睛在黑暗里眨了眨,满脸写着无辜。
乔瑜只好松开他,就看这人老老实实点了一下头,回答:“好,我知道了。”
她是属于很容易心软的类型,光是看他这副样子就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有点凶,不是合理对待老寿星的态度。
于是想了想,又抬头亲了他一下,软声道:“生日快乐。”
林一安被她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看得有趣,便伸手搂住她的腰,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一边轻应了声“谢谢”。
但就在他想低头吻她的时候,玻璃小屋外的一侧忽然亮了起来,露天的BBQ木台上夸张地挂出了许多圣诞小彩灯,上面摆放着一群人摸黑布置出的烧烤食材,围绕着中间的三层大蛋糕,场面一度非常隆重。
林一安虽然上一秒才打过预防针,但确实有被这排场惊讶到,跟乔瑜披上外套出来后,问他们的第一句话是:“都是你们准备的?”
“那不然呢,还是冰岛山里的耗子给你准备的啊?”邱亮习惯性损他一句,一边领着人到蛋糕前面去,上面已经端正地插出了“29”两支大蜡烛,所有来团建的员工都已经到齐了。
林一安在看到这个蛋糕和这些人的时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不是没有意外和高兴,但更多的是陌生。
孙嘉莉不是一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所以他从小就不会有生日蛋糕之类的庆祝,偶尔还被忘记过,直到第二天才打电话会顺带一提。
加上他本身不是很好相处的性格,又有强迫症和洁癖,一时甚至都不记得自己之前的几个年头是怎么度过生日的,只知道像今天这样、有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帮他庆祝生日,还是第一次。
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安静了好一会儿后,他也没想好该说什么,最后开口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为什么我刚刚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虽然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但BBQ和木屋只隔了十多米的距离,他们三十来个人,想不听见声音还挺难的。
好在邱亮什么话都能接,闻言便答:“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为了搞这个惊喜,来的时候只敢把车停在那小山丘后面,摸黑运东西过来的。还有这蛋糕,得十来斤吧,还是我跟俞钱两个人抬过来的,到现在腰还痛呢……”
“辛苦了,”林一安略一颔首,只是紧接着又问,“不过你们做事既然能这么安静,怎么平时上班的时候这么吵?”
邱亮被他这转折听愣了,顿了一下回:“哥,老板,过生日就不谈工作了吧?你谈谈奖金也好啊?”
林一安这才弯起唇角笑了笑,转头环视了他们一圈后,认真道:“谢谢。”
“行了行了,你也别跟我们客气了,大家都还没吃晚饭呢,先把蛋糕上的蜡烛点了吧,让你许个愿啥的,二十九岁也不容易……”邱亮看不习惯林一安这慈眉善目的样子,闻言赶紧摆了摆手,打破这奇怪的气氛,借来打火机点燃那两根“29”。
乔瑜看生日最有仪式感的一刻已经到了,便飞快说了句“等一下”,转身到屋里抱着相机跑出来,在桌后调好光圈后,才示意他:“现在可以许愿了,画面很好看,我给你录像。”
“你给我录像啊?”林一安好笑地反问了句,转而招手示意她过来,“你过来出镜,让邱亮录。”
“行行行,我工具人,嫂子你快过去吧。”邱亮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单反,催促道。
夜里的风大,乔瑜怕蜡烛烧得太快,就没推辞,乖乖过去站到他身边。
林一安在众人的要求下闭上眼睛,一行人开始围着大木桌老套地给他唱生日快乐歌,映着被风吹得上下摇晃的圣诞彩灯,确实是生日该有的气氛。
但因为某人洁癖的关系,蜡烛是在拔下来之后摁灭的,之后由他工整地把蛋糕分成均匀的三十二份,一一分给已经开始不亦乐乎地烤肉喝啤酒的那群人。
而直到这会儿,乔瑜才把自己刚刚回去拿单反的时候偷偷摸摸藏在羽绒服外套里的礼物拿出来,只是在递给他打开之前,又往回收了收,问他:“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啊?”
林一安并没有“愿望说出来就不会灵验”的迷信,闻言先把她手里的礼物拿走了,一边回答:“希望你出国这几年不要变心,希望林幼柠在大学好好读书,好好做人。”
乔瑜被他的愿望听得有点想笑,只能弯起眼睛忍着,低头示意他手里的礼盒:“你打开快看看。”
“送了什么?”林一安不太熟练地拆开包装,动作很小心,然后借着小彩灯让人眼花的照明,发现大盒子里面还分成三个小盒子。
乔瑜伸手帮他托住包装盒的底部,等他看到那支漂亮的深蓝色的钢笔时,才轻声开口解释:“这个是万宝龙的小王子系列,我在笔夹这里刻了你名字的initial,旁边两个盒子里是同一个系列的手链和袖扣。不过这支钢笔其实是18年的款,因为每一款笔帽环刻的句子都不一样,这一句是——”
她说到这儿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抬头瞄了他一眼,正对上他满是笑意的视线,一下子紧张得有点破功,轻抿了抿嘴唇,努力认真地告诉他:
“是对我来说,你就是我世界的独一无二。”
林一安听到这句,喉结上下滑了滑,就这么低头看着她,片刻后忽然问:“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们才在一起几天,按理来说,她应该没时间准备这么用心的礼物。
乔瑜没料到连这点都会被他给揪出来,羞耻到快想头埋到地上去,声音也轻得快听不见:“我从镜湖回来之后……买的。”
“哦——”林一安听到这话,嘴上的调子转了三转,就差没把“得意”两个字写到脸上,转而继续调侃她,“这么早啊?我在那个时候就是独一无二了啊?”
“你别说了,我……”乔瑜偷偷扯了一下他的外套,隐隐有要恼羞成怒的趋势。
林一安这才刹住车,忍住嘴边的笑意,把那条深蓝色的皮质手绳从盒子里拿出来,提醒她:“帮我戴上吧。”
“哦,”乔瑜听他不再提这件事也松了口气,只是在帮他戴带手绳的时候,又隐隐觉得这画面有点不太对,忍不住低头小声吐槽,“一般都是男生帮女生戴这些的吧……怎么我们才刚在一起,就是我先帮你戴……”
“你生日不是还没到吗?”林一安说着,拿近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然后拍拍她的脑袋,道,“别着急,会有的。”
乔瑜这才没话说了,送完礼物后带着他重新回到人群里,没一会儿就被投喂了一大把羊肉串和一罐啤酒,一旁的人则满手都提满了礼物,只能连声说谢谢。
直到穆秋秋把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递过来的时候,没有用套话祝他事业有成年年有今日,而是一本正经地企图咨询他们有关相亲的事:“老板,我受你们的影响,最近也打算去相个亲试试了,想问问你和老板娘相亲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特殊准备啊,要怎么样才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老板娘当时最打动你的是什么?颜值还是性格啊?”
乔瑜被她这话听得在一旁直咳嗽,也只剩林一安还能维持得体的表情,末了回答:“抱歉,我好像没什么可以传授给你的,只能祝你好运。我和乔瑜的情况很特殊,属于特别幸运的那一类,跟相亲没什么关系。”
“这样啊……”穆秋秋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的这番话,最后强行认同地点点头,“也是,我看我要是去相亲的话,估计也找不着老板这种帅气多金的,还是得看命。”
然后在悟出这一番道理后,沧桑地叹了口气,端着手里的啤酒走了。
乔瑜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被礼物拎得手酸的林一安,片刻后忍不住问他:“林一安,你说我们当初要是没有相亲、又或者我相亲的对象不是你的话,会怎么样啊?”
林一安闻言,没怎么想就回答:“其实不会怎么样,我和你就算不结婚也可以过得不错,只是遇到你之后的确会过得更好。”
“这样啊……”乔瑜轻喃了声,转而点点头道,“也是,我一直单身也可以过得不错。”
林一安笑着看她一眼,接着又道:“不过当时要是换了另一个人的话,我不确定我会想和对方结婚,也不确定对方会答应,这些选择之后有无数种可能性,但它们都没有发生,我唯一能确定的只是:现在已经出现的情况是最好的。”
乔瑜听到最后,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应了声“嗯”。
然后不知道过去多久之后,又忽然冒出来一句:
“林一安,我爱你。”
林一安现在听到这话已经能做到处变不惊,很快温声回了句“我也爱你”,然后捏捏她被夜风吹得有些凉的脸颊,饶有兴味地问:“乔瑜,你谈恋爱之后情话怎么这么多?”
“……”乔瑜的脸上跟着烧了烧,最后烦得打他了一下,回,“我就随便说说,不爱听算了。”
“还好,就是有点腻,也没有不爱听。”林一安牵住她的手,嘴上慢悠悠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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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的BBQ结束后,乔瑜直到十二点才再次熄了灯躺上床。
她今天虽然起得不太早,但徒步的运动量实在太大,刚刚又喝了点酒,这会儿已经困得快睁不开眼睛。
但恐怖的是边上这人貌似还不太想睡觉,加上今晚大家都很迟才散场,明天的景点离得又近,有足够的理由晚起,原本落在她腰上的手不知不觉就无视了睡衣的存在,最后索性剥除了它的存在。
乔瑜在感觉到身上一凉的时候,睡意才跑掉不少,哆哆嗦嗦地睁开眼睛,一边下意识抓紧了自己身边的被子。
然后在看清他侧脸清隽的轮廓时,瞬间清醒了,慌忙不迭地开口转移话题:“那个……林一安,你要是不困的话,我们要不要聊聊天什么的。”
林一安俯身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吻了吻她的耳垂,懒声问:“你想聊什么?”
“那什么……”乔瑜往一旁缩了缩脖子,下一秒总算想到了一个话题,回答,“你昨天不是问我留学回来之后想做什么吗?后来就看极光去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你。”
“哦……那你说吧。”林一安稍稍抬起头,伸臂枕着自己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怎、怎么说呢……我从头说起吧……”乔瑜咽了一下口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自己的逻辑,加上他的存在感太强烈,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虽然我现在在星外教书,但其实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是一个很擅长交流的人,也很害怕去做那些琐碎的事情,所以并不想当老师的……
“但是现在真的做了这个工作,就发现其实也没那么讨厌,教书育人大多数时候还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而且认真想想……我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工作。我真正喜欢的那些东西,读书啊、翻译啊,客观点说,确实都不足以养活我,做老师已经是最对口的职业了。”
乔瑜说到最后,逻辑也渐渐通顺起来,刚想接着往下说,就听林一安开口道:“但是乔瑜,你现在跟我结婚了,我可以给你提供经济支持,你不需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就好。”
“你养我啊……”乔瑜轻声重复了一边他的话,最后摇摇头道,“虽然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是能够让我保持独立的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这是最能给我安全感的,也能让我感受到一点存在的价值……
“加上我喜欢的事情不需要24/7的时间投入,做全职太太对我来说会太闲了,以我的性格……又不喜欢社交,又不喜欢出去逛街买东西,也不会去美容院做spa什么的,到时候可能会在家里闷得和世界脱轨。”
乔瑜的声音在这里低下来,顿了顿道:“我好像一直没跟你讲过我爸妈为什么离婚,也没讲过我妈妈为什么一直想让我做老师。”
林一安点点头,安静地听着。
“他们俩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刚结婚的时候,我妈已经被人介绍进我们市里的小学教语文,但是后来怀了孕,就辞职了。我出生之后,我爸的生意有了点起色,不想让我妈太累,就让她安心在家……”
乔瑜说到这儿时轻轻吸了一下鼻子,接着道:
“本来这样好像是挺好的,但是没几年我妈就发现我爸出轨,她又是性子很傲的人,二话不说就离婚了。后来一个人带着我,不好找工作,就只能回我外婆家,遭了很多亲戚的白眼,说她识人不清,又不能干……所以我有时候其实很理解她,现在想想,我还是能接着读文学,之前那一年教育专业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林一安第一次听她讲起这些,总算解释了她之前为什么一直在后退和犹豫,可是再想想他第一次见到她父亲的样子,倒完全看不出会是这样一个人。
但她显然不想提起太多有关她父亲的事情,他也不会多问,良久后只问:“那你回来之后,打算继续做老师吗?”
“嗯,不过应该会去大学授课,不用做班主任什么的,时间会更自由一点,”乔瑜说到这些时,语气明显松快不少,“加上大学老师会有更多接触翻译工作的机会,比星外的岗位更适合我,说不定我打入出版社内部之后,就会再跳槽,每天宅在家里做翻译。”
“好,”林一安听到这话时忍不住一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轻声道,“不过你授课的大学最好离家里近一点,要是忽然想跑回母校去教书,我到时候可能会真的疯掉。”
“嗯,知道了……”乔瑜抬手摸摸他的头发,然后索性环上他的脖子。
林一安看她也不拒绝,便沿着她的脖颈往下,在原本已经快要消退的淡紫色印记上重新落上新的绯红色。
乔瑜这下也不反抗了,只是嘴边想说的话太多,一时收不住,温软的嗓音渐渐落入压抑的轻喘,再跟他认真描述:
“不过林一安,我小时候也有过那种很无厘头的想法,像开一家店之类的……好比我喜欢咖啡和酒,就想过要开一家bar,下午卖咖啡,晚上卖自己调的酒。
“我甚至想过店里的装修要什么样的,色调要很舒服的暖棕色,跟我们拼过的那个乐高差不多,墙上的挂饰带一点印第安的风格,还用那种很粗糙的、带深色疤痕的木材做柜台,要有很老的吊钟和手写的菜单……”
林一安的动作在她说到这儿时停了一下,抬头看她一眼,轻笑了声道:“好,会有的。”
乔瑜摇摇头,视线和嗓音都因为夜晚变得懒洋洋的:“这种想法只用来想想是最美好的……要是我真的这么做了,估计每天都会在店里累得半死不活,我又不喜欢算账,又不喜欢洗碗,店可能会因为经营不善倒闭,然后让我欠下一屁股债……你说申城的租金多贵啊,我几十年也还不清……”
林一安被她的话听得好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辗转着重新吻上她的唇。
但中途某人不长记性,他在她濒临极限前故意停下了,问她:“乔瑜,你喜欢我喊你乔瑜还是老婆?”
乔瑜哼哼得难受,一边还得努力回答他:“都、可以啊……”
“是吗?”林一安不咸不淡地反问了声,紧接着道,“但是我更喜欢你喊老公。”
“唔……”乔瑜这下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好半天后在他背上失控地抓了一下,总算道,“……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林狗:全骚正文里了,作话骚不动了,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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