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忙举着火把围过来,照得四周白昼一般,这才看得分明。
一块扁平的岩石翘起了一角,露出的隧道。岩石块头不小,若不是胡不归和阿原拼命用了真力,单单踩上去只怕很难发觉
胡不归绕着岩石看了一圈,在一角蹲了下来,道:“快看这,有意思了。”
阿原凑过去仔细一看,只见岩石一角贴着一张残破的黄纸,只是常年被溶洞中的寒湿之气侵蚀,早已模糊一片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这是……符咒?”同样的东西,阿原见过一次,还吃了大亏,自是印象深刻。
胡不归也看向玉阎罗,一笑道:“姑娘,你怎么看?”
“纸是上好的黄敕纸,上面涂有雄黄,符篆是用丹辰朱砂写就。虽然有些古老,但毫无疑问这是一张驱鬼镇邪的符咒。”玉阎罗平静地答道,只是脸色有几分苍白。
“你难道是想说,这难看起来。
“仙人坐化之时若要封存仙墓,或是镇封什么妖邪,断不会是这点阵仗。这符咒虽然十分古旧,却不似上古之物。依我看……”
玉阎罗沉吟了一下,接着道:“或许我那本祖传手卷中的记述略有偏差,千年之前的那个修真门派,并非全然无功而返。我们刚才走过的洞穴,或许就是他们的手笔。想是他们筹划良久,用风水手段推算出山腹中空,这才凿石钻岩,用最小的代价通到了这里。”
“么凶险,这才以岩石掩住入口,再用符咒镇住,仓皇逃离了这里。”
“那个门派经此一事损失惨重,就此烟消云散,而被他们驯养的一条雪玉寒蛇却被扔在这,终日饱食灵气,体躯膨胀填满了那个洞穴。而后年复一年,大坑内雨水汇聚成了寒潭,将那个门派留下的痕迹统统掩盖,这座山中古墓便再次沉睡了上千年……”
玉阎罗的一番话虽然又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之言,可说得活灵活现,让人不知不觉便信了几分。胡不归也点了点头道:“倒也说得通,难怪那寒蛇白白修炼千年也没结成妖丹,原来是灵智早已抹灭的驯兽……”
而另一边,赵一刀的反应可就没胡不归这般淡定了,他像条毒蛇一样恶狠狠地瞪着玉阎罗,冷声道:“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仙墓,还未可知。但可以确信的是,
说到这,玉阎罗有意无意地看了阿原一眼,道:“连修仙者都应付不了的妖邪鬼物,只怕比巨蛇更恐怖百倍。我看,还是到此为止吧……”
“放屁!就因为你一句话,我们折了三个兄弟才到了这,现在你又说让我们到此为止?”赵一刀脸上青筋直冒,若不是有胡不归和阿原在旁,只怕早就把玉阎罗拎起来抽上几个大嘴巴了。
玉阎罗轻轻退了一步,垂首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机关陷阱之类的凶险还好说,可妖邪鬼怪什么的,看不见摸不着,比刀枪箭弩更可怕十倍。以往墓穴中若是碰上,我也是避之不及的。更何况既然已有人捷足先登,有什么好处或许也早拿光了,就算拼了性命,可能也只是白忙一场。你们若是不怕凶险,大可下去一试,我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玉阎罗说的固然有理,但就因为有理,才更让人抓狂。赵一刀上前一把扯住她的领子,面目狰狞地大叫道:“放屁!一切因你而起,到了这你还想置身事外?做梦!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少废话,你第一个下去!”
玉阎罗连忙挣扎着用手掩住胸口,强作平静道:“你放手,放手!我去就是了。”
赵一刀放开玉阎罗,胸口如风箱一般剧烈地起伏不停。也不知是因为仙墓近在眼前还是受了妖邪之说的刺激,乌山兄弟个个两眼发红,三人一齐合力,将那块大石推到一边,那张古旧的符咒也随之深埋在尘土之下。
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深不见底,仿佛通向九幽深渊。火把光亮所及,照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石阶。这隧道,显然是有人开凿而成,只是不知到底有多长,石阶尽头,又有什么在等待他们。
众人各怀心事,一时都沉默无语。阿原心跳如鼓,直不敢相信这样传奇的场面当真发生在眼前。乌山兄弟脸上阴晴不定,玉阎罗则不甘地咬着嘴唇,眉头紧蹙。而胡不归却是笑眯眯地,还悠闲地填上一锅烟抽了起来。
率先打破沉默的竟是躺在地上的乌山老四,只听他断断续续地道:“大哥,就把我留在这吧。等你们拿着宝贝出来,把我葬了也就是了。死后能葬在仙人墓里,这辈子也算没白活……”说着,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众人见他伤势沉重,知道已是回光返照,命不久矣,一时间前途未卜的探墓之行又平添了几分阴霾。
良久,老四再无声息,胡不归将烟一熄,率先拾阶而下,阿原忙跟在身后,乌山三兄弟则与老四最后拜别,押着玉阎罗,缓缓迈下阶梯。
众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不见,也不知过了多久,地上本已僵直的老四突然浑身一颤,缓缓坐了起来。
那双灰白的眼中,完全见不到半点活人的神采,可嘴角却挤出了一个骇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