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解释了天冲殷即将要去天御军报道之事后,小玖儿还是很从心地选择了凤翎作师父。
到了凤翎的洞府,就要拜师礼。
拜祖师爷,也就是把凤翎的父母拿出来拜了拜。
行拜师礼最为重要,凤翎微笑着坐在椅子上,天冲殷和紫鸢站旁边见证,等到小玖儿自己尽心泡好一壶茶,沏好茶端来,双手并献给凤翎。
“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父,师父在上,小玖儿拜见师父。”三叩之礼一成,然后小玖儿跪着直起身子,抬起头来,紧张地看着凤翎。
凤翎微笑着对他点点头,喝了一口茶,就算礼成。
“小玖儿,入我此门须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成事在人,坏事在神。尽须守得灵慧伏矢,不语怪力乱神,纵生死茫茫,义字当头。”
“弟子谨记于心,不敢忘却分毫。”小玖儿再叩。
“起来吧。”凤翎满意地说道。
“恭喜恭喜。”紫鸢对着二人拱了拱手,塞了个红礼盒给小玖儿。
小玖儿拆开要看,却被凤翎一敲脑壳,“怎能当面拆?不知礼数。”
紫鸢笑吟吟,也不语。
待坐定,凤翎再喝一口茶,缓缓说道:“小玖儿,我既把你领进了门,便要跟你说清楚,路要怎么走。”
“你可能不知道的是,精通十八般武艺,功法练至深奥的,并不能称为真正的高手。”
“在我们平国,从五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开始尝试与天地沟通,从而衍生出各种奇妙的技艺。他们也被后人称作巫。”
“巫们集全族之力,借天道之势,卜算出人与天地的沟通是由八条原生道连接的。”
“这八条原生道对应着人的八面原生相,也就是人相,我相,寿者相,众生相,菩萨相,弥勒相,罗刹相,张皇相。”
“人可以八面玲珑,却不能面面俱到,因此真正的高手,都会选择一条原生道作为自己的道路。”
“而每一条原生道中,走得最远的那个人,就被称为这条道的道主。”
“之所以是道主,是因为这条道的上限完全由他决定,他走的有多远,这条道就有多强。甚至他可以极大程度地影响这条道上的其他人。”
“如果用形象的比喻,就是别人都在努力地往井口爬,但他却已然站在了井口,如果他想往井下扔石头,或是拉别人一把,都是他一念之差的事情。”
小玖儿对此表示出疑问:“那么走这条道的人不是都被道主压制了上升空间吗?如果道主本身就不强,这条道不就废了吗?”
“非也,非也。”凤翎摇摇头,继续说道:“这条道上的人确实难以对道主产生太大威胁,但他们却可以联合其他道的高手对道主进行联合绞杀。”
“也就是说道主本身并不能太弱,是吗?”小玖儿再道。
“对。”凤翎点点头,“况且道主只能影响同一条道的修行,而不是决定他们的修行,即使道主什么都不干,就只是压制他们,也早晚有一天会被其他人超过,并失去道主的位置。”
“到了现在,功法与招式层出不穷,但永恒的本源还是八条原生道,只有走上原生道的人,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那么师父,能不能同时走上两条,或者更多条的原生道呢?”
凤翎沉吟了一下,这个问题她也有想过,所以从容答道:“太难了,你需要平衡两种原生道之间的关系,而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闻所未闻。”
“因此要说有没有人人同时走上过两条道,可能有,但至少我从未听说过。”
小玖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懂了。”
凤翎继续说道:“除了八条原生道这来自天地的力量外,人还可以挖掘自身的力量,也就是从三魂七魄里获得力量。”
“三魂七魄?这不是人人都有的东西吗?”小玖儿疑惑不已。
“嗯。”凤翎肯定了他的说法,“这的确是人人都有的东西,但只有少数人懂得怎么使用自己与生俱来的才能。”
“谁懂?”
“三魂以三仙岛为尊,七魄以七绝教为最。”
“嗯,师父您会吗?”小玖儿期待地问道。
“了解一点。”凤翎笑着说道:“你最好不要去学,这些多是偏门技法,很不受江湖上人待见。”
“可是,手段哪有偏门不偏门之分?好用不就行了吗?”
“哪有这么简单,”凤翎摇摇头,摸着小玖儿脑袋,“要在江湖上混,就要先给自己立给牌坊,名头要响,做事要狠,但有的手段,最好不要用。”
“我明白了,师父。”小玖儿认真道。
师父教徒弟,紫鸢和天冲殷留在这也不是个事,干脆和紫鸢去把入天御军的事情给办了。
“张梦南,在天御宗内表现优异,尊敬师长,维护同伴。因救人而招致意外,获天御宗荣耀勋章一枚,但不幸断送仙途,特此推荐进入天御军,为安邦定国效力。”
天冲殷读着,高兴道:“小姑,这天御宗荣耀勋章是个什么东西啊?”
“就是给你个勋章,让你能在天御军混得好些。”
“哦,我还以为是那种可以拿出去显摆的啊。”
回了紫鸢洞府内。
看着紫紫的洞府,天冲殷还有些小感慨。
“殷儿,你现在没有内力,追星赶月没法用,我就给你安排了一辆马车。”
“哦哦。”天冲殷专心致志地研究那刚送来的荣誉勋章。
“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紫鸢拿过勋章翻了面随意看看,丢回给天冲殷,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是表彰你的?错了,是表彰我和你伯母的,一般弟子就是死了都拿不到这玩意。”
“好吧。”天冲殷讷讷地接过,但还是爱不释手,“至少它好看啊。”
“就那点出息,小奖牌有什么好的,你要去了军队里拿几个勋章,那才是实打实的。”紫鸢边翻囊袋边说道。
天冲殷眼睛一亮,就被紫鸢看到了,整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哎我警告你啊,你就是去那偷枪偷炮偷技术的,别真陷里边了。”
“好好好。”天冲殷无奈地举起双手,“那这的王蛊怎么办?”
“你留点心头血给我,应该就能成。”
“拉倒吧,还心头血,我给你接一桶都没用。”
“啊?”紫鸢一愣,“我用王蛊血一勾引,它不就出来了吗?”
“出来了你抓得住吗?你就不想想为什么这天御宗底下会有王蛊?”
“废话,当年从我们手里抢的呗。”
“那你说这王蛊认你吗?”
“不认,嗯?你有办法?”
“啊,它当然不认得你,但是认得自己的老伙计。”天冲殷的喉咙一阵滚动,张开嘴,爬出来一只有着蓝茵色外骨骼,长着八条腿,还有六只复眼的蛊虫,看起来小小的一只,但紫鸢和天冲殷都珍惜地看着它,生怕一眨眼没了。
这就是寄宿在天冲殷心脏里的王蛊。
“今晚借你。”天冲殷脸色很不好,像是大病未愈的模样,“你和伯母赶紧把王蛊弄出来。”
“忘了咱们三步走不是?得先吃肉,再说喝酒的事,到时候万一事发,你在天御军中岂不是会受到牵连?”
“那也成。”天冲殷点点头,那王蛊也很久没出来透过气,站在天冲殷手心上左看右看,对着紫鸢比划了一下爪子,慢悠悠地在天冲殷手上歇下了。
天冲殷也不舍得拿手去戳它,只能看它什么时候心情好自己回去了。
“那干嘛呀,王蛊也不能拿,看着不是干着急吗?”
“你啊,就跟蓝玉一样,不知道好歹,心急那能吃到热豆腐吗?”
蓝玉,就是天冲殷手上那王蛊的名字。
听闻此言,蓝玉和天冲殷一齐恶狠狠地瞪着紫鸢,紫鸢也不甘示弱,反对着天冲殷瞪回去,“看什么看,一天到晚脑子不动,困卦还真是把你困傻了是吧?”
然后再用恋爱的眼神看着蓝玉,轻声说道:“你看它,还知道看我,多可爱啊,嘿嘿嘿嘿。”
蓝玉好像被吓到了,马不停蹄地跑到天冲殷肩膀上去趴着。
“小姑。”天冲殷嘴角抽了下,“我觉得我们应该商量下,去天御军的具体细节。”
“嗨,”紫鸢满不在乎地说:“那有什么好讨论的,我在那有熟人,有门路,给你开个后门,妥妥的。”
“是吗?人生路远的,我总感觉不放心。”
“谁告诉你人生路远,就隔着两个山头呢,远什么远,真是。”
“就两个山头?”
“那不然呢?都跟你说了天御军天御军,那还能离天御宗远到哪里去吗?”
“我怎么没听到枪声?”
“废话。”紫鸢给了个白眼,“那天御宗还能清净了吗?练枪要到专门的地方去。”
换了口气,紫鸢接着说道:“所以你去那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和凤翎隔三差五就来看你,乖乖的啊。”
“我。”天冲殷憋着一口气下不来,“那我要马车干什么?”
“这都不懂。”紫鸢叹了口气,为天冲殷理起了衣服,“你是英雄,英雄,讲究什么?”
“排场?”
“对,排场。你得让人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英雄。咱得风风光光地进去,懂了吗?”理好衣服的紫鸢摸了下天冲殷脸,拍了两下,问道。
“懂了,英雄,风风光光。”
“很好。”