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时间太匆忙了,来不及抓几个人下来,就顺手从一个看起来像信号兵的人手上扯了张宣纸写下了一个地字,诱导官军能够猜出来。呵呵,毕竟自己推导出来的总是比别人说的可信。
不过说实话,我既希望他们能发现,又希望他们发现不了,毕竟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安全地撤退,不过爽灵一脉对于主宰意识,代表自我,能够思考、感受与记忆很有研究。
我便能够以此杜撰一些我想让他们知道的东西,驱除一些我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东西,从而诱导他们走入陷阱,削弱官军的力量很重要。
但是可能会出现一些意外,比如说……你这个兄弟,我动不了他的爽灵魂,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叶满离看着天冲殷跟上来,慢悠悠地说道。
“而且我没想到官军会舍得用炮轰,导致大阵出了点问题,掉下来的人位置很随机,这是有了两个弟兄失踪后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天冲殷嗯了一声,有些沉闷。
“我还以为你会放他走。”
说到这,叶满离明显地表现出了诧异,继而接着说道:“毕竟他要是回去,我请君入瓮的计划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但也能实现,你看他愤怒的小眼神,多讨人喜欢啊。”
走到溶洞和地道的交口处,天然的石钟乳怪石嶙峋,这才能看出这地道挖得巧夺天工。
地道里有油灯,有转角,结构稳固,到目前为止天冲殷都没有发现有哪怕一块土渣掉落。
这就很难得了,要如何缜密的思维,如何高超的技艺,才能够在不让穿山鼠和虎渠发现的前提下完成这一建筑。
“不用想了,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我帮了别人,别人也要帮我,就是这么简单。”
“你直接读别人的爽灵魂很不好哎。”
“谁叫你学艺不精呢?”叶满离一笑,“居然连神魂都守不住,还学人家走江湖?”
“你可别取笑我了。”天冲殷扯扯嘴角,“我还不是没内力,算得上是有心无力了。”
“嗯。”叶满离点点头,“等这破事完了,我带你去找个巫医,她能治。”
“那你能不能不要翻我的爽灵。”
“放心,和你七绝有关的记忆我都看不了,也不敢看,我可不想被老太太追杀……
哟你还见过墨爻啊,我跟你说,墨爻可是……”
“够了!”天冲殷一口闷气上来,叫醒尸狗对叶满离侵入的爽灵魂狠狠一咬,不过在叶满离感觉里就只是像被针扎了一下。
“好好好。”他举手投降,“不看了,不看了。”
天冲殷哼哼着点点头,又听他继续说道。
“不过说起墨爻啊,那可是个疯女人。”
叶满离说到这,突然站住脚,低低地啧声道:“疯婆子。”
一下还给天冲殷整得有点懵,到底这个女人得有多疯才能让叶满离不顾撤离都要停在这里骂。
然后他就知道了。
转个角的工夫,就看到了那个女人,墨爻。
两手拿刀抛着玩,冷冷地看着叶满离,视角一转,看向天冲殷时,对他妩媚一笑。
“小心点,这女人妖得很。”
天冲殷撇撇嘴,也没当回事,心知叶满离绝不会怕了这女人来。
通常说来的确如此,三仙岛的秘术不输七绝,更是直攻人魂,但也不成想这女人一上来就是搏命的路数。
幻境困不着叶满离,奈何墨爻手里还有两把利刀,而她出刀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叶满离眉头一皱,不去动枪,负手后撤,墨爻前一步他便退一步,总是堪堪躲过墨爻的双刀。
墨爻无奈一笑,叹了口气,双刀叠起,小腿踩地,甚至有些扭曲,以致一步暴起。
两手似轮,刀刀来,式如连连无绝日。
直指叶满离的喉口,一时金玉切割之声让人难以忍受。
“哼,雕虫小技。”
又正此危急关头,墨爻右手小指难以察觉地一甩,竟是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直奔叶满离面门而来。
除墨爻本人外,没人看到这知道银针是如何发出的,想要抵挡,更是难之又难。
叶满离还正尝试直接与她的爽灵沟通,无果,银针便已经射来。
就在银针要没入面门的一刹那,叶满离终于看清了它,内力争先恐后地涌出,要挡这一下。
可这情急之下,料想也知他挡不住。
猝不及防被银针扎中,只看他满脸阴翳,似有阴沟翻船之相。
原是墨爻早早地料到了叶满离的手段,故而已经在脑后扎了一针,乱了爽灵之相,再暗藏一针,打了他个猝不及防。
这正是,
两把尖刀亮晃晃,一根银针手中藏。
眉含妩媚眼带笑,巾帼何惧战儿郎。
不曾戴过女人钗,敢叫疯魔同饮畅。
旧事可诉千百雨,还作双刀劈苍黄。
叶满离仰面长啸,抬手一招,一把长剑入手,爽灵而附,灵性顿显。
再剑指面门,内法涌动,银针自被逼出,带出一滩黑血,竟还有毒。
这一看,原来叶满离武法双绝。
“来受死。”
叶满离虽眉头一皱,如此关键时刻也分心不得,留手不得,只看他这一剑,如道如自然,技艺已可达宗师。
墨爻一时也毫不势弱,一时竟有千只手臂,千把尖刀,竟若是那千手观音。
“好一把长剑,好一招千手观音。”天冲殷对此叹为观止。
千手观音如梦幻如真实,感受这冲天的气势,天冲殷敢打包票若是当时他和赵聘受了这一招,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趴那。
更不必说那一剑,轻易不可挡,即使是江湖上有名的剑法大家也绝不过如此。
便任她千般变化,自可一剑破万法。
“何必呢?”叶满离有些诧异,随即摇摇头,“不过假的终究是假的。”
也怪不得叶满离有所惊奇,原是墨爻在两方招式相抵的刹那用上了一式秘术,自身气血极速衰亡的同时,气势却是大涨,涨到了近乎天弦指的层次。
连带着叶满离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只怕稍不留神就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但仍旧差之一线,这差的一线,也有如天堑。
那是一种道的认可,墨爻做不到这一点,即使短短的一瞬也不行。
所以叶满离活了下来,心有余悸。
眼看着墨爻遥遥倒下,叶满离咳血之余还有些郁闷。
谁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跟这个疯婆子打了起来,还差点被打死在这。
难不成就因为随口的一句疯女人?
叶满离摇摇头,绝不可能,且不说墨爻会不会因为这个发疯,就单说她提前等在这个当口发难,也是来者不善。
叹口气,挥袖一舞,袖口如天似地,啸吞苍莽,墨爻即刻不见。
“袖里乾坤?”天冲殷震惊不已。
“得了吧。”叶满离拍拍他的脑袋,“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只是把她送走而已。
这女人也不简单,跟冷手的关系千丝万缕,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惹火上身。”
天冲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叶满离背过身去,想要平复一下经脉的躁动。
可原本在天冲殷背上的赵聘却暴起发难,正卡在叶满离刚进入内视不能动弹的瞬间。
他的囊袋里竟然藏了一整把红缨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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