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愿望3重生(三)

躺在床上的陈芮惠,吃着他亲手削的苹果。

看着孙闻山为她忙前忙后,就连有时她故意的刁难他都俨然不觉。

回望她的眼神说话时的语气都充满了深情爱意。

真真的仿佛她都要信了一般。

这些是她还是沈婕如的时候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陈芮惠垂下头,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看来他还是真的爱她,只不过是她的人还是钱那就不知道了。

“宝贝,”孙闻山突然出声打断她的沉思,“咱们的婚礼是如期举行还是在推迟一段时间?”

陈芮惠怔了下,从‘陈芮惠’的记忆里确实有他们商量婚礼的那一幕,而且就在她发现自己怀孕的那段时间,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分手。

她表情瞬息万变,抬头时露出很惊讶神色:“咱们的婚礼没有取消?”

孙闻山情意绵绵地望着她,“怎么会取消,我一直在等你醒了,我知道你肯定能醒来。”

装得可真像,陈芮惠眼睛一眯,笑得魅惑,“婚礼如期举行,反正是月底,到时候身体肯定恢复了。”

孙闻山他连嗯了两声。

正好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电话,上面没有署名。

不过陈芮惠却注意到他的脸色有变,嘴角的笑也僵硬着,瞟了一眼陈芮惠,有些不自在地摁下挂断键。

“宝贝,陈秘书有事找我,我出去回个电话,等等就回来。”他轻声细语地说,极尽温柔。

孙闻山一直以来为了表现自己的专一,秘书只聘用男人,甚至在工作上与女同事也是仅限于工作上的交往,没有任何私交,所以他的公司里的风评很好。

他这人不知道该说是深谋远虑还是狡诈多疑,将自己工作生活圈撇的干干净净,找不到一点缺口。

她心底笑了笑,他们俩交往的时候除了在家里,在外面却形同陌路,从不在一个画框里。

她当做没发现他的异常,体贴地道:“你去吧,我等你。”

孙闻山并没发现她的异状,快步走出病房,还特意回身关好房门嘱咐她好好休息,不要出去。

陈芮惠一皱眉,他这鬼祟小心的样子让她觉得这通电话并不简单,她心下一思量,便掀开被子下床,她倒要看看这孙闻山到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放轻脚步走到门板前,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走廊,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病房门。

她在走廊上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孙闻山,原本已经放弃却在路过安全通道里发现他站在门里。

透过门窗,孙闻山单手叉腰,表情不善,由于门紧闭陈芮惠根本偷听不到什么。

陈芮惠不敢待久,害怕被孙闻山发现,在门前蹲了几分钟后,便扶着发麻的脚站起来,回到病房。

大约十分钟后,传来了推门声,陈芮惠飞快闭上眼睛,装作已经睡过去。

孙闻山站在床旁喊了她两声,她装作已经睡熟没反应,他便没停留又匆匆出了病房,这一次出去就一直到深夜才回。

次日一早,陈芮惠醒来,孙闻山躺在对面的沙发上。

不过昨天他原本穿的是银灰色西服,现在却穿着黑色西服。

她自嘲地一笑。

算是知道昨晚他又跑出去做什么了!

做什么需要换衣服呢?

“宝贝,你醒了?”孙闻山边揉着太阳穴边坐起来活动颈部,沙发的床太硬又窄,根本不好翻身,睡得一身酸痛。

陈芮惠眼尖的发现他的脖子上一块不正常的红斑,脸色一沉。

“昨晚你去哪里?为什么衣服都换了?”

孙闻山肯定是不知道昨晚的女人给他留下了什么,一如往常那样,戴着那副深爱的面具,坐到她床边。

他自信的一笑,早知道她会问这个,也早就将说辞给准备好了。

“你在想什么呢?昨晚接了电话就想去给你买点宵夜,怕你夜里醒来饿了,没想到半路上给洒了,衣服弄脏我就回去换了件衣服。”

陈芮惠定定地看他一眼。

那眼神让孙闻山有点毛毛的。

他嘴角的笑僵住,缓缓问:“你不相信我吗宝贝?”

陈芮惠见状,缓和下表情。

还是一时没克制好自己的情绪,她怨恨这样的自己。

随后,她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轻笑出声。

“人家开玩笑的嘛,对了,等我出院了就去看婚纱。”

孙闻山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她的鼻子,似有无限的宠溺般。

“好,不过你现在要好好养身体,到时候我可是要一个活蹦乱跳的新娘。”

陈芮惠‘嗯’了一声,然后靠在他肩头,笑意一收,面无表情地盯着那红红的吻痕。

孙闻山现在很开心吧!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野花。

过去自己看不透,被他的假象欺骗,什么普通员工,什么经常加班,呵,不过是出去寻花问柳的借口罢了。

他一切做得太过周全,以至于将她哄的团团转,现在她从‘陈芮惠’的记忆里看得他或许才是最真实的。

**

红芍透过镜子看着病房里所发生的一切,见到孙闻山离开病房后,她才扬了下伞,走出迷雾。

眼前的景象骤然一换。

她回到愿斋阁门前,收起伞,推门而入。

此时,正是清晨,店里寂静宁和,红木茶几上,熏香袅袅漂浮。

她刚入座,婉柔便泡好上等龙井,送到她面前,然后坐到旁边。

“小姐,您回来了?我等了您一夜呢。”

红芍将伞放在凳子旁放立,端起茶杯,鼻尖溢着龙井天然的清香,莞尔,慢慢拂开水面茶叶,轻抿一口。

“无需给我守夜,夜深便好好休息。”

婉柔捂了下嘴角,嗯了一声,不过眼底闪着一丝好奇的笑意。

“婉柔好奇,小姐这是第一次主动寻找愿主吧?”

红芍敛眸未应,看着青花瓷茶杯上的纹理,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仿佛没什么比眼前的茶杯更来得让人在意。

婉柔停顿会儿,又道:“不知小姐这么做有何意义?您露面似乎是犯了大忌呢!”

红芍这才幽幽地抬起眸子,注视着她,灰色的瞳孔冷得惊人。

“只是无趣罢了,不要她太可惜。”

婉柔轻笑,“真的是因为这个吗?每天许愿的那么多。”

红芍侧脸:“不然呢”

婉柔敛住笑意,小姐不肯对她敞开心扉,也或者是她正在做的事很危险,不愿拖累她,想着,她眼底透着几分担忧。

“最近那只黑乌鸦来的越发勤了,您可要小心。”

‘啪——’

红芍放下茶杯,双手放在膝上,双脚紧合斜放,脊背笔直,坐姿优雅,轻磕眼皮。

她轻言细语道:“我的事与你无关,无需担忧。”

说罢,她起身,玉手拿起雨伞,纤影缓缓走进里屋。看着清香缥缈的龙井,婉柔嘴角下撇,抬手,杯起盖上。

走到里屋,推开门,一面绣着百花齐放的屏风映入眼帘,烛火随着推门声颤颤巍巍,暖黄烛光溢在闺房里。

已是清晨,她吹灭烛火。

走过屏风,是一对用上好檀木雕刻而成桌椅,花纹细腻,还透着淡淡的木头清香。

靠近窗边的盆栽里一株娇艳的芍药花。

梨花木做成的书桌,上面摆放着泛黄宣纸,搁着几只毛笔,墨盘里墨迹尚未干透。

另一边是大红雕花床,浅色的纱帐,以及女儿家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菱花铜镜以及雕花首饰盒,这处处暗示着闺房主人的精致。

她将雨伞搁在书桌上,走向里间,又重新换了一件旗袍才缓缓走了出来。

走到桌旁,她抬手从水壶中倒水,指尖一捻,杯身微凉,放至唇边,皱了下眉,水已不新鲜,忽又放下。

推开木雕花窗,外面的树上站着那只黑乌鸦,炯的眼珠子注视着她。

感受到她的目光,它歪了下头。

骤然拍动翅膀,飞上天,最后消失在天际。

红芍表情至始至终寡淡,莫测的神情下难猜心情。

片刻后,目光幽幽落在盆中芍药花,不合时宜,却开放的艳丽。

欲关窗时,余光里一辆黑色轿车缓缓从东驶来,。

很快,轿车停在窗外的梧桐树下。

深秋季节,枯黄树叶开始飘零,路面上铺上金灿灿一片。

车上的人坐了许久,忽然推门而下。

修长的身姿缓缓站在车门前。

头发如黑玉般淡淡的光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乌黑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

木窗边的她优雅美丽,着翠蓝旗袍,黑发如墨,唇畔总是带着迷人的笑意。

这时,秋风卷起落叶,枯叶兀自腾空而起,宛若旷野里惊飞的群鸟,铺天盖地。

他穿着雪白衬衣,袖口微微卷起,下穿休闲长裤,一双黑色跑步鞋,黑发蓬松随意,不似往日那般严谨的后梳,冷峻的脸上依旧淡淡。

“你好。”

红芍垂眸看着她,灰意的眼眸令人无端端生出一种猜不透的心悸。

她开口,轻声询问道:“先生来此有何贵干?”

夏文卿黑眸微微眯起,她的态度变得冷淡,与昨晚大相径庭。

“我有样东西落在这里了,所以过来看看。”

“东西?”红芍疑惑道,“那先生有找到吗?”

夏文卿顿了下,开口,“看到了,完好。”

红芍静静地望他一眼,然后冷淡地移开目光。

“既然无事,先生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

她不欢迎自己,就差赤裸裸的表现出来。

夏文卿黑眸晦暗难辨,道:“打扰了!”

红芍看着他弯腰上车。

轿车很快驶离这里。

她这才想起什么来。

那晚他都没下过车,怎么会有东西落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