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滕建一身白衣,明显还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看秦风的目光也充满了敌意。
而他旁边的源稚雅则更加激动,几天前还明丽张扬的一张俏脸,这几天的时间竟然就消瘦了不少,眼睑下方还挂着一圈淡淡的青色,明显没睡好。
未施粉黛的脸上写满了恨意,瞪着秦风的眼睛充满了恨意:“你居然还敢来约我父亲出来相见,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这个杀人凶手!”
秦风没有回应,而是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手淡然地看向源滕建:“源先生,事到如今,你也还认为我是杀人凶手么?若是的话,那么我今天约你出来怕是白费功夫了。”
他倒不是在刺激嘲讽源滕建,而是如果事到如今源滕建还没看清谁是真正的凶手的话,那么秦风也没必要再和他合作了,合作也是徒劳。
因为就这种智商,必然会被皇庭耍的团团转。
秦风和他合作,不仅无法达成目的,只怕还会被他拖累。
源滕建明白他的意思,尽管盯着秦风的目光说不上多么友好,但总归不似那天在皇庭稽查司那样,充满了浓烈的恨和仇。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按住了旁边的女儿:“稚雅,你先坐下,听听他要说什么。”
“还有什么好听的!”源稚雅情绪非常激动,一见到秦风的时候几乎都想拔刀冲上来拼命了,是源滕建拦住了她。
那日在皇庭之上,所有人都看到了秦风施展出来的能力已经远远超乎了一名武者的范畴。
身为源氏家主,一名地境后期的武者该有什么样的力量他是心知肚明的。
至于秦风所表现出来的那些,绝对不属于地境后期,甚至……不属于武者!
因为他那个时候的力量,与其说是武功,不如说是法术。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当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不过现在对秦风的警惕和审视还是更多了。
所以源滕建自然不想自己剩下唯一的女儿和秦风有什么牵扯,他不确定这个龙国人到底想在阳国做什么。
“稚雅,我说了,你先坐下!”源滕建厉声开口。
可是源稚明的死对源稚雅的刺激很大,特别是这段时间以来,才一个周的时间,整个源氏都因为秦风的出现而变得一团糟。
明明秦风来之前,她的出身是整个阳国的女孩都为之羡慕的。
她和哥哥龙凤胎,两个人出身优越相貌出众,父母关系和睦,家族势力庞大,哥哥又那么优秀,对她疼爱有加。
可以说,她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在万千宠爱之下长大的。
这样的出身,注定了她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
至少一周之前是这样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骄纵到公然带着人去挑衅秦风。
虽然是帮源稚明试探秦风,可她自己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关系。
毕竟站在她眼里,她是阳国贵族,秦风不过是来自龙国的平民,和她不在一个阶层,想怎么羞辱秦风都没关系。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个被她视作草芥的平民,竟然在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整个源氏风雨飘摇。
源稚雅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将所有的恨和怨全都倾泻到了秦风身上:“要不是他,哥哥就不会死,我们源氏也不会这么乱,都是因为他!”
“源小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杀死你哥哥的真正凶手么?”对于她的冒犯,秦风不以为意,对于秦风来说她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可是源稚雅双眼通红,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凶手?你就是那个凶手!”
哪怕当天回去之后,源氏重新派人调查了一番,发现那天晚上秦风虽然没办法证明自己就在房间里,可是疑点确实很多。
首先秦风房门外那条走廊上的所有监控都被破坏掉了。
皇庭那边查到的那个外形轮廓酷似秦风的人,确实是在秦风所在的十二层上的电梯,但没法证明他就是从秦风房间里出来的。
而且,如果秦风都有能力毁掉走廊上的监控,为什么不顺便把电梯和大堂里的监控一起毁掉?
这样留下他离开酒店的痕迹,就好像是在故意告诉别人,“他”就是秦风一样。
其实皇庭做这件事留下的破绽很多,毕竟从一开始他们想的就不是真的要拘留秦风,而是想给他安上一个罪名罢了。
在皇庭的猜想中,先给秦风扣上一个罪名,光明正大地逮捕他。
等到他“拘捕”的时候,再派出岩鹤凛光明正大地击杀就可以了。
至于证据……
秦风都死了,就算其他几大家族还想要证据,皇庭也不用理会了。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两个,一个是杀了秦风,另一个就是要毁掉几大家族年轻一代的天骄。..
只要这两个目的达成了,几大家族的人再怎么闹,终归掀不起风浪来。
哪怕他们查到了什么,皇庭也不在乎,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要杀人的。
可是源稚雅接受不了,在她看来,这一切的起因都是秦风。
“如果不是你提出挑战,我哥哥就不会应战,他不应战就不会受伤,就不会有人有机可乘杀了他!”源稚雅越说情绪越激动,甚至动辄就要去拿桌上的水果刀刺向秦风,被旁边的源滕建拉住了。
秦风仍旧淡然地坐在位置上,甚至都懒得掀起眼皮去看源稚雅一眼,只幽幽道:“源先生作为源氏家主,应该能明白这次的事情关乎到了日后整个阳国武道的安危,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女儿不清楚,你应该明白。”
“如果源先生不想和我谈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
源滕建清楚秦风的意思,他沉着脸看向了源稚雅,没有立刻拿主意。
“爸,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分明就不怀好意,想让我们阳国内乱!”源稚雅一边落泪一边歇斯底里,根本听不进秦风的话。
半晌,源滕建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开口道:“稚雅,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