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病房里。
许可和道山站在病床旁,他低声正和许可说着什么,许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道山现场画了三道符交给许可。
“瞿小姐身上的恶鬼虽已消除,但同样身体也很虚弱,最近一段时间好生休息,并且每天用符灰泡水给她饮用,滋养灵魂。”
瞿采白的灵魂已经千疮百孔,再加上刚才三只恶鬼的作为,怕是这段时间都不能随意走动,否则到是容易被外界的孤魂野鬼夺去身体。
许可接着符纸后,弯腰道谢,“谢谢真人,真的很感谢你,没有你的帮助,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道山抬手虚扶一下她,“这是老道职责所在,不必道谢,你切记按照我的话去做,”
许可道:“嗯,我知道了。”
道山笑了一下,回过身将自己的道具全部收起,重新装进大包里,然后背肩上。
“老道就告辞了,有缘再见。”
许可将符纸放进衬衣口袋,迎上去,抬起手臂,恭敬地道:“我送你。”
道山摆了下头,“不用了,你照顾瞿小姐吧。”
道山打开门,走了出去,步履缓慢神情平和,穿着道袍颇有世外高人的气度不凡。
道山心底微微叹息,今天本是个好机会,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强,靠自己单枪匹马,一腔孤勇怕是无济于事。
他老眼垂下,看来只有联系协会那边,尽早将那人揪出来。
他走了几步,突然一顿,脚步停了下来,目光望去,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站在护士台那里,小手抓着台沿,乌黑瞳仁静如死水般,小脸微微一偏,看着他。
而小孩身边还站在一名中年女子,她和护士讲完话,便牵着小女孩走向他这边。
注意到他的目光,护工朝他微微颔首,走廊里弥漫着香火的味道,她皱了下眉,将小宝抱在怀里,然后快步回到病房中。
道山沉默地打量小宝,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
……
许可拿着扫帚将病房打扫干净,因为之前跳楼的事情,病房窗户已经被上了锁,不过还好,许可有钥匙。
她开锁后,推开窗户,等着病房的异味慢慢散去。
瞿采白睡得很沉,这也是入院以来许可第一次见她休息的这么好。
一直到傍晚七点,瞿采白才悠悠转醒,她睁开眼,偏头看一眼趴在床边小眯的许可。
她再度转头望着雪白天花,手渐渐抬起抚摸着自己的脸。
她细白的指尖下,那张脸没有任何变化,她不由松了口气。
很快她似乎是确认了什么,眼底升起疯狂的喜悦,她们的声音彻底消失,自己的脸也保留了下来。
她的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想着,她的喉咙开始发痒,狠狠咳了好几下,吵醒了许可。
她揉着眼睛抬起头,“你醒啦,我给你倒水喝。”
瞿采白缓缓点下头。
许可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去往厨房接水,她端着水杯回来,瞿采白自己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
瞿采白接着水杯,贪婪的大口大口喝着,咕噜噜几下,一杯水就被她喝完了。
“感觉怎么样?”
瞿采白眉眼间透着一丝舒心的笑。
“很好,她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许可道:“嗯,真人已经解决了她们,不过他叮嘱说你还需要休息半个月。”
瞿采白放下杯子,“我的工作怎么样?”
许可笑容一僵,眼神闪烁不定,瞿采白从她的脸上隐约猜出了一点。
她唇角微微一勾,伸出手,握住许可的掌心,“我知道了,没关系,我们重新再来。”
瞿采白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任何困难磨难都击败不了她。
许可闻言,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与激励。
在瞿采白生病这段时间,她独自面对公司那群财狼虎豹,他们尽可能的将瞿采白的资源价值瓜分殆尽,还惺惺作态的对外表示他们等着她复出归来,
许可郑重点头,“我们重新再来。”
瞿采白喝了三天的符水后,精神越来越好,在医生的检查下,她的身体指标已经恢复正常指数。
半个月后,瞿采白正式出院。
她出院的消息很快传遍网络,原本坐等吃瓜的网友,等来的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消息,而是她复出接演了一部大女主的古代宫廷戏。
瞿采白再一次凭借优秀的演技以及出色的外表拔得头筹,受到瞩目。
两个月后国内最顶尖的影视盛典,瞿采白如愿以偿获得最优秀演员的奖项。
她捧着奖杯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眼眶湿润,望着台下的观众席,他们高举着荧光棒以及自己的名牌,高呼着她的名字。
她知道这一刻她的愿望才真正的实现。
身后的大荧幕,播放着她自出道以来所有参加电影电视剧的片段,从她还未走出校园,一直到现在三十岁。
她终于拿到了自己的光辉,夺得了属于自己的称号。
许可在台下拼命地鼓掌,眼泪狂飙,比自己得到这样的殊荣还要更加激动。
主持人拿着话筒对瞿采白说道:“十年低潮,一朝冲天,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瞿采白微微一笑,“想说的很多,不过最感谢的还是一直陪在身边,一直不曾放弃过我的,我的经纪人。”
瞿采白从朝着台下的许可笑笑,她不由蹲在地上,捂着嘴泣不成声。
瞿采白继续道:“也感谢你们对我的认可,今后我将更努力,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主持人微微点头,对她说了很多祝福的话语,瞿采白含笑,不骄不躁。
主持人提到了她曾经出演的一部电影,那部电影才是真正意义上让瞿采白走入观众眼底。
那部电影她第一次出演女主,她几乎都已经忘却了,她的善良坚韧不弃勇往直前。
也正是这部电影,才塑造了之后的她。
她的目光有一瞬的恍惚,而人山人海观众席上,站着一个红旗袍女人,她撑着一把油纸伞,看不清模样。
耳边响起一道铃铛声,她的视线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旗袍女人优雅朝她走来,仿佛隔着一层薄纱,模糊了她的轮廓娇躯。
她的眼睛蓦地睁大些许,瞳仁缩紧,她的嗓音穿透喧闹的人群直达她的耳际。
“你的愿望已实现,契约完成。”
瞿采白魂不守舍地后退了几步,“不,不可以。”
她轻声道:“瞿小姐,我来收取代价。”
瞿采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正在衰弱,原本该是跳动的心脏越来越缓越来越慢。
周围人仿佛看不见似的,她逼近自己,她想要求救,可嘴巴却张不开,主持人还在滔滔不绝地将她夸得天花乱坠。
“不可以,我用其他的来交换,求求你。”
她轻笑一声,“有得必有失,我实现了你的愿望,瞿小姐不可食言哦。”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空灵又遥远,仿佛隔着相当远的距离,可她却真真实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
鼻尖弥漫着一股清雅幽淡的香味,她的周围陷入黑暗,灯光人群欢呼声渐渐远去。
看着倒在舞台上的瞿采白,现场陷入一片混乱,许可冲上了舞台。
她的身体温度越来越低,许可颤颤巍巍伸手探向她的鼻子下。
已经拨通了急救电话,工作人员将她抬入后台,许可紧随其后。
忽然,她瞥到一片妖艳的血红,下意识抬头看去。
不远处站着一个旗袍女人,油纸伞半遮着面容,只露出雪白的脖颈,姣美的身姿,灰蒙蒙的灯光下,诡异又凄美。
许可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还不等她去想,一旁的工作人员焦急不停喊她,她应一声,连忙跑过去。
红芍望着她们的背影,笑了一下,转身,随着嘈乱的人群离开颁奖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