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手忙脚乱的把陶碗捂住。
“我看见了!”
黑暗中一个很小的声音嘀咕。
徐晨无奈松开手,讪笑着上前把叶拉进来,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瞪眼说:“这么晚了不睡,跑我房间来嘎哈?”
叶嘟着嘴不说话。
徐晨也没在意,而是坐下来又吃了一口果酒,然后把陶灯里面的松结木块用木棍轻轻挑了几下,让火焰更明亮一些。
附近山上多杂木,其中有不少松树,上次修房子砍了不少,留下来许多松节和松脂,一群女人收集在一起用来引火,徐晨看见之后灵机一动,觉得可以用来做成照明之物,于是在窑厂制作了一批小陶灯。
说是陶灯,实际上就是一个长腿浅口杯,就像圣杯那样的结构,节因为含有大量的松脂,点燃之后可以燃烧很久,若是想用的更久,还可以放一些松脂,就是燃烧时候的油烟很大,前后只用了半个月,墙上就已经熏黑了一大片。
不过自从有了这种松节陶灯之后,晚上照明的确是方便了多,天黑之后也不用无聊的站在院子里看星星月亮,而是可以单独在房间里写一些东西。
自从搬到山下之后,已经没地方写日记了。
徐晨只能弄了一些不能做衣服的兽皮,刮干净之后裁成半尺一尺的小块,把木棍放在陶灯上烧到开始碳化之后,沾一些陶灯里面融化的松脂,然后在兽皮上写字。
这个方法比较麻烦,写字很慢,基本上写一个字都要烧一下,但效果还是不错,字写上去之后非常牢固,只是颜色深浅不好控制,因此写完字的兽皮就像腐烂的皮革一样,看着十分诡异。
因为载体有限,记录麻烦,不允许长篇大论,徐晨也只能和曾经的古人一样惜墨如金,基本上记录的每件事都只有寥寥几个字,有些重大事件还会标注一下时间,但也简单,只有年月日。
从时间上来说,他穿越过来还不到一年,但从自然变化来说,已经是是第二个年份,因此最近记录的时间都是二年开头。
叶突然进来撞破了他偷吃果酒,徐晨也没放在心上。
小母野人心地善良,绝对不会说出去。
因此他在用陶砖砌成的书桌前面坐下来,拿起一张写了不少字的兽皮,将平日写字的木棍放在油灯上烧了一会儿,轻轻蘸了一下松脂,然后专心致志的开始在兽皮上一笔一划的写起来。
叶虽然没说话,但还是小步挪到他身后,很安静的瞪大眼睛很认真的看着。
“挖井……”
看着徐晨一笔一划慢慢画出来的两个字,叶在后面小声念出来。
“你觉得会有水吗?”
徐晨写完,又往嘴里喂了一勺果酒笑着问。
“莫噶!”叶小声回答。
“为啥?”徐晨转头看着小母野人表妹。
“山上……才……有水……”
叶声音很小,尽量用给徐晨教她的语言慢慢组织自己的想法。
“那河里为啥有水?”徐晨反问。
小母野人表妹愣住了,揪着自己的裙摆想了好久小声说:“山上……下流嘎!”
徐晨脸黑纠正:“是流下,不是下流!”
叶嘀咕反问:“下雨都行……下流嘎哈不行……”
是啊?为什么下雨可以,下流就不行?
徐晨想了许久,也没想通自己曾经熟悉的这个词为什么会有不纯洁的气息。
下流为什么会和耍流氓联系在一起,这个词的源头在哪儿?
不过他是不会就此认输的,因此脸皮一唬说:“不行就是不行,以后不许说下流两个字。”
说完又笑着伸手揉揉她乱糟糟的头发笑着点头说:“不过你说的很对,河里的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
叶被揉的身体随着灯光摇晃,似乎有些喜悦,但却故意绷着小脸嘟嘴表示自己本来就知道的样子。
“看你好像不高兴,来,吃一口果酒开开心!”
徐晨舀一勺果酒递到叶的嘴边。
浓烈的果酒香味诱惑下,叶摇头的同时又忍不住咕咚咽下一口口水,最后还是没忍住,舌头伸出来轻轻添了一下果酒,然后慢慢一口含住陶勺。
“咕咚!”
看着小母野人表妹吃食物的样子,徐晨忍不住自己也喉结一耸。
小表妹的舌头好灵活!
这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的……
虽然平日他不会胡思乱想,但毕竟素得太久了,身体虽然小,但魂魄年龄都三十了,也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眼前的小表妹和以前穿皮草的小母野人天差地别,虽然长得还是又黑又瘦不符合他的审美观念,但这大晚上的也看不太清楚,朦朦胧胧竟然让他有些按捺不住的心动。
“晨嘎……”
看某位小表哥貌似不良的眼神,叶瞬间脸颊发烧,紧张的揪住自己的裙摆。
“哦,哦,好不好吃,要不要再来一口!”
徐晨瞬间回魂,把勺子收回来。
“不……要醉嘎!”叶低着头小声哼哼。
“那赶紧回去睡觉!”
徐晨想起上次叶吃生鱼片醉了,强行搂着自己睡了一夜,然后整个部落的男人女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很诡异的样子,他觉得还是不能犯这种人伦错误为好。
“哦!”
叶似乎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转身就往外走,刚出门不久,徐晨听见门外传来噗通一声,他赶紧出门,借着清冷的月光,就发现叶正摇摇晃晃的从滴水沟里面爬起来,刚走两步,又噗通一声栽倒地上。
徐晨哭笑不得,赶紧上去把叶扶起来。
“我背你回去!”徐晨把叶扛在肩上。
“莫……莫嘎,母巴嘎嘎骂!”
叶趴在徐晨的肩上,虽然酒醉但还心明,很紧张的搂着徐晨的脖子使劲儿摇头。
于是徐晨只能把小表妹扛回自己的房间,脱了脏兮兮的草鞋,去火塘打来一盆温水帮忙她仔细把把手脸脚都擦洗了一遍,然后丢在温暖的大床上,盖上豪华的虎皮大被。
小表妹这酒量忒差,一口就倒,看来以后坚决不能给她吃果酒了。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照顾一个女人,而且还特么是个野人。
这是徐晨从来都没想过得。
看着叶搂着虎皮毯子傻笑着入睡,徐晨只能在心里叹口气。
只怕明天一早起来,满院子野人看他的眼神又充满了异样
……
第二天一早,徐晨被外面啃啃啃啃挖地的声音吵醒。
摸摸身边,野人小表妹已经没了踪影。
顶着俩熊猫眼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又是春光明媚的一天。
院子里十多颗移栽的野果树枝叶婆娑,枝叶间夹杂着不少指头大小青绿色的果实,在和煦的晨风下齐刷刷轻轻摇摆,看起来十分喜人。
古和举两人已经开始继续挖井工程。
院子里面男男女女都在忙活,整理渔网的整理渔网,收拾弓箭的收拾弓箭,编藤筐的编藤筐,还有许多女人正背着背篓准备出门。
当看到徐晨起床,所有人脸上果然都露出一种异样的奇怪神情,短暂的安静之后继续忙活各自的事情。
徐晨十分无奈,虽然又睡了小表妹一夜,但自己真的啥都没干。
叶前半夜还睡的挺好,等后半夜酒醒之后,就像一台装了小马达的野生娃娃,就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弄得徐晨大半夜都没睡好。
但这种事似乎也没啥好解释的,抠着眼屎去打水涮嘴洗脸洗手,叶扭扭捏捏的帮他盛来一大温热的碗鱼肉菜粥,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跑了。
里面还有两个剥好的野鸭蛋。
“阿七嘎嘎!”
母巴满脸诡异的慈祥笑容,轻轻摸摸他的头顶转身也去干活去了。
徐晨瞅着俩蛋郁闷了许久,然后招手把几个正围观挖井的孩子叫过来,用筷子把俩鸭蛋夹成几块放在他们手上,然后蹲下来抱着大陶碗稀里哗啦一顿狼吞虎咽,很快干完之后丢下碗筷去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