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道:“是,是喜欢狐媚的。”
他的目光移向危吟眉,像是开玩笑地随口道:“不止狐媚,还至少要貌美比过皇后娘娘,不是吗?”
少帝笑容微凝:“七叔这要求倒是极高,不过既然七叔提了,朕一定会想办法办到。”
谢灼饶有趣味地看向危吟眉,接过宫人递来的手绢擦拭指缝。
一顿膳用完,谢灼起身从桌边离开,踏出门槛时,见门外立了一道身影。
是危吟眉。
她先从殿内出来并未离开,而是在外头一直等着他。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面上尚带着一层红晕,像是给她面容覆上了一层浅桃红色的胭脂。
“摄政王等会走,臣妾有些话要与您说。”
谢灼淡扫她一眼,停都没停一下,继续往前走,她全然未料到他如此态度,一下定在原地。
她落后几步再次跟上,在后面唤他,谢灼停了下来,轻笑:“娘娘勾引男人的伎俩未免太拙劣一些了,利用完男人便丢掉,娘娘真当人看不出娘娘是何心思?”
眼看见这话落地,她面色一变,像是被刺了一下。
危吟眉双眸覆着局促与不安,目光几闪道:“殿下说的是,臣妾手段是拙劣。但请殿下给臣妾半刻钟,臣妾还想与殿下私下聊几句。”
谢灼凝望她片刻,与她一同往内殿走去。
入了内殿,轻阖上门。内殿的宫人已经被遣走,少帝喝下安眠的汤药歇下,一时半会不会醒来。
二人绕到一侧屏风后说话,她轻声道:“臣妾是勾引了摄政王,但当时情急之下,臣妾想要回宫一趟,才会出了此下策想请殿下帮忙。”
谢灼道:“那昨夜娘娘在本王宫殿中宽衣解带又作何解释?”
“那时没想要勾引殿下。”她下意识回道,眸中水波澄澈,“是九公主累了,臣妾先哄她睡觉耽误了一些时辰,后来臣妾更衣时,不曾想殿下直接推门而入了。”
谢灼并不怎么相信这一套说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美人一身桃红色罗裙,纤腰以一根玉色的腰带扎起,裙带坠下玉佩琼瑶以稳固裙裾的形态。
她被看得微微不自在,红唇微抿道:“臣妾欠殿下一个人情,定会答谢殿下。”
谢灼靠在窗边,看一眼窗外。冬日午后金色的阳光洒进来,照在身上懒洋洋的,给他的眼睫镀上一层金辉。
谢灼道:“那娘娘好好想想怎么还这个人情。孤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说完欲走,她握住他的袖口:“殿下想要臣妾做什么?若是臣妾能办到的,一定都想办法满足殿下。”
谢灼语调慵懒,“是娘娘在勾引男人还是孤在勾引男人?娘娘自己想不清楚,还需要孤来提点?”
这话一落,她一下攥紧掌心中的手绢,目光轻颤:“可臣妾在男女一事上无甚经验,不知该如何讨男人最好……”
她说是不懂,目光清纯懵懂,然而一言一行都像是在有意勾引人。
谢灼手挑起她的下巴。她炽艳的眉目迎着明媚的阳光,由着他打量了会,将脸颊轻贴他的手背,一边抬起手臂环绕住他的脖颈。
女郎的身躯柔软,似一滩无骨的水,从贴上来的那一刻,周身浓郁的兰香便团团袭来将他笼罩住。
她那双妩媚的双眸凝望着她,唇在他耳畔缓缓道:“臣妾母亲病危,臣妾始终放心不下,就算今日回去探望一趟,也不能缓解心中焦急,若是能日日归家最好,可陛下怕是不会允许,能否请摄政王为臣妾在其中多为周转一二?”
她红唇如焰,一张一合。
谢灼被她的唇瓣逼得下巴微微扬起,她够不到他的下颌,便将脸颊埋在了他的脖颈里,轻吻他的喉结。
谢灼问道:“皇后是真不知晓怎么勾引男人?”
她从他颈间抬起头,脸颊两侧浮起红晕,眼里神色羞涩且慌乱。
隔着两层衣料,两具身躯亲密地相贴,这样暧昧的姿势,叫二人之间温度升了又升。
谢灼修长的五指抚上她一侧纤细的腰肢,感觉她的身子在他掌心的抚弄下微微颤抖,他笑道“娘娘目的太明显,才勾男人上钩就哄着男人为娘娘办事,太容易败了男人的兴致。”
她胸脯贴着他,轻轻地
呼吸,“臣妾蠢笨,不知如何才能吊人兴致,只知晓将自己所需的东西抛出来,来与人交换利益条件。”
谢灼盯着她明眸道:“娘娘如何算是蠢笨之人?娘娘太知晓如何利用自己的貌美优势来狐媚男人,换取最大的利益,绝非寻常女子的胆量可比。”
二人都不是懵懂的少年,自是无比清楚,她能用什么东西来与他交换。
“那殿下答应臣妾吗?”
她说话时,浅浅呼吸洒在他脖颈之间,一边在他耳畔呵气如兰,一边用柔媚无骨的身子轻蹭他,那一瞬间,谢灼好似又体会到了方才在内殿一同用膳时的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有一股火从腿根一路烧上来。
他的声音暗哑:“孤答不答应还得看娘娘的表现,若是能叫孤满意了,这个忙自然会帮。”
她望着他:“昨日臣侍奉陛下汤药,七叔明明看到了那一幕,却为何不将臣妾给下毒一事告知陛下?”
“娘娘毒害亲夫,又没有危害到孤的利益,孤为何要告发娘娘?”
谢灼说完,将女郎的手臂从自己脖颈间拿了下来,“一刻钟时间到了,孤还有事先走了。”
危吟眉指尖搭上了裙衫上的腰带,谢灼垂眸,看着她的动作,下一刻她轻轻扯下裙带,外衫滑落下肩头,露出最里头的肚兜小衣,连上面繁复的花纹都清晰可见。
一旁的香炉噗噗飘出香气,阳光下,她雪白的脖颈紧绷成袅娜的一线,金色的阳光照在她雪白的锁骨上,如同覆上了一层灿亮的金箔,再往下蓬蓬春山呼之即出。
她探出手,勾着他的腰带,背抵在墙上,拉他靠在自己身上。
四目交汇,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是暗潮涌动。
屏风后的空间逼仄狭窄,二人一背靠着冰冷墙壁,一背靠着屏风,这种狭缝求生、窒息亢奋之感,叫人为之心头战栗。
谢灼倾下身,手搭上她腰际的绸缎,看着她近在咫尺面容,那双含情凝水的双眸、微微泛红的眼尾,红艳欲滴的唇瓣,以及眼波流转间流露出的丝丝媚态、欲迎还拒的情态,叫他身体中的血液好似一点点沸腾。
谢灼捧起她一侧脸颊,话语低柔:“娘娘那粒红痣呢?”‘
危吟眉不知自己身上的那一粒痣何时被他看去的,在他的打量下,拨开遮蔽的衣物,将那一粒红痣送到他面前给他看。
谢灼的掌心轻抚上那粒红痣,她身子微颤,背往后靠了靠,红唇轻咬唇瓣,盯着他那双眸子。
谢灼的五指修长,骨肉均匀,阳光下如同上好的瓷器,只不过因常年握剑,虎口与掌心处有一层薄薄的茧,触感略显粗糙。
危吟眉感受着他掌心如流水拂过她的肌肤,垂在身侧的指尖不由攥紧了裙裾。
那件浅青色绣海棠纹的小衣从衣裙间滑落,也飘落在了男人的脚下。
谢灼高挺的鼻梁嵌入她脖颈间,唇瓣一路向下,吻上那一粒痣,危吟眉喉咙发紧,不由搂紧他的脖颈。
与少帝四年相处,少帝总是文质彬彬,与她面上相敬如宾,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情爱,而谢灼不一样,他的唇瓣炽热,呼吸滚烫,令她倍感窒息,这一刻感觉危险而禁.忌,她犹如行走在悬崖峭壁的边上的人,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她有些害怕,攥紧了他的衣袍,唇瓣溢出了一声,“七叔。”
谢灼唇上力道加重,握住她想要推开他肩膀的手。
院中宫人的说话声透过窗纸影影绰绰地透进来,萦绕在他们的耳畔。
她不敢去想等会自己出去会是何一个样子,脖颈上想必是都是他留下的红痕。从迈开这一步便没有回头路,一个不慎东窗事发,便是被万人唾骂、千夫所指的下场。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从远处床帏间传来,危吟眉一惊,推了推他,提醒他皇帝醒了。
谢灼置若罔闻,埋在她身前,还在亲吻她那一粒痣。
随着皇帝下床一步步走近,危吟眉脑中一根弦一点点绷紧。
她脖颈间麻意往上窜,喉
咙深处不由自主地想要溢出一点声音,可又怕惊扰了外头的人,便只能由着谢灼任意妄为。
他微压低身子在她身前,问道:“你身上用的什么香。”
他在这个时候还敢与她说话,危吟眉眼尾泛红,低无声地做口型:“先松开我。”
可谢灼显然没听进去。
危吟眉低下头看着他哀求他,道,“若是殿下喜欢,臣妾晚上再去找殿下好吗?现在先松开我。”
谢灼看了她一眼,唇瓣落上她的肌肤,并不肯放过她,女郎纤细的腰肢被男人坚实的手臂搂在了怀里。她煎熬极了,慢慢地挣扎。
这时外头传来宦官的催促声:“娘娘,凤撵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您若出宫迟了,回来宫门已经落匙怕是不方便。”
少帝的声音随之响起,对外头人道:“皇后没走吗。”
危吟眉一下推开谢灼,她慌忙去整理衣袍,连小衣都不穿了,简单整理了一二,便绕出一侧的屏风走出来道:“陛下,臣妾在这。”
少帝微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她环着白狐毛围脖的脖颈上,道:“你脖子怎么了?”
危吟眉手抚上脖颈,反应过来道:“怕是被蚊虫不小心啮咬了一下吧。”
少帝半信半疑。危吟眉连忙迎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胳膊道:“陛下,臣妾一直在这里守着您,就是想等您午休醒来送臣妾。”
她讨好似地撒了撒娇,少帝皱了皱眉道:“走吧。”
危吟眉露出笑靥,与他一同走出未央宫,跨过门槛时,她转首朝屏风看了眼,示意谢灼赶快离开。
谢灼低下头望着掌中那件小衣,微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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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吟眉在府上忙了一天,从宫外回来时已是傍晚,虽是身心疲累,依旧保持妆容得体,前去未央宫照顾少帝。
少帝背靠在引枕上,随手翻看手中的诗书,问道:“今日午膳后,你与七叔在外殿聊了一会,你二人说什么?”
危吟眉温柔回道:“臣妾替陛下随口叮嘱摄政王一句,路上湿滑,要小心一点。”
她接过宦官递来的药碗,用勺子轻舀了一勺:“陛下,该可以服用了,药温刚刚好。”
少帝看着手上的书,语调平淡道:“你是皇后,他是外臣,以后不要与他走得太近。像今日你执意忤逆朕要回家的事,朕只会允许这么一次。”
她舀药的手一顿。
殿外传来通报声,道是摄政王来了。
危吟眉不动声色,望着碗中的药汁,继续给少帝喂药。
谢灼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她立在床榻边,臀瓣微微翘起,身上穿的是新换了一件衣裙,桃红色的衣料垂下贴着纤细的腰肢,勾勒臀瓣如同饱满的蜜桃。
危吟眉听到谢灼走来的脚步声,感觉身侧投下一道暗影,正要直起身问好,便感觉一只男人的手贴上了她的衣裙,沿着她纤细腰肢往下落在她的臀上。
她身子一僵,霎时咬紧了红唇,不由抬头去看少帝。
少帝的视线被床幔遮挡,全然看不到谢灼手上的动作,笑着与谢灼问好:“七叔可是来批阅奏折的?”
谢灼道:“是。来了未央宫顺路来看看陛下。孤看陛下服下汤药睡下便离开。”
他轻拍了她臀一下,危吟眉咬牙忍着不出声,将一勺药送到少帝嘴边:“陛下。”
少帝一口一口用下,危吟眉维持着这个姿势喂药,待一碗药快要用完,谢灼才将手拿开,朝少帝颔首离开。
少帝摆摆手也对危吟眉道:“朕倦了,你先退下吧。”
危吟眉应诺,坐在榻边帮少帝掖好被角,等他已经入眠了,才放下一层层帐幔,站起身来往殿外走。
才踏出宫殿,便有宦官凑上来道:“娘娘,摄政王殿下在御书房等着您。”
危吟眉抬起头,望着那亮着灯火的御书房,想起白日与他说过的话,心中忐忑不安。
她推门而入,谢灼正坐在书案前等她,问她道:“过来坐吗?”
危吟眉点头,等到走近了,却见谢灼背往椅子后靠了靠,拍拍腿示意她过来,她才意识到他说的坐——
不是让她坐上椅子,而是坐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